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启航，又扭头看向海军舰长。
“那个……同志。”赵昌明试探着开口，“就……就要左边的？”
海军舰长一愣：“对，命令上是这么写的，接收F-35左侧机翼。”
“那……”赵昌明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左机翼旁边那个一模一样的大家伙，“右边的……你们不要了？”
海军舰长：“？”
他的目光顺着赵昌明手指的方向看去。
当他看到那个和左机翼并排躺着，同样覆盖着帆布，只是方向完全相反的庞然大物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脑仿佛瞬间宕机。
“这……这是……”他的声音有些发干。
“哦，右机翼。”赵昌明一脸“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你们来的路上，我们刚钓上来的。”
海军舰长：“……”
他猛地扭头，死死盯着赵昌明，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可赵昌明的表情无比认真。
海军舰长又看了看那两个静静躺在甲板上的机翼，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半小时前接到的命令，明明只有一个！
这才半小时的路程，怎么就……买一送一了？
“立刻……立刻向指挥部汇报！”海军舰长对着身后的通讯兵吼道，声音都变了调。
随后，巨大的起重机从驱逐舰上伸展过来，在海军士兵和海警的共同协作下，小心翼翼地将两个机翼先后吊运到了驱逐舰宽阔的甲板上。
整个过程，黄景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依旧坐在那个小马扎上，戴着耳机，手持鱼竿，目光专注地盯着海面，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任彬则像个最敬业的战地记者，扛着摄像机，将这历史性的一幕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甲板上，三位舰长站在一起，气氛有些奇妙。
“赵舰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海军舰长看着被妥善安放好的两个机翼，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压低声音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赵昌明一挺胸膛，自豪感油然而生，“钓上来的呗。”
说着，他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了过去。
“喏，你自己看，全程录像，绝无虚假。”
海军舰长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
视频里，黄景晨双手握竿，身体后仰，手臂肌肉坟起，硬生生将一个庞然大物从海底拖拽而出。
那画面，充满了原始而暴力的美感。
海军舰长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跟着一点点张开。
“我靠……”他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这……这是人类能有的力量？他这是在钓鱼？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拔河，对面还是条鲸鱼！”
“谁说不是呢。”赵昌明深有同感地点头，“我之前还想劝他来我们部队当兵，就这身体素质，绝对是个兵王的好苗子！可惜啊，人家不愿意。”
“可惜什么？”一旁的苏启航突然开口，提出了不同意见。
他看着不远处黄景晨的背影，眼神复杂。
“老赵，让他去当个特种兵王，就算再厉害，能有现在的贡献大？”
苏启航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两人都是浑身一震。
“你想想，这可是两片F-35的机翼！是鹰酱最先进的五代机！这里面的材料技术、气动布局、隐身涂层……够我们空军那帮专家研究多少年？能给我们的战机研发带来多大的提升？”
“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儿钓钓鱼，取得的成果，比一个满编的特种兵大队都大！”
“这哪是可惜？这简直是国之大幸！”
苏启航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海军舰长和赵昌明的耳边轰然炸响。
国之大幸！
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海军舰长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安静钓鱼的年轻人，再看看甲板上那两片散发着科幻气息的机翼，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个人的贡献，比一个满编的特种兵大队还大？
这话说得太满了！
可看着眼前的证据，他又无法反驳。
赵昌明也是一脸震撼，他被苏启航的这番话点醒了。是啊，自己之前的格局还是小了。总想着把黄景晨这么好的身体素质拉进部队，当个兵王，为国争光。
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不需要穿上那身军装。
他坐在这里，挥一挥鱼竿，起到的作用，可能比一整个舰队都大！
“老苏，你……”赵昌明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被苏启航抬手打断了。
苏启航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黄景晨身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悠远和感慨。
“老赵，老李，你们以为这是他第一次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嗯？
赵昌明和海军舰长同时一愣。
海军舰长更是脱口而出：“难道还有？”
“何止是还有。”苏启航苦笑一声，“你们海军常年封闭训练，不关注外界新闻。上个月，轰动了整个历史和考古界的随侯珠，听过吗？”
海军舰长一脸茫然。
他身后的几个海军军官也是面面相觑。
随侯珠？什么东西？吃的吗？
看着他们迷茫的表情，苏启航就知道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春秋五霸之一，随国的镇国之宝，价值连城，失传了两千多年。”苏启航解释道，“前段时间，出世了。”
他顿了顿，指了指黄景晨的方向。
“他，钓上来的。”
海军舰长：“……”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钓……钓上来一个失传两千多年的国宝？
这他妈是在讲神话故事吗？
“还有，填补了商周青铜器历史空白的那件商周青铜重尊，也是他。”
“还有，几十年前我们丢失在海外的那个榴弹炮群，成建制的，也是他。”
苏启航每说一句，海军舰长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身后的士兵们，更是听得下巴都快掉到了甲板上。
钓鱼……
钓机翼……
钓国宝……
钓大炮……
这……这钓鱼竿是连着龙宫宝库吗？！
海军舰长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扶住了身边的栏杆，才勉强站稳。他看着黄景晨的背影，眼神里已经不是震惊，而是……敬畏。
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
赵昌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我……我明白了……我之前的想法，太落伍了。”
他终于意识到，黄景晨这种人，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揣度。他的未来，或许会达到一个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高度。
“现在，你还觉得他是可惜了吗？”苏启航转头看向赵昌明。
赵昌明用力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服气。
“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
“这是国之大幸！真正的国之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