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寿春,大殿之内。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舞女们身姿曼妙,长袖翩跹。

袁术斜倚在主位上,一手持着玉杯,一手揽着美姬,脸上满是醉意和满足。

他眯着眼,享受着这帝王般的奢靡。

“好!赏!”

“接着奏乐,接着舞!”

就在他心神俱醉之际,一声凄厉的急报,如同一盆冰水,从殿外猛地泼了进来。

“报——!”

一名探子连滚带爬,浑身泥泞地冲入大殿,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

“主公!大事不好了!”

殿内音乐戛然而止,舞女们惊慌地停下,缩到一旁。

袁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坐直身子,酒意醒了大半。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探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主公……南阳……南阳郡全境,尽归刘景了!”

“什么?!”

袁术如遭雷击,手中的玉杯“当啷”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他霍然起身,几步冲到探子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再说一遍!南阳怎么了?”

“冀王刘景……亲率十万大军兵临宛城,南阳太守陈就被活活吓降……刘磐将军……战死于涅阳城下……”

“刘景!又是刘景!”

袁术双目赤红,状若疯虎,他一把将探子推开,在殿中暴躁地来回踱步。

“无耻奸贼!不就是人多、兵多、将多、文臣多、谋士多、钱多、粮多吗!”

“多我也不服!”

他越想越气,指着殿门外破口大骂。

“一群废物!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十万大军攻南阳,你们竟然毫无察觉!”

殿下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敢在此刻触他霉头。

就在此时,长史杨弘排众而出,躬身一拜。

“主公息怒!”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冷静。

“南阳已失,刘表侄子刘磐已死,如今再如何愤怒也于事无补。”

“刘景大军已尽占南阳,与我淮南之地,仅隔一道淮水。我军主力尚在和徐州的边境防范高顺,寿春兵力空虚,若刘景从南阳进兵,则大祸临头!”

杨弘的话,狠狠敲在袁术心上。

他通体一寒,狂怒的表情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恐。

是啊,刘景的兵锋,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袁术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他依旧不甘。

“那……那该如何是好?”

杨弘沉声道:

“为今之计,只有立刻从徐州前线抽调兵马,回防淮南!”

“同时加固沿淮防线,派出所有探马,严密监视刘景一举一动!”

“主公,必须立刻备战了!否则悔之晚矣!”

袁术听着,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传我将令!命徐州前线军队即刻回军寿春!全军备战!”

……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襄阳,荆州牧府。

快马卷着烟尘,将一卷系着白布的竹简,十万火急地送到了刘表面前。

刘表展开竹简,只看了几行,脸色便瞬间煞白,毫无血色。

他手中的竹简,仿佛有千钧之重,拿捏不住,脱手掉落在地。

整个人如坠冰窟,从头凉到脚。

南阳全境失守!

侄儿刘磐,被吕布一箭射杀于阵前!

太守陈就,兵不血刃,开城投降!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那个远在洛阳的皇侄,究竟有多么可怕。

“来人!召集所有文武,立刻到议事厅!”

刘表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很快,荆州的高级文武官员,齐聚一堂。

当刘表将南阳的军报公之于众时,整个议事厅瞬间炸开了锅。

以别驾蒯越为首的一派官员,脸上满是惊骇与后怕。

蒯越第一个站了出来,神情无比凝重。

“主公,南阳之失,非战之罪,实乃刘景势大,非人力可挡。”

“陈就被吓破了胆,我荆州军心,恐怕也已动摇。”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依臣之见,刘景亦是汉室宗亲,今其势已成,不可力敌。”

“不如遣使北上,祝贺冀王喜得南阳,主动承认其归属,与之交好,方能保全我荆州基业啊!”

“放屁!”

蒯越话音未落,一声暴喝响起。

身材魁梧的蔡瑁,满脸怒容地站了出来,他指着蒯越的鼻子,破口大骂。

“蒯越!你这是要卖主求荣吗?”

“南阳是我荆州门户,门户一失,襄阳便再无屏障!刘景随时可以兵临城下!”

“更何况,那刘景推行的是什么均田妖法!就是要掘我等士族之根!投降于他,与自取灭亡何异?”

蔡瑁越说越激动,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主公!绝不能降!”

“我们必须立刻起倾州之兵,联合兖州曹操,淮南袁术,三路并进,将刘景小儿赶出南阳!”

“此乃生死存亡之战,没有半点退路!”

蒯越脸色铁青,反唇相讥。

“蔡瑁!你说的轻巧!刘景麾下猛将如云,兵甲精良,连战连捷!我荆州将士,谁能挡其锋芒?”

“你这是要将我荆州数十万军民,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这是怯懦!”

“你这是鲁莽!”

“……”

一时间,整个大堂吵作一团。

以蒯越、蒯良兄弟为首的亲善派,和以蔡瑁、张允为首的强硬派,如同两群斗红了眼的公鸡,互相攻讦,唾沫横飞。

刘表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乱糟糟的场面,只觉得头痛欲裂。

蒯越的话,让他心生畏惧。刘景的军威,他确实怕了。

可蔡瑁的话,又句句戳在他的心窝上。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人,他如何甘心?那均田策,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战,怕打不过。

降,又不甘心。

“够了!都给我住口!”

刘表猛地一拍桌案,发出一声怒吼。

他看着下面还在怒目而视的众人,一股无名的邪火涌上心头。

“搅吧搅吧,你们就搅吧!”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蒯越和蔡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全都给我退下!”

“让我……让我静一静!”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怀着复杂的心情,躬身告退。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刘表一人。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悬挂的地图前,目光死死地盯着“南阳”二字。

那里,曾是他荆州最北的屏障。

而现在,这块地方,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剑尖直指他的心脏——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