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抱着昏迷的谢楚歌迅速离去,寝殿内弥漫的尘埃缓缓沉降,
却掩不住那浓重的血腥与杀意。
白景耀提着如同死狗般的魔君三主公,一步步走向寝殿深处。
那里原本是魔君寻欢作乐、彰显奢华的地方,此刻却成了临时的刑场。
白景耀随手将三主公扔在地上,如同丢弃一件秽物。
魔君重重摔落,又是一口鲜血咳出,
但他看向白景耀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怨毒与桀骜,没有丝毫屈服之意。
白景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寒,
没有半分情绪波动,直接切入最关键的问题:
“魔族,已被封印上千年。你们,是如何出来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冰冷的刀锋刮过骨骼。
三主公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起来,声音因为脖颈受创而显得嘶哑难听:
“呸!正道伪君子!想知道?跪下来求本君啊!哈哈……咳咳……”
他狂笑着,牵动了内腑的伤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白景耀眉头都未曾动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待他咳声稍歇,白景耀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更深的寒意:
“封印何处出现了裂隙?还是……有内应?”
“内应?”三主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神中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就凭你们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也配与我圣族为伍?
告诉你也无妨,圣族回归乃是大势所趋!你们这些蝼蚁,就等着……”
他话音未落,白景耀并指如剑,
一道凝练至极、几乎无形的冰寒剑气瞬间射出,
精准地刺入三主公肩胛骨的一处关节。
“呃啊——!”
并非开膛破肚的剧痛,而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混合着剑气撕裂经脉的尖锐痛楚,瞬间席卷了魔君的全身。
他发出的惨叫都带着冰碴般的破碎感,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
皮肤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并非致命的伤害,却是一种极有效率的酷刑,
直接作用于神经与魔元运转的节点。
白景耀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重复着那个问题:
“如何出来的?”
三主公疼得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咯咯作响,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眼中凶光更盛:
“你……休想……从本君这里……得到任何……”
白景耀眼神微冷,指尖微动,又是一道剑气,这次刺入了另一处关节。
更为凄厉的惨嚎在寝殿内回荡。
魔君的身体蜷缩起来,魔气在体内乱窜,
却根本无法冲破那侵入骨髓的冰寒与破坏力。
“是封印自然松动,还是有人从外部协助?”
白景耀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冷静得可怕。
三主公浑身被冷汗和冰霜浸透,像一条离水的鱼般喘息着,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白景耀,
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你……杀了我也没用……”
他嘶哑地低吼,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
“魔族……已然归来……你们……挡不住的……”
他猛地聚集起最后一丝力气,带着一种同归于尽般的癫狂,嘶声咆哮:
“你等着吧!总有一日,本君……不,是我魔族大军,定会踏平你们所谓正道!
会把你们这些自诩清高的家伙,一个一个,全都抓回来!
男的为奴,女的为娼!
尤其是你,还有刚才那个小子……本君定要……定要将你们……干死!
哈哈哈哈——!”
污言秽语混合着疯狂的笑声在殿内回荡,充满了最恶毒的诅咒与欲望。
白景耀的眼底,最后一丝耐心彻底消失,
被纯粹的、足以冰封万物的杀意所取代。
他不再需要问什么了。
从这魔君的反应来看,魔族重现并非偶然,他们有组织,有预谋,而且极度猖狂。
至于具体细节,一个外围的“三主子”未必清楚核心机密,
即便知道,以其死硬的态度,也难以撬开嘴。
留着,已是无用。
更何况,他竟敢再次用如此污秽的言语亵渎楚歌。
就在魔君那疯狂的笑声达到最高点时,白景耀动了。
他没有再用剑气,只是抬起了右手,对着魔君的脖颈,凌空,轻轻一握。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骤然响起,干脆利落地截断了所有的狂笑与咒骂。
魔君三主公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瞳孔放大,
里面还残留着疯狂的色彩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所有的生机在刹那间被彻底掐灭。
脸上的狰狞、怨毒、猖狂……全都凝固成了最后一刻丑陋的表情。
白景耀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具迅速失去温度、魔气开始逸散的尸体,
如同看着一堆即将化为飞灰的垃圾。
他指尖弹出一缕苍白色的火焰,落在尸体上。
火焰无声地燃烧起来,没有烟,没有臭味,
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迅速将那具尸体连同其逸散的魔气一同冻结、湮灭,
最终化为虚无,连一点尘埃都没有留下。
寝殿内,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白景耀独立其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点尘埃。
但他周身那尚未完全收敛的、如同实质的冰冷杀意,
却昭示着方才这里发生的一切,绝非幻象。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寝殿,
最终落在那张凌乱的大床上,以及床榻边谢楚歌呕出的那抹刺目鲜红上。
眼神,微不可察地暗了暗。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
离开了这处令他心生戾气的魔窟,向着林歌和谢楚歌离开的方向追去。
魔族的威胁如同阴云悄然弥漫,但此刻,
他更关心的是,他那受伤的谢师弟,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