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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大臣望着御座上的身影,心中只剩颤栗。

这哪像是帝王训话?分明是向整个士绅阶层宣战的檄文。

终于,一名胆怯的官员颤巍巍出列:

“陛下仁德,泽被苍生,举国共仰。只是行事宜循序渐进,臣唯恐变革过急,恐生动荡。”

“想动手便来吧,朕等着看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朱由校早已不再遮掩锋芒。所谓隐忍筹谋,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不过是笑谈罢了。

他如今牢牢掌控两京局势,北方数省安定有序,边关重镇与辽东要地皆由亲信镇守,朝局早已今非昔比。

所谓动荡反扑,不过是一些江南士族不甘失势,纠集家奴佃户闹点声响罢了。

这类人马既无战力,也无民心,充其量是几股散乱之众。

手中二十万精兵在握,稳如泰山,何惧区区骚动?

南方更不会出现大规模民变。

回望明末烽火连天的农民起事,虽席卷中原十余年,但湖广、江西、浙江、南直隶等地始终未有大乱。

原因显而易见——此地富饶丰足,百姓纵不富裕,尚可安居度日。

没有饥寒交迫,便不会催生李自成、张献忠那样的巨寇。

书生谋逆难成气候,那些士绅豪强只懂暗中使绊,不敢正面抗衡。

阴谋小计层出不穷,却登不得庙堂之高。

若连这点风声鹤唳都畏惧,这江山也不必坐了。

朱由校正要逼这些人露出真容,一旦跳出来,便一并清算,省去日后追查麻烦。

天子之意已明,满殿官员心知肚明。

谁也不敢在这当口触怒龙颜,哪怕心中愤懑,也只能沉默低头。

见群臣收敛气焰,朱由校随即宣布本次科举命题安排。

新增考题聚焦农政水利、民生经济,务求实用之才。

徐光启与宋应星二人被委以重任,全权负责新科内容拟定。

二人本就身兼多项要务,事务繁重,分身乏术。

可皇帝只信得过他们,不仅信任其品行,更看重其真才实学。

此二人堪称当世学识最博、思维最新之人,科学之光首推其名。

至于四书五经等传统科目,则交由内阁首辅王象乾统揽。

出题范围、内容深浅,朱由校一概不予干涉,全权放手。

诏令下达后,朝中又泛起不满情绪。

不少官员认为,徐光启与宋应星执掌皇明学院,而该院学子今年亦将应试。

由他们主持命题,难免有偏袒之嫌。

若让那两位亲自拟定考题,恐怕会惹来天下读书人议论纷纷。

旁人眼中,这岂不是为学院学子大开方便之门?

科举的核心在于什么?

在于公允无私。

可皇帝却公然任用亲近之人,还要推出从未有过的题目类型,无论结果如何,必有人心生不满。

徐光启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当即劝谏,请皇帝重新考虑人选。

朱由校略一思索,也觉得此言不无道理。他对权贵可以不屑一顾,但面对遍布天下的士林清议,终究不能等闲视之。

为避免落下徇私舞弊的口实,他反复斟酌,最终定下一策。

他命徐光启与宋应星在五日内划定新科考试的大致方向与范畴。

随后将下旨昭告天下,明示今年科举所涉内容与制度变革。

所有考生都将提前知晓命题框架。

距考试尚有一个多月,时间虽紧,但也足以准备。

为堵住悠悠之口,朱由校还特颁条令:凡非皇明学院出身者,面对新增考题一律加十分,不论作答优劣。

原本四书五经占七十分,如今再添额外十分,已是恩典厚重。

如此安排,纵有心怀叵测者煽动风波,朝廷也立于道义高地,无需惧怕流言。

朝会散去,群臣步出宫门,神色凝重。

不少人暗自叹息,皇帝行事愈发不受约束,竟连科举都要更改,往后仕途愈发难测了。

朱由校则迅速返回乾清宫,着手另一要务。

他回宫后立即召见虎贲营游击将军李之龙与平江伯陈启嗣。

南京虽有李之才和张世泽统率三万余人驻防,但兵力仍显单薄,只能守成,难以主动制敌。

此前追征赋税时的情形已充分说明这一点。

为防江南豪族铤而走险,必须增强南方军力,树立威势。

军队是最可靠的手段,铁骑当前,胜过千般政令与谋略。

他决意派遣李之龙与陈启嗣率三万羽林军南下,屯驻扬州,与南京互为呼应,形成夹击之势。

一旦有变,便可进退自如,掌控全局。

朱纯臣与文官暗中往来,这让皇帝始终心有不悦。

事已至此,他无法强行干预。尤其在与江南势力博弈的紧要关头,更不宜对勋贵内部动刀。

唯一可行之策,便是尽力拉拢一批忠诚可靠的勋臣,巩固自己的支持力量。

委以要职,施以恩信,既可分化潜在的联合,又能增强自身根基。

这种布局,于局势大有裨益。

文官虽轻视武将,但面对拥有世爵的勋臣,仍不得不维持表面礼遇。派遣他们外出办事,能减少诸多阻碍。

他对大明的内情了如指掌,深知隐患所在。

朝堂之上,他从容镇定,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令群臣难以喘息。

可内心从未真正放松。稍有疏忽,便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单论安全防范,早已远超寻常。

不单是出行戒备森严,即便身处乾清宫内,亦有二十多名侍卫与锦衣卫昼夜轮守。

宫中太监宫女大量裁减,仅留少数贴身服侍之人,其余一律遣出。

殿外更是层层设防,御林军与厂卫缇骑遍布各处,宫室四周无一死角。

就连皇后欲入宫觐见,也须经锦衣卫通报,并得皇帝亲准方可通行。

朱由校极为珍视性命,绝不容许突发疾病暴亡之事发生。

更不愿重演嘉靖年间,深夜被宫女行刺险遭缢杀的旧案。

能在乾清宫执役护卫者,多为昔日白杆兵精锐、马祥麟旧部,以及曾随他北征立功的将士。

至于厂卫中的番子缇骑,则全是许显纯、魏忠贤等亲信中的亲信。

正因如此,他才能稍感安心。倘若这些人也会背叛,那天下再无安身之地,唯有束手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