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摊位前。
聚集的人群议论声、惊叹声、质疑声混杂在一起，让这角落变得比市场中心还要热闹。
被众人瞩目的老者，下意识将矿石往怀里藏了藏，一脸茫然地看向那胖商人。
“这位先生，您可看准了？真是龙血岩石？可祖上明明说是凤血啊！难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搞错了。”
胖商人挺了挺腰板，虽然那圆滚滚的肚子让他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他用力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丈！我以我家三代鉴石的名誉担保，绝不会有错。龙血与凤血，虽都是神物，但气息迥异。龙血霸道煊赫，主征伐、淬体，乃阳刚之极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观人群，继续说道：
“凤血虽也神圣，却更偏重涅盘、生机，属性温和些许。这石头，灰褐厚重，隐有鳞纹，入手沉实，内蕴一丝若有若无的威严，这正是龙血沉淀万载后返璞归真之象。与古籍中记载的龙血岩石特征，分毫不差！”
老者深思片刻，沉声道：
“多谢先生解惑！龙血也好、凤血也罢，我都已经与这小伙子谈妥了，他出三株千年山参。”
胖商人微微皱眉。
“老丈，此言差矣。黑金市场的规则是什么，是买定离手。现在您不是还没交易吗？自是价高者得。我出五株千年山参。此等神物，值得这个价！您若同意，我们立刻交易。”
围观者的情绪彻底被调动起来了。
“这胖子说的有些道理，龙血是神物啊，价值不可估量！”
“还好，这老人家只是在谈价格，尚未交易，价高者得，也不算违规。”
“嘿嘿，有好戏看咯，看这年轻人怎么接招。”
林昊站在人群中，面色平静，心中却泛起一丝疑虑。
这胖商人分析得听起来头头是道，将龙血与凤血的特性、这矿石的外在特征都说得有模有样，乍一听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他炼化过真正的龙血精华，对龙族气息有着本源层面的感知，这胖子所说的什么“隐有鳞纹”、“内蕴威严”纯粹是牵强附会，这石头外表根本就是一块顽石。
若非他自身龙血之力感应，连他都看不出异常。
这人分明是在胡扯，可偏偏这胡扯，又歪打正着地接近了部分真相——这石头确实与“龙血”有关。
更让林昊起疑的是这胖商人的身份和出价。
他只是一名武者，而且看其气息，不过是堪堪入得宗师之境，在这黑金市场里属于底层。
可他却张口就是五株千年山参！
林昊自己是因为拥有鼎内空间那等逆天宝物，才能将千年山参当“大白菜”一样培育。
他可以肯定，在这地球上，千年山参绝对算得上是稀世宝药，每一株的出现都会引起轰动，寻常势力能有一株镇宅就不错了。
这胖子何德何能，敢夸口拿出五株？
心念电转间，林昊的神识已如无形的水流，悄无声息地笼罩了胖商人，仔细探查他周身。
除了腰间一个看起来鼓鼓囊囊、装着些金银和普通药瓶的包裹外，并未发现任何储物法器，或者能容纳五株千年山参的空间波动。
一个低阶武者，五株足以让神境之上都眼红的千年宝药，他放在哪里？
难不成他也有个类似鼎内空间的宝贝？
即便真有，他一个武者也无法取物啊！
种种不合常理的迹象交织在一起，一个词，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托儿”。
是了，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这胖子和那老者根本就是一伙的，一个扮作不识货的卖主，一个扮作慧眼识珠的豪客，一唱一和，目的就是抬价，坑骗那些真正看上物品又担心错失的买家。
“这老者开口三株百年山参，十颗‘气血丹’就是狮子大开口。听到我开出千年山参价码后故意音调拔高，目的就是发出信号。迟迟不肯成交，就是等待做局！”
串联起这些可疑点，林昊心中豁然开朗，之前的些许疑惑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戏的玩味。
此时，那胖商人见林昊沉默不语，决定加把火，催促老者道：
“老丈，还犹豫什么？五株千年山参，足够您后半生衣食无忧，甚至换取资源，在武道上再进一步了！机不可失啊！”
老者脸上露出挣扎之色，看看林昊，又看看胖商人，似乎难以抉择。
林昊心中冷笑，这演技，是真正的高手在民间！
他不再沉默，上前一步，开口道：
“老丈，买卖讲究个缘分，既然我们还没完成交易，那自然是价高者得。”
胖商人叹了口气。
“哦？难道这位小哥还想加价？”
林昊却不看他，只是对老者说道：
“价，我自然会加。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终于落在那胖商人身上，
“这位大哥口口声声说这是‘龙血岩石’，又如此志在必得，甚至愿意出到五株千年山参的天价，想必是对此物势在必得，而且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胖商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淡淡回应道：
“那是自然！我既然开口，就绝不会空口白话！”
“好！”
林昊淡淡一笑，
“既然大哥如此有信心，不如我们玩个有趣的。你看，我身上呢，确实带着些山参。”
说着，他心念一动，手中如同变戏法般出现了一个古朴的木匣。
他轻轻打开匣盖，一股浓郁精纯、带着大地厚重气息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让距离近的几人精神一振。
匣内，一株须发虬结、芦碗密布、体态玲珑的千年老山参静静地躺着，那充沛的生机和药力，做不得假。
“千年山参！真的是千年山参！”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看向林昊的目光顿时不同了。
能随手拿出千年山参的，绝非寻常人物。
林昊合上匣盖，将那株千年山参托在掌心，看向胖商人。
“我先拿出一株，表示我的诚意。大哥你不是出五株吗？不如这样，你也拿出一株来，让我等也开开眼，见识一下大哥的雄厚财力。”
他顿了顿。
“既然价高者得。那么，只要你拿出一株，我便再加一株，你再拿，我再加……如此轮流展示，直到一方拿不出为止，这‘龙血岩石’就归出价高的一方。”
林昊扫视现场众人一圈，继续说道：
“公平合理，童叟无欺，如何？也让大家伙儿一起见证，这场龙争虎斗，必定能成为黑金市场的一段佳话。”
他这个提议，听起来既公平又刺激，瞬间将全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妙啊！这样才好看。”
“一边出一株，看谁先撑不住。”
“这年轻人有魄力，就看那胖子接不接招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胖商人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