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俪带着钱绾以及她的拖油瓶怀民,一起站在讲台上。
她高声道:“同学们静静。”
班上学生齐齐看向讲台上,班长与陌生女同学手牵手、肩并肩站在讲台上,早熟的同学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当看清台上新来女同学面容,台下响起细细碎碎聊天声音。
“真的是她耶,小格格。”
“我小时候在电视上见过她,小小的。”
……
黄俪不得不抬高音量,说道:“这位是我们班的新来的同学——钱绾,想必跟多同学在电视里见到过多,现在由她自我介绍。”
钱绾看着讲台下同学,举止大方,徐徐道:“大家好,我是钱绾。”她停顿片刻,从讲台上取出一截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钱绾”二字,转身再次看向大家,“很高兴与大家见面,未来很长时间我们会朝夕相处,希望能与大家相处愉快,我的爱好很多,成绩不是很好。”
说到这里,全班哄堂大笑,堂堂正正说自己成绩不好的同学头一回见。
站在她身边的黄俪心里暗忖,这孩子到底是在和谁比?她的成绩不算太好,同样算不上太差,没必要自谦。
台下笑声逐渐变小,钱绾再次开口,“所以学习问题不要来问我,吃喝玩乐我们可以交流。”
这下,全班彻底绷不住,外向的同学使劲捶桌子表达自己愉悦的心情。
黄俪扶额,当了这么多年班主任,早掌握看一眼便能看出学生是否调皮,没想到还有出错的时候,她对身边的钱绾一眼评价是乖巧的学生。
实际上……应该是个小刺头。
“安静,谁想和钱绾同学坐在一起?”黄俪不得不再次提高嗓音,环顾整个教室,目前班上有三个空位,把钱绾安排在哪里好呢?
“我。”怀民高高举起自己的手,“黄老师,我和绾绾是幼儿园的同桌,我能好好照顾绾绾。”
大家见他举起手,纷纷举起手,想和大名鼎鼎新同学做同桌。
一下子,钱绾去向变得热门起来。
黄俪低头看着站在钱绾身边的怀民,一双眼睛中满满是祈求,头回见他的情绪波动。
青梅竹马,啧啧。
她将视线从怀民身上移开,挪到钱绾身上,温和地说:“钱绾同学,你要和谁一起坐?”
一旁的怀民不停地说:“绾绾,我们一起。”
钱绾看看老师,又看看班级没有放书的课桌,再看看怀民,小声问怀民:“你坐在哪里?”
怀民指着中间最后一排空位,面露喜色,小声回答:“最后一排。”他眨了眨眼睛。
听着两学生之间的对话,黄俪心知钱绾最终答案。
最后一排,绝对是钱绾最喜欢的座位,没有之一,后面没有别的同学位置宽敞非常自由。
钱绾坚定回答:“老师,我要和怀民一起坐。”
黄俪点头,说道:“去吧。”
怀民殷勤取下钱绾肩膀上的书包,领着她来到自己座位边上,从抽屉中拿出面巾纸帮忙擦拭干净桌子。
站在讲台上的黄俪嘴角抽搐,班长要不要这么狗腿?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在车库相遇,钱桥和杨双从车上下来。
钱桥笑道:“比我想象中快。”
“你两个女儿,主意一个比一个大,小的那个不得了,看着大的没送上去,非不让送,自个背上书包闯荡世界去了。”杨双笑着摇头。
钱桥可以想象到小老幺雄赳赳的背影,孩子日渐长大,很快就不需要爸爸妈妈。
来不及伤感,介绍的两位保姆阿姨上门。
两人简单面试一下,双手指甲干净,衣服磨损严重胜在干净,面试题目简单做饭以及打扫卫生。
没什么大问题,将两人都留下。
请两个保姆,一家人能专心自己工作以及学习,不必困在家务事当中。
下午放学夫妻俩坐车去小学接孩子,在校门口碰到怀家来接孩子的司机兼保镖,双方点头示意。
小老幺和怀民手牵手走出学校,小老幺脸上满是笑容,今天过得不错。
看到父母一瞬间,钱绾松开两人牵着手,向父母跑去,“爸爸妈妈。”
怀民走过去,恭敬喊道:“叔叔阿姨。”
“怀民,是和小绾在一个班吗?”杨双问。
钱绾高兴抢先回答:“我们又是同桌,怀民坐在最后一排。”
夫妻当即明白个中缘由。
怀民腼腆笑笑,问道:“叔叔阿姨,请问我今天可以去你们家写作业吗?”
“当然。”夫妻俩点头。
怀民走向自己的保镖,对他说:“你先回家,我去绾绾家写作业,等会儿回家。”
不等保镖回答,他已经走到钱绾身边站着。
夫妻俩嘴角抽搐,带着俩孩子回家。
怀民保镖开车跟在他们车后面,坐在车里的他,心底升起危机感,照这样下去,主家会不会嫌他无所作为,将他辞退?
写完作业,当了两个小时听众,蹭了一顿晚饭,直到怀安上门接,怀民依依不舍离开钱家。
等他离开,钱桥小声嘀咕:“这才几年这孩子脸皮厚了不止一寸。”
“说什么呢?”杨双扫了眼丈夫,“老二快放学了,去接孩子。”
接完老二,接老大、老三。
三孩子接回来,一家人坐在客厅。
钱桥对四个孩子,说:“爸爸明天要回珈城上班,妈妈一个人在沪市带你们,你们自己要乖一点,特别是老三和小老幺少调皮,知不知道?”
客厅稀稀拉拉响起说话声:“知道。”
钱誉说:“爸,你安心工作,家里我会帮忙的。”
“我也是。”其他三个孩子争先回答。
第二天凌晨两点半,闹钟响起,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的钱桥掀开被子起身,睡在身侧的杨双打着呵欠跟着起来。
钱桥柔声说:“小双,不用送,你再睡会儿。”
“没事,我送送你。”杨双睡眼惺忪穿上拖鞋,跟在他的身后走向卫生间,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洗漱,嘟囔道,“这班要不别上了?”
钱桥往牙刷上挤了一坨牙膏放在牙刷上,听着她孩子气的话,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说什么傻话?第一季度出库量创新高,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放弃厂里的分红。”
“章泯那人真无聊,瞎搞一通。”
原先厂规可以请假可以调休,只不过工资比正常上班少点,让章泯一通乱改,连国家规定的周日保不住,从月休四天到月休两天,美名其曰保增长。
厂量上去,工资持平,唯一与他能抗衡的王启,每天萎靡不振,现在厂子是章泯的天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也是前不久他才意识到,当初离开宏远电视机厂不单单是为了理想,更多是为了钱,宏远电视机厂钱不到位,他随时可以抛弃。
而珈城电视机分红太多,他完全舍不下,即便今年分红大幅缩水,瘦死骆头比马大,那也是很大一笔钱,是很多人汲汲营营一辈子攒不下的钱。
两人从楼上下来,随钱桥回珈城的保镖站在门口等着,杨双把手上提着的面包和牛奶交给钱桥,看着他们走进车库,独自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