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的队伍行至京城朱雀门外,却见一名内侍官手持明黄圣旨,率数十名羽林卫等候在此,神色凝重。见凌云鹤等人到来,内侍官快步上前,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爱卿平叛有功,劳苦功高,然南宫地宫深处尚有异动,钦命凌爱卿即刻率精锐折返,彻查余孽,不得有误!钦此!”
凌云鹤心中一凛,接过圣旨,眉头紧锁:“公公,地宫已被肃清,裕王与尚铭皆已押解入宫,为何还要折返?”
内侍官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凌大人,此事蹊跷!裴远大人押解逆贼入宫后,陛下亲审裕王,却发现裕王口中反复念叨‘殿中非人’‘烛龙未死’,随后便七窍流血,暴毙狱中!尚铭也在天牢中离奇失踪,只留下一滩黑血与半块‘烛龙’令牌!”
“什么?”凌云鹤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裕王突然暴毙,尚铭离奇失踪,这背后定然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汪直也面色骤变:“难道‘烛龙’组织的首脑并非裕王?他只是一个幌子?”
“极有可能!”凌云鹤沉声道,“我们都被表象迷惑了!裕王虽然野心勃勃,但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创建‘烛龙’这样庞大的组织,更不可能策划出‘双影案’这样精密的阴谋!真正的‘烛龙’首脑,另有其人!”
他转头对身后的将士们道:“所有人,立刻折返南宫废宫,彻查地宫深处,务必找出真相!”
“是!”将士们齐声应道,虽然疲惫不堪,但眼中依旧燃起熊熊斗志。
队伍调转方向,再次向南宫废宫疾驰而去。此时的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南宫废宫在暮色中显得愈发阴森诡异。
众人再次进入地宫,沿着之前的路线,向大殿深处前进。一路上,他们发现了许多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细节——墙壁上的“烛龙”壁画,纹路比之前更加清晰,仿佛活了过来;通道内的空气,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甜气息。
来到之前擒获裕王的大殿,凌云鹤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突然,他注意到龙椅下方的地面,有一块石板与其他石板的颜色略有不同。他走上前,用脚轻轻踩踏石板,石板发出“咔嚓”一声轻响,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更加浓郁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还有一条密道!”凌云鹤高声道。
裴远手持火把,率先跳入洞口。洞口下方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内壁光滑,显然是人工开凿而成。众人依次跳入通道,沿着通道向深处前进。
通道尽头,是一个更加宽敞的密室。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刻着复杂的“烛龙”图腾,图腾中央,插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匕首下方,躺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正是失踪的尚铭!
尚铭的尸体被摆成一个诡异的姿势,双手合十,双目圆睁,脸上带着极度惊恐的表情。他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心脏不翼而飞,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发黑。
“尚铭的心脏被人挖走了!”裴远面色惨白,“这是一种献祭仪式!”
凌云鹤仔细观察着祭坛上的图腾,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的‘烛龙’图腾,而是一种古老的祭祀符号,象征着‘重生’与‘献祭’。‘烛龙’首脑通过献祭活人心脏,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转头对众人道:“仔细搜查密室,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众人立刻分散开来,仔细搜查密室的每一个角落。突然,一名锦衣卫惊呼一声:“先生,这里有一幅壁画!”
凌云鹤快步走了过去。壁画上,绘着一幅诡异的场景:一条巨大的烛龙盘旋在天空,口中衔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下方,无数人影跪拜在地,其中一人,身着龙袍,面容模糊,却与明宪宗朱见深有着几分神似!
“这……这是陛下?”汪直瞳孔骤缩,声音颤抖,“‘烛龙’首脑的目标,竟然是陛下!”
凌云鹤的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壁画上的内容,太过惊悚。如果“烛龙”首脑的目标是陛下,那么之前的“双影案”“裕王叛乱”,都只是他的铺垫,他真正的目的,是通过献祭,来取代陛下,掌控大明江山!
