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灵膳阁中,睚眦、负熙、九昱、狻猊同桌用着早膳。

金管家:“四爷,这些都是灶阁特意为四爷准备的,都是您之前爱吃的点心。”

负熙:“金管家辛苦了。”

金管家:“四爷身子还弱,三爷特意嘱咐,给您熬了参汤。”

负熙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参汤又看了看睚眦。

狻猊:“负熙阿兄,虽然我也不敢相信,但囚牛阿兄与蒲牢阿姐的确是云纹乱党,我们之前都被他们蒙蔽了,是睚眦阿兄救了灵阙,你可不要对他有什么误解。”

负熙:“昨晚,金管家已将来龙去脉与我讲清楚了。”

狻猊:“想必你也是不知情的,无知者无罪,本宫今日进宫,定会让阿父赦免你,保你原先的位置。”

负熙看了一眼九昱:“原先的婚事,也可以还给我吗?”

睚眦看向负熙。

狻猊看向睚眦:“按理说,你与九昱乃王上所赐的姻缘,如今你回来了,理应按原先的圣旨来。”

大黄:“莫不成我们家姑娘成了一件衣袍,还可以换来换去?”

九昱看了一眼大黄:“大黄。”

大黄:“姑娘,我…”

睚眦:“此事恐怕不能按照之前所办了。”

狻猊脱口而出:“为何?”

负熙忽然一笑:“既然先祖有训,灵阙排行第二的女子与龙三子有婚配,那我定会遵守。我听闻户部尚书的位置,已经有人了…”

狻猊:“你的确是休养蛮久了,朝中格局,是有些变化。”

负熙玩弄着手中的筷子:“我听说,禁军督统之位,尚还空缺?”

狻猊:“对啊,靖海一死,这位子目前的确无人能坐。”

负熙摆出客气疏离的笑容,虚虚行礼:“那便劳烦公主了。”

睚眦看向负熙:“你当真要坐这个位置?”

负熙:“你管你的御林军,我管我的禁军,有何不可?”

睚眦:“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负熙一笑:“开个玩笑而已,我灵阙能一起为王上效力,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负熙看向睚眦,眼神却透露着一丝不善。

睚眦也觉察到负熙的敌意,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负熙端起参汤,吃了一口:“真怀念这个味道啊。”

这一顿饭,四个人都味同嚼蜡,各有心思,气氛相当窒息,尴尬无语凝噎。

到了晚上,馨儿为狻猊梳着头发。

狻猊:“今晚,三爷在哪里?”

馨儿:“没见着去西厢房。”

狻猊小声嘀咕了一句:“可他也没来东厢房。”

馨儿听得真切,看向狻猊:“公主,其实有时候,您可以主动一些?”

狻猊:“嗯?”

馨儿:“今晚三爷就在灵睚阁,您可以主动去与他聊聊天,谈谈心,待天色晚了,便自然住下了。”

狻猊脸色忽然一红:“本宫…”

馨儿:“公主不必想太多,您与三爷本来就是夫妻,女人偶尔撒撒娇,男人可是很喜欢的呢。”

狻猊:“真的吗?”

馨儿:“馨儿见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狻猊有些犹豫。

馨儿:“人心总是软的,再说公主如此美貌,世间能有几个男子不为您动心啊。”

对于自己的长相,狻猊一向自信:“这倒是。”

狻猊:“馨儿,本宫便信你一回,快帮我涂些香粉。”

馨儿:“诺。”

待狻猊梳妆打扮完好,她便披着睡袍,跑到灵睚阁门口,急催地敲着门。

睚眦一开门,狻猊便拥入睚眦怀中。

恰好,这一幕被九昱看在眼中。

睚眦也看到了九昱,他将狻猊推开一些:“你怎么来了?”

狻猊搂着睚眦:“本宫…怕黑,想与阿兄一同。”

狻猊可怜巴巴地看着睚眦,随后将身后的门关上。

九昱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进屋将阁门关上。

进入灵睚阁之后,狻猊便上了榻:“外面冷,阿兄不觉得冷吗?”

