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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就是舍不得花钱。以你的条件,想吃什么没有?听说你前段时间从桂省进的那批货,可值不少钱呢!”
老万半开玩笑地说,显然不相信老王的说法。
“哪有的事!除去成本,也就赚点小钱,外面那些传言都是外行乱说的!”
老王脸红着,极力否认老万的话。
“好啦好啦,算我没说。来,喝酒!”老万边说边给老王倒了一杯,“话说回来,老王,你四处跑生意,有没有认识什么特别厉害的高人?”
老王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这么热情请我吃饭,原来是等着我呢!”
“是,我最近运气不好,差点惹上麻烦,想找位大师看看,转运。卜卦街请了几位都不灵,这不就想到你认识的人多,帮个忙嘛!”
被说中心事的老万,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你,有事直说不就行了吗?我还能不帮你吗?何必搞这些?”
老王毫不客气地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旁边的老万赶紧给他续上。
这次老王没有继续喝,而是眯起眼睛,默默思考自己认识的人脉。
老万见他这样,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断他的思路。
没过多久,老王猛地拍了下桌子,大声说道:“还真有一位高人!”
老万一听,急忙追问:“老王,真的吗?那位高人现在在哪?我马上派人去请!”
“你先别急,这位高人本事如何,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不过……”
老王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万打断了:“老王,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这事真的很急,你可别随便介绍个骗子给我,会坏事的!”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介绍一个连你都不了解的人,不是害我吗?”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是吗?那你继续说!”
“真是的!”老王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虽然我没亲眼见过这位高人的本事,但他在绿城很有名,最拿手的就是看相算卦。”
“是吗?不过他的名气不会是吹出来的吧?现在这种大师可太多了。”
之前在卜卦街被一些“大师”骗过,老万对名气已经不太相信,他更看重实际效果。
“这点你放心,这位大师的名气绝对没问题。你想,如果他没有真本事,敢给秦大帅看相算命吗?”
“人家可是掌控十几万部队的军阀,要是惹恼了他,轻则枪毙,重则连立足之地都没有。没点真本事,谁敢冒这个险?”
“那倒是,敢给军阀看相的,没点本事就是自寻死路。看来这位大师确实不简单。”
老万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老王的说法。
“来来来,喝酒!”
两人又各自喝了一杯。
“老王,你说了这么多,这位大师到底是谁?我好去请他过来。”
放下酒杯,老万急切地问,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这位大师。
“听说这位大师姓董,叫兆匡。不过我劝你最好亲自去一趟,派人去请,人家未必愿意来。”
“现在的董大师已经是秦大帅的座上宾,你说说,是你的面子大,还是秦大帅的面子大?”
砰——
话音刚落,两人听到东西掉地的声音。
原来是送菜的庄天听到“董兆匡”和“秦大帅”这两个名字,一时愣住了。
这两个人都是庄天心中的禁忌。
虽然不清楚秦大帅与秦先生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从对话内容和直觉判断,他猜测秦先生就是他们口中的秦大帅。
猝不及防间,托盘脱手,饭菜撒了一地,有些还溅到了老王和老万身上。
“你干什么?连个盘子都端不稳!看看我的衣服多贵,你一个月工钱都赔不起!”
庄天还没回神,老王的怒骂已经扑面而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打翻了菜,老王的衣服上满是油污。
“对不起!”庄天连忙道歉。
“对不起有用的话,街上还要巡捕做什么?”老万也站起身附和,他身上也沾了不少污渍。
“那你们说怎么办?”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庄天一时不知所措。
老万说:“怎么办?赔钱!”
老王不屑地瞪了庄天一眼,骂了几句难听的话,便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老万的意见。
这时,宋小玉从楼上走下来,正好看到三人争吵。
“怎么了,吵什么?”她快步走到庄天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轻声问道:“天哥,发生什么事了?”
“小玉,是这样的……”
庄天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宋小玉。当听到老王对庄天说粗话时,宋小玉的脸色立刻变了。
说完,宋小玉对着老王大声说道:“不就是弄脏了你们的衣服吗?赔钱就行了!”
她随即拿出一个钱袋,直接甩到老王脸上。
那气势让两人一下子愣住了。
“算了算了,这事我们认栽。老万,走吧!”
