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所需的优化材料并不算世间罕有,凭借傀儡法身的高效搜寻,不久后,便在某个盛产稀有矿物的大世界中,找到了一种性质极其特殊的自然合金。这种合金对灵气有着近乎完美的亲和性与疏导性,正是构建高效能量通道的理想材料。
材料被第一时间送回灵宗本星的实验室。墨清的本尊与第二元神立刻投入工作,首先将这种新材料应用在了他现在正在使用的那具傀儡法身之上。经过一番精密的重构与升级,这具傀儡法身的能量利用效率得到了质的飞跃,续航能力直接翻了好几倍,极大地缓解了“烧钱”的压力。
完成升级后,这具续航大增的傀儡法身并未停歇,而是继续在灵宗辽阔的疆域内巡弋。它的目标明确:专门处理那些当地守军束手无策、危害极大的硬骨头罪犯。而这些人,往往都不是普通的匪类,十有八九是走上了邪道的邪修,依靠吞噬生灵血肉与魂魄来快速提升自身修为,手段残忍,危害极大。
与此同时,墨清也将关于祖神残躯再现、以及邪修可能与某些存在勾结收集残躯的情况,正式上报给了灵宗最高层。
这一情报,立刻引起了灭世神议会的高度重视。要知道,灵宗的灭世神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原始大陆破灭”那场古老而惨烈的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宿老。他们亲身经历过祖神(尤其是如连接祖神这类残暴的祖神)带来的灾祸与混乱,对于这些妄图操控众生、掀起无尽战火的存在,他们心中只有深刻的痛恨与警惕。墨清的情报,无疑触动了他们最敏感的神经。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续航能力大增的傀儡墨清,如同一位冷酷的清道夫,活跃在多个出现棘手邪修的大世界。凭借其强大的实力和对能量波动的精准感知,他收拾掉了不少藏匿极深、实力强横的邪修。
而在这个过程中,一个令人不安的规律逐渐浮现:在这些被剿灭的邪修身上,墨清屡次搜出了不同的祖神残躯——有时是一片扭曲的骨片,有时是一缕蠕动的发丝,有时则又是一张冰冷的面具。这些残躯无一例外,都蕴含着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自我意识,并且不断地向接触者散发诱惑的低语,怂恿他们为其收集更多的血肉与灵魂。
对于这些邪异的玩意儿,墨清的处理方式简单而统一:完全无视其诱惑,将其视为纯粹的危险品,直接封印后,往自己炼制的能隔绝元理感应的保险库里一丢,便不再理会。随后,他便继续踏上征程,追杀下一个目标。
他的行动,如同一场无声的清洗,在灵宗内部刮起了一阵肃杀的风暴,也让隐藏在暗处、觊觎祖神之力的势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嗤——”
冰晶长剑带着凛冽的寒意,如同切过豆腐般,轻而易举地斩下了那名邪修的头颅。尸体倒地,浓郁的污秽血气开始弥漫。
墨清熟练地在其身上搜索,果然,又摸到了一件冰冷却隐隐搏动的事物——一颗浑浊的、仿佛凝固了时光的眼球。
“时间的残躯……这也是你自己选中的人吗?”他低声自语,语气中没有得到宝物的喜悦,只有面对麻烦的厌烦。反手便将这颗足以在外界引起腥风血雨的眼球,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扔进了随身的特殊空间保险箱里。此刻,那保险箱内已然是五花八门,各种奇形怪状的祖神残躯堆积着,除了那八个尚存于世的祖神本体,几乎快凑成一个小型“祖神残骸博物馆”了。
“这是……”正当他准备像往常一样处理掉尸体时,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邪修衣袍内侧一个不甚起眼的标记——一个由扭曲线条构成的、仿佛无数触须环绕一只眼睛的诡异符号。
墨清眼神一凝。“其它几个身上找到祖神残躯的人,好像也有类似的标记。”他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迅速将标记扫描记录,随后屈指一弹,一缕回环真火落下,将邪修的尸体连同其一切痕迹彻底焚毁,化作虚无,这才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空间的涟漪中。
墨清离开后许久,直到此地残留的能量波动都近乎平息,才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远处的空间夹缝中钻出,小心翼翼地摸到刚才战斗的地点。
“连尸体都没留下……他到底是条子还是杀人犯啊?”其中一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低声抱怨,语气中带着恐惧。
“之前被他杀掉的弟兄们,也都是这样,找不到尸体,祖神残躯也一起消失了。”另一人声音干涩,“不愧是历史最悠久的势力……其它势力大多连祖神的存在都不清楚,或者只当做神话传说,唯有灵宗,完整地保留了所有祖神的信息和威胁等级。这就让我们祖神教在灵宗疆域内的发展,简直是寸步难行啊!”
