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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羞恼已被胜利的喜悦冲散。

失去红甲弓手压制的城防很快被突破,袁军士兵沿着云梯蜂拥而上。

士卒们心中窃喜——那百发百中的红甲射手终于消失了。

可当先登城的士兵刚触及垛口,尚未翻入城墙,破空箭啸再度袭来。

数名袁军被劲箭贯穿,栽落时连带云梯上的同袍一同毙命。

不过冲锋的士兵很快发现,城头箭雨稀落仅百余支,只要人多总有人能幸免。

随着时间推移,登上城墙的袁军越聚越多。

远处观战的袁绍见云梯不再坠落士兵,顿觉胜券在握。

攻城器械早已停火,袁绍与颜良文丑静待城门洞开,却不知逼近的赵云铁骑已扬起冲天尘烟。

当颜良文丑惊觉大 ** 颤来自后方时,为时已晚——扭头只见铁骑洪流已迫近咫尺。

数里外的小道上,赵云手持银枪,冲在最前,数万赤血骑兵紧随其后。

袁绍身旁的颜良声音发颤:“主公……赵云来了!快撤进树林!”

他想不通赵云为何从他们后方杀来,这简直不可能。

颜良急得冒汗,转头对袁绍大喊。

袁绍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剧变,好歹是名将,立刻警觉起来。

地面传来震动,回头一看,只见浩浩荡荡的铁骑席卷而来,他瞬间头皮发麻。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整个人僵在原地。

颜良见袁绍 ** ,急得不行——赵云都快杀到眼前了!

袁绍等人所在的位置,正是赵云冲锋的必经之路。

十几万大军正攻城,根本来不及回防,而他们这点兵力,一碰就碎。

颜良二话不说,挥刀拍向袁绍的马臀。

战马吃痛,驮着袁绍窜向一旁。

袁绍这才回神,脑中仍是一片混乱,但眼下只能躲避。

忽然想起张飞在城头的狂言——“细水长流,还有大礼相送”,不由得浑身发冷。

颜良文丑来不及撤走,咬牙全力劈出两道刀光,直袭赵云身后的骑兵阵型。

拦不住赵云,至少要把铁骑的阵势打乱!

赵云身为顶尖武将,远在数百米外就已察觉颜良文丑的动向。他敏锐地注意到袭来的两道刀气并未合为一处,从刀势判断,对方显然并非针对自己,而是要阻碍赤血铁骑的冲锋。

颜良文丑意图拖延时间,为袁绍部队争取列阵之机。赵云岂能容忍,当即激发亮银枪锋芒,一道银龙破空而出,精准拦截其中一道刀气。他并未使出全力,仅以恰到好处的力道化解危机。

胯下照夜玉狮子骤然加速,赵云转瞬逼近另一道血色刀芒。银枪舞动间凝聚出光盾,轻易击碎来袭刀气。随后战马调整步伐,与后方铁骑保持协同冲锋。

颜良文丑见攻势尽数落空,暗惊于赵云应变之速,当即率千名亲卫遁入山林。即便是绝世猛将,面对数万铁骑的冲锋也难抵挡,何况还需应对赵云这等高手。

望着远处残破的涿郡城墙,赵云虽感迟来一步,却坚信城中张飞率领的赤羽卫必能坚守。凭借弓箭手精准的齐射,争取半个时辰绰绰有余。毕竟城墙上最多容纳三四万守军,再多便难以施展。

将士们仅能协助攻打那摇摇欲坠的城门,此刻涿县城外仍滞留着袁绍的大批兵卒。

这般局势正合赵云心意,只见他率领四万赤甲铁骑率先突入敌阵。

铁骑所向,正是那些溃不成军的散兵游勇。

银枪在日光下泛着冷冽寒芒,枪尖凝聚的光华格外夺目。

龙胆亮银枪每次挥扫,便见银光炸裂,道道枪芒如新月横扫两侧。

每道银弧闪过,必有十余敌兵毙命,身后赤血骑军亦随之冲杀。

四万铁骑分作两翼,保持着严整阵型向前推进。

反观袁绍军卒冲锋时早已溃不成形——谁愿在箭雨中密集挨射?

莫说战阵,这十余万冲锋之众见红甲铁骑袭来。

除零星千余人勉强结阵,余者皆是三五成群的散兵游勇。

这般乌合之众,岂能抵挡铁骑洪流?许多人未及举刃便已毙命。

袁绍虽拥兵众多,然精锐稀少且分散,此番兵卒尤甚。

多是广阳郡败退后,在冀州仓促征召的百姓。

未及多加操练便被强征入伍,毕竟袁绍向来重谋略轻勇武。

正因如此,赤血铁骑砍杀起来如入无人之境。

弃械者免死!尔等将帅已逃,归顺幽州,衣食无忧!

赵云运足内力,劝降声传遍战场。

眼见单方面屠戮,赵云心生不忍。这些士卒何尝愿赴沙场?

不如招降以止干戈。此策亦与陈宫信中所提不谋而合。

虽是新投刘玄帐下,但赵云深知:降卒经水晶基地锤炼,便可化为新的赤血军。

纵使是寻常百姓,经此脱胎换骨,亦胜过袁绍这些冀州强征之兵。

招抚完毕,从中挑选精锐充入水晶基地,余下平庸之辈,安排去耕种便是。

公孙瓒生前虽管辖领地,却未能推行完善的选官与农耕制度。

因此他掌控的半个幽州也人口匮乏,总之降兵多多益善,陈宫照单全收!

赵云观察战场局势,袁绍士兵虽仍占据人数优势,但战力与赤血军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此战胜负已无悬念,继续杀戮毫无意义,不如给袁军一条生路。

四散的赤血铁骑与即将投入战场的赤血卫,齐声高呼劝降。

刘玄麾下的水晶训练兵,进攻时虽无激昂口号,唯有冷酷无情的厮杀!

