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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让采月放下帘子,隔开正在昏睡的弘佑,又将人都遣了出去。

往日安陵容过来,她都憔悴得不成样子,也从不施粉黛。

今日她竟薄粉敷面,还画了眉,尽管双眼已肿胀不堪,她仍旧温柔地笑着。

安陵容暗道不好,装作仿若未觉的样子,紧握着她的手道,

“眉姐姐,我方才远远瞧着,弘佑面色似乎好了些?”

哪怕已经是温暖的春日,沈眉庄的手仍旧冷的如同冰块。

她莞尔一笑道,

“是。昨儿夜里,弘佑清醒过来了呢……

他笑着唤我母妃,说……不疼。”

沈眉庄笑着,泪珠却不断。

安陵容心疼极了,起身将她揽入怀中。

沈眉庄触到她的小腹,身子僵硬了一瞬,而后失神道,

“陵容,你定要保护好你的孩子……”

安陵容将她揽紧几分后道,

“姐姐,你可知我没了第一个孩子之时,我在想什么?”

安陵容从不提起那个孩子,沈眉庄还当她当真已经走出来了,没成想原来这事儿一直压在她心底。

沈眉庄不语,安陵容继续说道,

“我想……无论如何,哪怕拼了我这条命不要,我也要幕后之人血债血偿!

我要她死!要她给我的孩子偿命!

姐姐,孩子没了,若我就此消沉,那我的孩子,岂不是白白没了命?”

沈眉庄哪能不知她的弦外之音,可她太累了。

弘佑自出生起,她便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可即便如此,如今弘佑还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她不敢想象以后会怎么样,不敢想象弘佑日后还要受多少苦?

安陵容声音无比冷冽,

“姐姐,即便……来日到黄泉,若弘佑问起你,是谁害死了他。

你该如何回答?”

沈眉庄不知是怒极还是悲极,竟浑身颤抖起来。

而后,在安陵容怀中失声痛哭。

听得帘幕后头似有轻微响动,她赶忙快步进去,没一会儿,又擦着泪水出来。

再抬头时,沈眉庄面上再无半分脆弱,她咬了咬下唇,对安陵容道,

“是风声。

我失态了,还好没吵醒弘佑。”

她眼中的坚毅和恨意都太充盈,安陵容却倍感欣慰。

她、姐姐、眉姐姐、冬春,再有淳儿和年姐姐,这些人,一个也不能少。

既然温情留不住眉姐姐,那便用仇恨留住她!

“眉姐姐,总有一日,定要她们血债血偿的!”

安陵容似说给沈眉庄听,又似说给自个儿听。

沈眉庄目光冰冷,拉着安陵容围坐到桌前,

“这些日子,我也并非未调查。

可是那人手段阴毒隐蔽,当真是半分线索也没有。”

不止沈眉庄在查。

弘佑平日的衣食用度,甚至连储秀宫中所有宫人,都已经被安陵容、年世兰包括夏威在内的几人,翻来覆去查了个遍。

是当真,毫无头绪。

“主子,六阿哥换洗的衣物送来了。”

门外采月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思绪。

沈眉庄揉了揉眉心,疲惫道,

“进来吧。”

采月将衣物放下便也就出去了。

安陵容细细抚摸衣物,并无异样。

一直到沈眉庄喂弘佑吃过药,安陵容才离去,回延禧宫的路上却也是心事重重。

弘佑病重,温实初说汤药化做乳汁的效用已经不够了,还是得直接将汤药喂给弘佑。

那么脆弱的一个小人儿,一日要喝三碗药……安陵容光是想着,便觉得心口生疼。

瞧着安陵容面色不好,玲儿灵机一动,指着园中一株娇艳的花树问道,

“主儿,这是什么花呀?去年奴婢便见着它开花了,十分清香呢!”

安陵容微微侧头看去,

“这是夹竹桃,花色艳丽,清香宜人。

不过你们还是离远些为好。

夹竹桃乃是毒株,尤其汁液毒性最甚,若误食,只怕你们小命不保了。”

“呀!”

玲儿吓了一跳,忙搀着安陵容退远了些。

安陵容瞧她这傻样儿,不由得微微一笑。

回到延禧宫中,安陵容踏进门的右脚忽然僵住了,面上顿时一片惨白。

玲儿正疑惑着要问,安陵容踉跄着朝后退了两步。

若不是玲儿和玢儿全力扶着,只怕她已经摔倒在地了。

“主子!主子您怎了!?可是哪不舒服!?奴婢这就去传太医来!”

“玲儿!”

安陵容一把抓住转身要跑的玲儿,才发觉此刻竟是浑身无力,手也从玲儿臂上滑落。

“快!走!去储秀宫!快!传轿!”

“去啊!”

安陵容将玲儿猛地一推,玲儿回过神,提裙飞奔去传轿。

小轿来得快,安陵容一路催着,很快又回到储秀宫。

见安陵容去而复返,沈眉庄还未开口询问,安陵容死死抓住沈眉庄的手臂问道,

“温实初在哪?快将温实初叫来!”

沈眉庄怔怔回头,对着采月说道,

“快去叫温太医来!”

又将安陵容扶到榻上坐好,倒了盏温茶放在她手中,蹙眉问道,

“陵容,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安陵容抬眸,眸中有些哀戚,轻声问道,

“眉姐姐,若是……若是弘佑如此,是……是……与秀竹有关呢?”

她不敢说是秀竹做的,她也不愿意相信。

沈眉庄却格外冷静,没有半分震惊,

“要对弘佑下手的,左右不过那些人,她与我同在储秀宫,自然是更有机会的。

陵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安陵容半是茫然半是疑惑,

“今日来时,我正巧遇着她。

她用的百濯香薰衣。

可我对百濯香再熟悉不过,那香味比起百濯香,还多出一味花香。

我应当是闻过这种香味的!不过一时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花的气味……

方才路过御花园,与玲儿说起夹竹桃。

眉姐姐许不知那是什么花,只是,眉姐姐可想过,弘佑许是中毒了?”

沈眉庄眉头紧皱,

“怎么会是中毒呢?

若是中毒,太医院中那么多太医,莫非无人察觉?”

安陵容摇头,

“眉姐姐,非是入口才算毒。

且只说花香之中,夜香木的香味微毒,长期嗅入会致气喘晕眩;

饶是以香气清雅着称的凌波,香味亦有微毒,若密闭长嗅,会引致腹痛呕吐。

再者还有……”

安陵容一顿,而后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眉姐姐!我知道了!我知道她身上的香味是什么了!

对了……那这便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