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警局的临时办公室里，荧光灯照在秦峰手里的银行流水单上，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像一张织满阴谋的网。他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数字，突然停在一行红色标注的交易上——3月15日，瑞士账户向陆明哲在列支敦士登的秘密账户转账20万欧元，备注栏写着“项目合作款”，而当天正是陆明哲以“考察海外市场”名义飞米兰的日子。
“陆总，查到了。”秦峰拨通陆时砚的电话，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赵天宇的瑞士账户近三个月有12笔异常交易，其中5笔是转给米兰当地的面料商，总额80万欧元，备注都是‘原材料采购’，但我查了这些面料商，全是小作坊，根本拿不出生产色变金线的技术，显然是买仿冒品的钱。”
电话那头，陆时砚正陪着苏晚整理“星空飞天”的面料样本，听到这话，指尖顿了顿，目光冷了下来：“还有其他交易吗？特别是跟陆明哲有关的。”
“有。”秦峰翻到下一页，“除了20万欧元的‘合作款’，3月22日还转了15万欧元到陆明哲儿子的留学账户，备注是‘生活费’——这明显是利益输送，用来买通陆明哲帮他在陆氏内部搞破坏。”
苏晚凑到陆时砚的手机旁，声音清晰：“秦峰，有没有跟‘设计’或‘资料’相关的转账？比如给我团队里人的钱？”
秦峰手指快速滑动屏幕，突然停在一行不起眼的交易上：“有！3月25日，账户向申城某银行账户转了5万人民币，收款人是‘王某某’，备注是‘资料费’——这个时间点，刚好是咱们团队出发来米兰的前三天，而且‘王某某’的姓氏，跟苏总监团队里的实习生小王一致。”
“小王？”苏晚心里一沉，指尖下意识捏住手里的老金线，“他是三个月前刚进工作室的实习生，平时话不多，负责整理设计稿的扫描件……难道他被赵天宇收买了？”
陆时砚握住苏晚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对电话里的秦峰说：“立刻查这个‘王某某’的身份信息，确认是不是小王，同时调他近期的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看有没有跟赵天宇或林薇薇的关联。”
“明白。”秦峰应下，又补充道，“还有个更关键的发现——赵天宇这个瑞士账户的资金来源有问题。上个月有一笔500万欧元的转账，来自一个离岸公司，而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之前因洗钱被调查的海外资本大佬，现在已经被国际刑警盯上了。”
“洗钱？”陆时砚眼神一凛，“看来赵天宇不仅想偷设计搞垮‘晚·时光’，还在靠非法手段填补赵氏集团的资金漏洞——他这是在铤而走险。”
挂了电话，陆时砚把手机放在桌上，看着苏晚紧锁的眉头，伸手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别担心，小王就算被收买，也未必能拿到核心设计稿——你不是说，终稿都存在加密硬盘里，只有你和周绣娘有密码吗？”
“话是这么说，但他负责扫描初稿，要是把初稿泄露出去，再加上林薇薇之前偷的细节，他们说不定能拼凑出接近终稿的设计。”苏晚拿起桌上的初稿复印件，指尖划过上面的飞天飘带，“你看，初稿虽然没加金线和敦煌纹样，但整体轮廓和结构都在，要是被他们拿去修改，再抢先发布，肯定会影响咱们的发布会。”
正说着，秦峰发来新的消息：【陆总，苏总监，确认“王某某”就是实习生小王！他的银行账户3月25日收到5万人民币后，当天就转给了他老家的医院，备注是“母亲手术费”——看来赵天宇是抓住了他家里的困难威胁他。】
附在消息里的，还有小王的通讯记录截图——3月26日，他跟一个备注为“李姐”的人通话15分钟，而这个“李姐”的手机号，正是李娜在米兰用的临时号码。
“果然是他。”苏晚叹了口气，心里既有愤怒，也有一丝复杂——小王平时工作很认真，每次整理设计稿都会仔细核对，她还挺欣赏这个踏实的年轻人，没想到会被赵天宇用家人威胁。
“他也是被逼迫的，但这不能成为背叛的理由。”陆时砚的语气很冷静，“秦峰已经在查小王近期的行动轨迹，包括他在工作室有没有拷贝过设计稿，咱们先等结果，再决定怎么处理。”
没过多久，秦峰又发来一段监控录像片段——画面是申城工作室的设计室，3月28日凌晨2点，小王戴着口罩，在电脑前操作，手里拿着一个U盘，屏幕上显示的是“传承”系列初稿的文件夹，而他身后的监控摄像头，刚好对着墙角的死角，只能拍到他的侧影。
“监控死角！”苏晚立刻认出，那个位置是设计室里唯一没被摄像头覆盖的地方，之前她提过要加装摄像头，却因为赶去米兰的行程耽误了，“他肯定是早就摸清了监控的位置，故意选在凌晨没人的时候拷贝设计稿。”
陆时砚看着录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秦峰，立刻联系申城工作室的安保，把那个监控死角的硬盘取出来，看看有没有被删除的录像。另外，查小王的行李，他来米兰的时候有没有带那个U盘，现在U盘在哪里。”
“已经安排了，”秦峰的消息很快回复，“还有个重要发现，赵天宇的瑞士账户昨天有一笔10万欧元的转账，转给了米兰一家发布会场地租赁公司，备注是‘提前发布会定金’——看来林薇薇真的要抢先开发布会，时间可能就在这两天。”
苏晚拿起设计本，翻到“星空飞天”的终稿，指尖在金线纹样上重重一点：“他们想抢时间，咱们就跟他们比速度、比质量。初稿的漏洞我早就想到了，终稿里加了敦煌飞天的‘九色鹿’暗纹，还有色变金线的渐变工艺，这些是他们仿不出来的——就算他们抢先发布初稿，也只能是东施效颦。”
陆时砚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得对。我已经让秦峰联系国际专利局，把‘九色鹿’暗纹和渐变金线工艺的专利申请加急，再让法务团队准备好证据，只要林薇薇敢发布仿品，咱们就立刻起诉，让她在米兰彻底身败名裂。”
正说着，苏晚的手机响了，是周绣娘发来的视频通话。接通后，周绣娘举着手机，对着桌上的老金线笑：“晚晚，镇上的姐妹们把第一批老金线寄到米兰了，刚才快递员送来的，你看这光泽，比之前的还好！对了，小王刚才给我发消息，问我样衣间的密码，说想帮着整理样衣，我觉得有点奇怪，没告诉他，先跟你说一声。”
“别告诉他！”苏晚立刻说，“小王被赵天宇收买了，他问密码是想偷样衣的细节！”
周绣娘愣了一下，随即怒道：“这孩子怎么能这么糊涂！亏我还觉得他老实，经常给他带家乡的点心……还好我没说，不然就出事了！”
挂了电话，苏晚和陆时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迫感——小王已经开始打探样衣间密码，说明林薇薇和赵天宇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小王手里的U盘，阻止设计稿泄露。
“秦峰刚才说，小王现在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厅，好像在等什么人。”陆时砚拿起外套，对苏晚说，“我去看看，你在房间等消息，注意安全。”
苏晚点点头，看着陆时砚出门的背影，伸手拿起设计本，在“九色鹿”暗纹旁边画了一道金线——这是她刚才突然想到的，在暗纹里加一道防伪金线，就算初稿被泄露，终稿的这个细节也能证明原创性。
而此时，酒店楼下的咖啡厅里，小王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攥着个黑色U盘，眼神不安地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