睚眦将被子为狻猊盖好:“公主若是怕黑,一整晚都不要熄灯,我这被子也还算暖和,公主大可在我这里安心睡着。”

狻猊笑着点点头。

说完,睚眦将外袍披上,狻猊一下子坐起来:“你去哪里?”

睚眦:“我去书房,就在隔壁,公主若是有什么事,我都听得到。”

狻猊一把拉住睚眦:“你能…别走嘛?”

狻猊放低了姿态:“陪陪本宫。”

睚眦坐在榻边:“好,我在这里陪着公主,待公主安心睡下,我再离开。”

狻猊知道,若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危险。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难。

狻猊咬紧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后她吸了一口气,将手松开。

“你走吧。”

睚眦:“嗯?”

狻猊缩进被窝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走啊!本宫不需要你陪!”

睚眦看到狻猊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公主,早些安睡。”

睚眦拿着蜡烛,前往书房。

被子里的狻猊,双手抓紧被子,咬牙切齿,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今晚的九昱,也是出了奇的,翻来覆去总是睡不踏实。

她终于尝到一丝可谓是心酸的东西。

次日清晨,狻猊从灵睚阁走出,恰好被大黄看到。

大黄摇摇头:“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

馨儿为狻猊梳妆,看着狻猊的黑眼圈:“公主,昨晚没睡好?想必与三爷聊到很晚吧?”

狻猊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一巴掌打在馨儿脸上。

馨儿赶紧跪下:“公主!”

狻猊:“本宫怎么会信了你的话,放低姿态去讨好一个男人?本宫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馨儿:“公主息怒!”

狻猊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苦苦追求的爱人,却拒她千里之外;

她傻傻追求的情感,却一次又一次地令她失望,直到绝望。

她用手指沾了些胭脂,用厚厚的胭脂盖住自己的黑眼圈,又把浓浓的香粉涂在嘴唇上,来遮住自己的憔悴。

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伤痛。

有时,她要像一个病人似的忍耐,又得像一个康复者似的自信。

狻猊披上朝服,目光坚定,朝着宫闱走去。

戎纹一下子睁大双眼:“负熙回来了?”

狻猊:“是啊,阿父,没想到负熙阿兄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今还能康复而归,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

戎纹:“嗯。”

狻猊见戎纹心情还不错,便继续进言:“既然之前阿父许他的户部尚书之位给了别人,那不如将北都督统,禁军之首的位置给他吧。”

戎纹若有所思。

狻猊:“阿父,负熙温文尔雅,文武双全,学识渊博又稳重,最重要的是,他很听话,对您言听计从,不是吗?”

戎纹:“负熙这孩子,孤的确一直蛮喜欢的。”

狻猊:“那便应了他吧。”

戎纹点点头。

狻猊:“儿臣,还有一求。”

戎纹:“你啊,这哪里是回娘家,分明是来求赏的。”

狻猊一笑。

戎纹:“说吧。”

狻猊为戎纹按着肩:“之前阿父曾下旨,将九昱指婚给负熙,是因为负熙休养,才让睚眦阿兄代为娶上门的,如今负熙完好归来,这份姻缘,是否也当还给负熙?”

戎纹:“我怎么记得,是灵阙先祖有训,让灵阙排行第二的女子与龙三子有婚配,孤才更改的指婚啊?”

狻猊:“阿父…”

戎纹:“说到底,是你想让九昱与睚眦分开,嫁给负熙吧?”

狻猊噘着嘴。

戎纹:“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夫君心中唯有她一人,这孤心里明白。你若是想让睚眦与九昱和离,孤也不反对,只是…九昱身为睚眦夫人,既无大错,也规规矩矩,孤怎可出尔反尔,撤回圣意呢?”

狻猊:“谁说她无过错,她,她不尊重本宫,本宫身为灵阙三子的正房,她,她目中无人,这个馨儿可以为我作证,馨儿,是不是?”

狻猊瞥了一眼侍女馨儿,馨儿支支吾吾:“啊?”

狻猊:“是不是啊?”