“那……我们要想办法杀了这个墨清吗?”先前那人带着一丝狠厉提议。
“你拿什么杀?”他的同伴用看傻子的眼神瞪着他,“他是回环真主! 地位和实力都比我们这些靠残躯赐福的信徒强多了!而且,杀他根本没用!你以为灵宗就他一个人在管这事?他不过是明面上最活跃的一个!就靠他一个人,在各个大世界行走,他能解决多少教众? 关键是那些被收走的祖神残躯!当务之急,是召集人手,尽量把散落的祖神残躯收回来! 没了这些残躯,我们祖神教吸纳新血、获取力量的根基就没了,那才真是名存实亡!”
“听说……你们在议论我?”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两人身后突兀响起。
两人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只见墨清不知何时已然折返,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动手!”两人惊骇之下,下意识地催动邪功,试图反抗。
然而,剑光一闪。
如同之前那名邪修一样,两颗头颅冲天而起,脸上的惊愕尚未褪去。
墨清看着地上迅速失去生机的两具尸体,在他们身上搜索一番,并未找到新的祖神残躯。显然,这只是两个外围的跑腿角色。
“祖神教……”墨清低声重复着这个刚刚听到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嘲讽,“原始大陆时期,好歹还用些自然存在的元理当做幌子,遮遮掩掩。现在,倒是一点也不遮掩了。”
他回想起在星流学院上学时,历史典籍中关于原始大陆末期,十七位祖神建立元理教派统治世界,最后与另外十位祖神以及一众灭世神尊者引发的那一场令原始大陆破碎的大战。
原始大陆可是现今宇宙所有物质的源头的,要是何等伟力才能让如此稳固巨大的大陆崩毁。
清理掉现场最后的痕迹,墨清的身影再次消失,将关于“祖神教”及其标记的情报,连同自己的分析,紧急上报给了灭世神议会。
信息很快得到了最高层面的重视。不久,一股无可抗拒的柔和力量降临,将墨清的部分意识直接拉入了一个法则交织、仿佛存在于概念层面的神秘空间。这里是灵宗灭世神们进行最高级别议事的场所。
墨清的意识化身凝聚,看到周围悬浮着数道散发着浩瀚气息的身影,每一道都代表着灵宗的擎天之柱。
“居然建立了祖神教……”一个如同星辰碰撞般恢弘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冷意,“看来,那些不甘寂灭的古老存在,是打算通过众多的教众来收集血肉与魂魄,作为复活自身的资粮。”
“从墨清给到的信息来看,”另一个较为理性的声音分析道,“祖神教的总部,或者说核心领导层,极有可能并不在我们灵宗疆域内部,而是隐藏在其它势力的地盘上。若是如此,我们想要将其彻底消灭,恐怕是鞭长莫及啊。”
“外部势力错综复杂,贸然大规模越境行动,容易引发不必要的冲突。”第三道声音补充,“当务之急,还是先集中力量,处理掉潜伏在我们灵宗内部的所有祖神教分部与据点,清理门户,确保内部的纯净与稳定。”
议会的基调似乎倾向于先进行内部肃清。
就在这时,一道平时几乎只倾听、极少发表意见的身影,魂尊,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直指灵魂本质的空灵与古老:
“先把他们在灵宗的分部处理掉,这是自然。不过……”他微微停顿,吸引了所有存在的注意,“对了,有一点希望诸位不要忘记——祖神的残躯,彼此之间是会产生微弱感应的,它们会相互吸引。”
