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翊修目光落在对面的元菱轩身上时，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昨天见你还透着点少年气，怎么今天瞧着……老气横秋的？”
元菱轩刚咬下一口草莓松饼，奶油还沾在唇角，听见这话差点没噎着。
他猛灌了口刚买美式，手在桌布上蹭了蹭，瞪圆了眼睛。
“我靠？宫翊修你什么眼神？我这定制西装衬得我多精神，哪就老气横秋了？”
坐在旁边的屈望榭指尖一顿，轻声喊了句：“翊修。”
他眼神示意元菱轩别激动，转而看向宫翊修，“你仔细看看，我们没变化。”
宫翊修却没听进去，视线又移到屈望榭脸上，眉头皱得更紧：“你也一样，怎么突然老了？眼角都有细纹了。”
元菱轩再也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声音拔高了些：“哥们！你是真失忆了！我们都二十五了，不是十八岁那会天天泡在篮球场的毛头小子了！”
宫翊修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事，嗤笑一声，靠回椅背上，眼神里满是不屑。
“哼，傻人傻话。昨天我们还在操场比三分球，你输了还赖账，今天就说二十五了？”
元菱轩被他堵得没话说，只能转头对着屈望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吐槽。
“你看看他！这脾气、这犟劲，跟他十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半点没改，真够讨厌的！”
屈望榭没接话，只是看着宫翊修落在窗外的目光，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洛昭昭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往后缩了缩肩膀，扯出个干笑：“呵呵，我看这架势，我还是先跑吧，免得被波及。”
“洛昭昭。”宫翊修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得像冰锥，直接钉住了他的脚步。
洛昭昭身体一僵，慢慢转过身，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前夫哥，有话好好说，咱们早就离婚了的，可别再像以前那样……”
没等他说完，宫翊修的眼神骤然变冷，吐出三个字：“滚远点。”
元菱轩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拉了拉宋兰斋的袖子，小声嘀咕：“奇怪了，按道理说，翊修现在卡在三年前的记忆，那时候他还爱了洛昭昭十年，怎么态度这么差？”
苏槐叙却没心思管这些，他上前一步，墨镜滑到鼻尖，眼底是翻涌的恨意，声音发颤：“房昀舒，你认识吗？”
宫翊修抬眼扫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不认识。”
“不认识？”
苏槐叙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积压的愤怒瞬间爆发，“老子杀了你！”
他话音未落就要冲上去——谁都知道，当初宫翊修被系统控制，亲手捅了房昀舒十几刀，那个鲜活的少年再也没回来。
“找死。”宫翊修眼神一厉，抬手就要反击，周身的气场冷得吓人。
“苏槐叙是我的人！”
元菱轩见状立刻挡在苏槐叙身前，张开手臂护住他，对着宫翊修沉声道，“有什么冲我来，别碰他。”
宫翊修上下打量了元菱轩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光差。”
元菱轩愣了一下，下意识发出一声：“咦？”他没料到，都这个时候了，宫翊修居然还有心思吐槽他的眼光，这脑回路也太跳脱了。
而洛昭昭站在角落，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现在就跑。
苏槐叙被元菱轩护在身后，胸膛还在因为愤怒剧烈起伏，他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墨镜“啪”地摔在地上，镜片裂纹蛛网似的蔓延开。
他盯着宫翊修：“怎么？就会放两句狠话？当初被系统牵着鼻子走，像条疯狗似的捅房昀舒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硬气？”
宫翊修脸色一沉，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他往前迈了一步，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一样！”
苏槐叙半点不怵，声音更尖了些，“你现在装什么狠角色？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把刀子一次次扎进小笨蛋心口的？也就元菱轩眼瞎，还护着你这种连记忆都拎不清的东西！”
元菱轩在旁边急得直跺脚，拉着苏槐叙的胳膊劝：“你少说两句，翊修现在记不清事，你跟他吵有什么用？”
“记不清就有理了？”
苏槐叙甩开他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宫翊修，“我告诉你宫翊修，别以为你失忆就能抹掉一切，小笨蛋流的血，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你现在这副‘谁都别惹我’的样子，看着就恶心——怎么？还想动手？来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敢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宫翊修的指节攥得发白，喉间溢出一声冷嗤，眼神里满是“不自量力”的轻蔑：“找死。”
他往前又走了半步，周身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洛昭昭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悄悄往门口挪了挪，心里默念：可别打起来啊，这苏槐叙的嘴也太毒了，宫翊修这脾气，再逼下去真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