馨儿连忙点头:“是,是。”

戎纹摆摆手:“这种闺阁小事儿,难以服众。狻猊,你身为东宫,又是正房,理应大度些。”

狻猊:“阿父…”

戎纹:“孤乏了,此事以后再说吧。”

狻猊只好跪安。

刚一出大殿,狻猊回身一个巴掌打向馨儿。

馨儿赶紧跪下。

狻猊:“方才本宫命你说出九昱对本宫的种种不敬,你为何不说?”

馨儿:“昱夫人并没有对公主您大不敬啊?”

狻猊又是一巴掌:“昱夫人?是谁让你这么称她的!你跟她很熟吗?”

馨儿连连摇头:“奴婢错了。”

狻猊:“你三番两次地忤逆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馨儿磕头:“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狻猊气地手一甩,朝着东宫方向走去。

侍女:“公主,咱们不回灵阙吗?”

狻猊:“今晚本宫就住在东宫,明早还要与阿父一同去春狩。”

狻猊回头看着馨儿:“罚她好好闭门思过。”

侍女:“诺。”

斗转星移,很快,北斗七星的斗柄便指向寅位。

立春乃万物起始,一切更生,意味着新的一个轮回已开启。

阳和启蛰,品物皆春。

立春之日,帝王携家眷、群臣前往?鸣谷狩猎,乃是神崆国的传统。

一个大早,侍女便开始为狻猊梳洗打扮。

狻猊:“馨儿呢?怎么没看到她?”

侍女忽然跪下:“回禀公主,馨儿她,她…暴病身亡了。”

狻猊看向侍女,瞪大了眼睛。

侍女:“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儿一早去她房间,便看到她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周身已经发黑发硬,脖子处有两个黑黢黢的手印,好像被谁掐死一般,但咱们宫中戒备森严,不可能有人闯入,所以,我们怀疑是她自己发癔症,才…”

狻猊眼睛忽然一亮:“脖子处有两个黑黢黢的手印?”

侍女:“是。”

这一切,不由让狻猊想起一件陈年往事,如今算起来,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彼时的自己,还不满十岁。

春日下的小狻猊正追逐着风筝,可奈何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

她气喘吁吁,指使着身边的公公:“快,快背着我。”

公公一弯腰,狻猊一跃而上:“快,追上那个风筝!”

公公不敢怠慢,背着狻猊就朝着风筝追去。

狻猊拍打着公公:“快,再快点!快点!”

公公迈着小碎步,快步跑着,谁知脚下一个没留神,他被草地上的一颗石子绊倒了。

公公一头栽在地上不要紧,要紧的是狻猊也跟着栽倒在地。

再一抬头时,狻猊的额上已经鲜血直流:“啊…啊…”

公公、侍女们都吓坏了,赶紧宣医官进宫。

虽然止住了血,狻猊身子也并无大碍,但额上却永远都留下了一个疤痕。

狻猊看着镜中的自己,嚎哭着:“都怪你,都怪你,本宫恨不得要杀了你!”

哪个少女不爱美,当时的狻猊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她却没想到,第二日,那个背她的公公便命丧黄泉了。

狻猊至今都忘不了那人惨死的模样。

四肢发硬、脸色发黑,脖子处有两个黑黢黢的手印…

有人说,这公公生怕王上怪罪下来,才畏罪自杀的,但他分明是独臂,脖子上为何会有两只手的印记呢?

为此,狻猊吓得高烧不退,连做了好多天的噩梦。

后来还是戎纹找来占恒驱邪,才让狻猊恢复了平静。

那年的伤痕,经过岁月,已经变成了如今额上的一枚小小梅花烙。

狻猊看着镜中,自己额中央的梅花烙,想起往事,依然忍不住身子发抖了一下。

“公主?”侍女轻唤着狻猊。

狻猊这才回过神:“馨儿,厚葬吧。”

侍女:“诺。”

狻猊看向侍女:“你叫什么?”

侍女:“奴婢玲儿。”

狻猊点点头:“是不是该出发了?”

玲儿为狻猊披上披风:“大将军、负熙爷和昱夫人直接从灵阙出发,王上与咱们,还有岚妃、龙妃此刻便出发。”

狻猊披好披风:“九昱也去?”

玲儿:“是。”

狻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