此言一出,空间内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随即,最初那个恢弘的声音带着一丝恍然与调侃响起:
“差点忘了,你这老家伙,自己就是‘魂魄祖神’出身。对于这些‘老同事’的特性,你确实是最有发言权的。”
魂尊并未在意这份调侃,只是平静地继续说道:“利用好这份‘吸引’,或许能让我们在清理内部时,找到更多隐藏的老鼠,甚至……有机会顺藤摸瓜。”
这条来自前“祖神”的宝贵信息,为灵宗接下来的肃清行动,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极具操作性的方向。而这个清剿计划的执行者,依旧落在了墨清身上。原因无他,在灵宗目前能动用的、能够自由进入并横扫各大世界的顶尖战力中,墨清是实力最强、手段最多且最合适的人选。
墨清对此并无异议。他再次打开了那个堪称“祖神残骸博物馆”的保险箱,目光在一堆奇形怪状的物品中扫过,最终,取出了一块色泽灰暗、表面有着天然螺旋纹路的骨片。
这块骨片源自某个已陨落的“岩石祖神”,其意识相对活跃,容易沟通、或者说诱惑,但本身蕴含的力量并不算强,易于控制。
然而,当墨清尝试像往常一样以自身力量激活它时,骨片却毫无反应。一段充满贪婪意味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识海:“需要……血肉……魂魄……祭品……”
墨清皱了皱眉,对这种原始的献祭要求感到厌烦,但他很快找到了解决方案。
“行。”
他拿着骨片,直接来到了当地一个规模巨大的自动化灵畜养殖厂,花钱买下了大批刚刚达到出栏标准、灵性初具但意识蒙昧的食用性灵兽。这些灵兽本就是为满足修行界肉食需求而大规模养殖的,来源清晰,不存在滥杀的问题。
很快,在养殖厂专用的处理间内,墨清凑齐了激活骨片所需的血肉与魂魄。看着那些被高效分解利用的灵兽尸体,他不由得吐槽了一句:“搞不懂那些邪修到底怎么想的,用这种几个月就能出栏的养殖灵兽来凑血肉魂魄不香吗?非要去杀人造孽,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随着祭品的献上,灰暗骨片顿时亮起了幽幽的光芒,那道意识也变得清晰而“热情”起来。
墨清直接对骨片下达指令:“我要找到其他流落在外的祖神残躯。”
“如你所愿……”骨片传来谄媚的意念,其内部某种玄妙的感应机制被全力激发,一道无形的、唯有墨清能感知到的波动,以骨片为中心,向着整个大世界扩散开来,加强并捕捉着与其他祖神残躯之间的微弱联系。
“这个方向……三百里外……还有……东南方一千里……地下……”骨片断断续续地报出感应到的位置。
“效率果然高。”墨清目光一凛,身形瞬间消失,按照骨片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短短半日之内,他就在这片广袤的大世界中,迅速定位并找到了三块散落各处的祖神残躯——一片枯叶,一截指骨,一颗石化的牙齿。过程顺利得出奇,并未遇到任何祖神教成员的阻拦或看守。
当最后一块残躯被收起时,手中的骨片发出了带着某种满足又似叹息的波动:“此方世界……已无同类……”
“清理完毕。走,去下一个世界。”墨清毫不耽搁,将新找到的残躯一并收起,身影再次融入空间涟漪,朝着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世界进发。
依靠着“以残躯搜残躯”的高效方法,墨清如同一台精准的净化机器,开始在各个大世界间高速穿梭,清理着灵宗疆域内隐藏的祖神残骸与潜在的祖神教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