就在此时,密室的石门突然“轰隆”一声关闭,整个密室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祭坛上的“烛龙”图腾开始发出诡异的红光,红光映照在壁画上,壁画上的烛龙仿佛活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阵阵嘶吼。
“不好,我们中计了!”凌云鹤高声喊道,“大家小心!”
话音未落,密室的四周突然出现了数十条黑影,他们身着黑色劲装,面蒙黑巾,眼神空洞,手中拿着锋利的长刀,一步步向众人逼近。与之前的死士不同,这些人的动作更加迅捷,眼神中透着一股非人的诡异气息。
“这些不是人!”裴远手持长剑,面色凝重,“他们的气息,与‘塑形师’制造的傀儡一模一样,但战斗力更强!”
“是‘烛龙’首脑用活人改造的‘非人傀儡’!”凌云鹤沉声道,“他们没有痛觉,不畏生死,且刀枪难入!大家攻击他们的头部,那里是他们的弱点!”
“杀!”众人齐声呐喊,手持兵刃,与“非人傀儡”展开激战。
“非人傀儡”的战斗力远超之前的死士,他们的长刀挥舞得如狂风暴雨,每一刀都带着巨大的力量,锦衣卫精锐与西厂番子们纷纷倒下。裴远手持长剑,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傀儡群中,剑光如龙,接连斩碎了数具傀儡的头颅。汪直也手持绣春刀,与傀儡们展开了殊死搏斗。
凌云鹤手持玉骨扇,扇骨内的银针如暴雨般射向傀儡的头部。银针虽然锋利,但只能暂时击退傀儡,无法将其彻底斩杀。他心中焦急,必须尽快找到“烛龙”首脑,否则众人都将葬身于此。
突然,祭坛上的红光变得更加浓郁,一条巨大的“烛龙”影子从图腾中缓缓升起,影子的头部,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的人脸。“凌云鹤,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你成功地找到了这里,成为了我‘烛龙重生’仪式的最后一个祭品!”
“你是谁?”凌云鹤怒喝一声,目光死死盯着“烛龙”影子。
“我是谁?”影子发出一阵狂笑,“我是大明真正的主人!我是‘烛龙’!”
影子缓缓靠近,人脸越来越清晰。当看清人脸的那一刻,凌云鹤、裴远与汪直都惊呆了——那张脸,竟然与明宪宗朱见深一模一样!
“陛……陛下?”汪直声音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他不是陛下!”凌云鹤很快冷静下来,“他是‘烛龙’首脑用‘双影’邪术制造的陛下替身!真正的陛下,恐怕早已被他囚禁!”
“哈哈哈!”影子狂笑一声,“凌云鹤,你果然聪明!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影子猛地扑向凌云鹤,巨大的爪子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取他的心脏。凌云鹤早有防备,侧身闪避,同时手中玉骨扇一挥,扇柄重重砸在影子的爪子上。影子吃痛,向后退了几步。
“杀了他!”影子厉声下令。
“非人傀儡”们见状,更加疯狂地冲向凌云鹤。凌云鹤陷入重围,险象环生。裴远与汪直见状,立刻冲了过来,为凌云鹤解围。
激战中,凌云鹤突然注意到祭坛上的匕首,匕首上的血迹正在慢慢融入图腾。他心中一动,“烛龙重生”仪式的关键,一定是这把匕首和图腾!他纵身跃起,一把抓住匕首,用力拔出。
匕首拔出的瞬间,祭坛上的红光骤然消失,“烛龙”影子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慢慢消散。“非人傀儡”们也失去了控制,纷纷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密室的石门缓缓打开,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黑暗与阴冷。凌云鹤手持匕首,喘着粗气,看着渐渐消散的“烛龙”影子,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真正的“烛龙”首脑,以及被囚禁的陛下,依旧下落不明。这场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可怕。
他转头对裴远与汪直道:“立刻返回京城,彻查皇宫,一定要找到真正的陛下!”
“是!”裴远与汪直齐声应道。
众人立刻冲出密室,向京城方向疾驰而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京城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