但每人心中皆铭刻着一句劝降口号,尤其是这批最早追随刘玄的赤血军。

每当赤血军遭遇非死敌时,总会命全军劝降。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赤血军的呐喊响彻战场,但手中兵刃仍未停歇,并非他们嗜血成性。

而是林中传来袁绍的嘶吼——

“谁说本将逃了?列阵抵抗!此战若胜,人人赐九转功!”

原本斗志溃散的士兵听闻重赏,再度拼死抵抗。九转功乃士卒至高荣耀,何况己方人数仍占优!

新卒无知无畏,未经历广阳郡的血洗,岂知赤血军可怖之处?自然挥刀迎战。

倒是上役幸存的老兵心如明镜,深知红甲军的凶悍。

但眼下战场混乱,若贸然站立投降,恐被红甲军误伤殒命。

于是广阳郡战役幸存的幽州兵们,数百数千人结队撤往城外两侧林地暂避。

只待新兵愿降,且红甲军停止杀戮时再现身。

待到时机成熟再归顺不迟,实在不行四散奔逃也自有出路。

毕竟有些战功即便唾手可得,也绝非他们能够轻易染指。

就如广阳郡那场大战,参战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冀州正规军。

虽不及袁绍留在冀州的那支精锐强悍,到底也是经历过沙场淬炼的老兵。

哪里像眼前这些由平民拼凑的杂牌军这般不堪?袁绍深谙此战重在智取,

早将最精锐的部队尽数留守冀州城。

横竖攻打赤血军纵是精兵也难免折损,倒不如驱策普通士卒以人海战术消耗——

既保全了核心战力,又能成就大业,在袁绍看来岂非两全之策?

城外的厮杀仍在持续,对于那些溃散逃往两翼的败兵,赤血军根本无暇顾及。

战圈里尚有袁绍部卒负隅顽抗,更何况赤血军本就兵力寡薄。

放着当面之敌不杀,偏要追击零星逃兵,岂非本末倒置?

涿县城内,听得城外杀声震天,张飞早按捺不住浑身躁动。

他巴不得立刻瞧着袁绍暴跳如雷的嘴脸,当即点齐一万赤血卫就要擂鼓开城。

这倒非莽撞——此刻南门城墙已爬满数万袁绍军,正陷入进退维谷的绝境。

原本戍守城墙的百余名赤羽卫,眼见敌兵如潮水般从云梯涌来,

心知寡不敌众,遵照张飞将令迅速撤至城下。

万名赤羽卫换装轻箭,依托预先架设的高栅栏严阵以待,

死死封锁着企图下城的袁绍军,尤其紧盯其中稀落的弓手。

但凡有敌卒探头,或是弓手张弦,

顷刻间便被密如飞蝗的箭矢钉成筛子。

攻上城墙的多是步卒,弓手十中无一——

谁会让弓手充作先锋?而赤羽卫这边,至今未折一兵一卒。

袁军并未缴获弓箭供士兵使用,即便有遗留,普通士兵也难以驾驭。

此刻袁军试图替换城下弓手,却为时已晚。

涿县城外,袁军正被突如其来的赤甲骑兵屠戮。

攻城更是无望——城内近万赤羽卫架着 ** 严阵以待。

若想从仅容三人并行的阶梯强攻,唯有死路一条。

台阶上已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首。

困守南墙的袁军听着投降免死的喊声,只得颓然坐等战局定夺。

张飞仅用万余名赤羽卫,便将城头三万袁军困得动弹不得。

待城外胜负分晓,这些守军自会缴械。

原本撞门的袁军早已溃散,不是亡于赤血军铁蹄,便是逃之夭夭。

张飞率万骑冲出城门,赤血卫如潮水般杀入战阵。

他岂愿纠缠杂兵?眼见赵云已追向林中,当即拍马疾驰——毕竟擒贼先擒王。这袁本初实乃懦夫!

早先在城中听得袁绍叫阵,还道其率颜良文丑与子龙交上了手。

谁知竟是缩在林间虚张声势,如此胆色也敢犯我幽州?

莫非是藐视我主,还是瞧不上俺老张的蛇矛?

鼠辈休走!叫颜良文丑出来受死,连你这厮也滚出来与俺和子龙战个痛快!

张飞炸雷般的吼声震荡四野。

林间袁绍正为功败垂成恼恨,突遭赵云突袭,多年谋划毁于一旦,竟气得喷出鲜血。

袁绍此刻思绪翻涌,回想起张飞方才的嚣张言辞。

田丰与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显然已被对方完全识破。

赵云率军出城分明是将计就计,再想到先前张飞在城下的辱骂,袁绍脸上 ** 辣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张飞赵云怎会对自己的谋划了如指掌?莫非是曹操泄密?

这个念头很快被打消——曹操亲率二十万大军进攻辽西郡确有其事。

虽然战报未至,但斥候早前确实传来过曹军展开攻势的消息。

况且曹操曾是讨刘联盟成员,驻守幽州的陈宫断不会信任他。

陈宫的智谋如同张飞赵云的武艺,皆因久居玄菟而鲜为人知。

袁绍绝不相信,自己天衣无缝的计策竟会被对方凭空猜中。

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赵云的进攻,部队已然溃不成军。

眼见赵云张飞正朝林中逼近,袁绍心急如焚——这二十万大军虽不及红甲军精锐,但好歹是能与其他诸侯十万部队抗衡的力量。

难道今日就要全军覆没?袁绍心痛如绞,却无计可施...

林中埋伏的颜良文丑紧盯赵云动向,体内真气澎湃涌动。

他们已蓄足全力,只等赵云踏入树林便发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