老王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知道跟一个女人争执即使赢了也不光彩,便决定不再纠缠。他捡起钱袋,拉着老万离开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叫嚷着“再也不来了”。
看到没有热闹可看,众人陆续回到自己的座位。
过了一会儿,庄天也离开了藏身的地方,准备去找梁东。
他打算和梁东一起前往绿城寻找董兆匡,同时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打听那个失踪已久的任济堂勺。
任家大宅中,任继光正在大发雷霆。
原来这几月来,他接管了任家势力,在刘都统的支持下击败了张坤。最近又有一位自称天机子的高人相助,将与他竞争镇长的张泉打压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但就在这个关键时期,手下报告说他的亲妹妹任翠玲在公共场合大哭,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让他丢尽了脸。
这让他心情极度低落。
他更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他竞选镇长的结果。
“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照顾我妹妹,结果让她在大家面前哭哭啼啼!”
“她一个女孩子,不仅丢了自己的脸,还丢了我们任家的脸,更是丢了我的脸!”
“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在竞选镇长?要是因为这事让我输了,你就永远别想见到我妹妹了!”
任继光指着梁东的鼻子骂道。他实在不想让梁东再纠缠他的妹妹,在他看来,梁东一无是处,只是碍眼。
之前因为处理不了这些事,只能让梁东在他眼前晃荡。
现在有了机会,他自然想立刻将梁东赶走。
一直沉默的梁东,一听任继光不让见任翠玲,急忙辩解:“任少爷,我知道是我错了,求您别让我见不到翠玲,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
“不用说了,我妹妹以后由我亲自照顾,用不着你了!”
任继光态度坚决,断绝两人之间的联系。
“任少爷,求您千万别这样!”
梁东还想继续哀求,但任继光毫不动摇,大声喊道:“来人,把他拖出去!”
门外两名壮汉立刻进来,架起梁东就往外走。
梁东彻底慌了,还在大声求饶,却毫无作用,反而让两人走得更快。
到了门口,两人一把将梁东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然后迅速关上大门,任他怎么拍打都打不开。
“哼!不自量力,就凭你也配得上我妹妹?”
书房内,任继光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梁东狼狈的样子,冷笑着。
此刻,他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回到座位后,任继光拿起账本翻阅起来。
因为刘都统的支持,他的势力迅速扩大,收入也随之增加。
正得意间,书房门被猛地推开,任翠玲闯了进来。
任继光不动声色地把账本放在一边,挤出笑容问道:“小妹,找我有什么事吗?”
任翠玲刚哭过,眼角还带着泪痕:“大哥,我听说你把阿东赶走了?”
一听她为梁东而来,任继光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妹妹,你还没出嫁,身边总有个男人来来往往,对你的名声不好。我是为你好。”
“大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这样对他!”
“就算他在你身边影响你的名声,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有空的话,你还是早点把爹找回来吧!”
说完,任翠玲便跑出书房,大概去寻梁东了。
最近,任翠玲察觉到任家逐渐稳定下来。这份稳定,正是派人寻找任济堂的好时机。
但她清楚,大哥任继光并没有派人去找任济堂。这件事让两人之间产生了隔阂。
“翠玲!”
任继光在后面大声喊她,却毫无作用。
刚才那句话,她听得很明白,妹妹是在埋怨他——埋怨他有了能力,却不去找任济堂。
其实任继光原本也打算等局势稳定后派人去找的,但面对手中的权力时,他犹豫了。
现在他是任家的当家,是以任家名义整合沙河镇势力、竞选镇长的人。
但在任家,他只是老二,头顶还压着一座大山——任济堂。
如果任济堂回来了,他该不该把已经到手的一切交出去?
如果交,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打拼来的,他舍不得;如果不交,就会被人指责,落得身败名裂,连镇长都当不成。
在权衡利弊与权力之间,任继光已经决定:就让任济堂继续失踪吧,他不会再派人去找了。
只要任济堂不回来,他就永远是任家的主人。
此时,被赶出任家的梁东正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此刻的他,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无比无助……
“小东,你在这儿!总算找到你了!”
庄天带着如释重负的声音从梁东背后传来。
“师伯,您怎么来了?”
梁东擦掉脸上的泪痕,转身看向庄天。他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哪怕是亲近的庄天也不例外。
幸好,庄天急着找他,没太注意他的神情。
“小东,我找到你师父的下落了!”
“真的吗,师伯?”梁东一听到“师父”二字,神情立刻激动起来。虽然他和董兆匡已经分开了,但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位师父。
“当然是真的,这个消息是我从栖**打听到的!”
庄天随即向梁东讲述了自己在栖**的经历。除了董兆匡的消息外,他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师伯,你是说绿城的秦大帅和沙河镇出现的秦先生是同一个人?”
梁东半信半疑地问道。
“没错,凭我的直觉,他们很可能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