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盛家攀附权贵的流言,很快就席卷整个汴京城,盛宏三父子上朝还经常有同僚贴脸求证,扰的三父子烦不胜烦。
倒是没人问到墨兰面前,只是她发现最近出门,总是会与庞、周、李三家的公子巧遇,如果说汴京城小,热闹的地方也就那两条街,遇上也是巧合。
这日,她刚从京郊京营出来,骑着小黑走不到一里路,就遇上了周国公家的嫡次子周祈钰。
他在同行贵族公子暧昧的眼神中,端着一派世家公子的风流做派,骑马来到她面前,拱手行礼:
“长公主万福金安!”
墨兰微微颔首,“周公子免礼,本宫还有事先行离开。”
话音落,她拉动缰绳就准备离开,这已经是十天内第四次与这小子巧遇,墨兰就算再迟钝也猜得出周家的用意,这是准备让周祈钰勾引她呢。
周祈钰闻言眸色暗了下来,随即又扬起一抹和煦的微笑,从马后拎起一只油光水滑的红狐递了过来。
“且慢,公主,我等刚刚去城郊打猎回来就遇上长公主,这只红狐是在下刚刚猎到的,只是脚上有些伤,还很精神,希望公主喜欢。”
这是把墨兰当做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对付呢,且这汴京城郊的人也不少,怎可能有这种山林中才有的狐狸,墨兰并未伸手去接,干脆利落婉拒: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且本宫平日事务繁忙,无暇照顾这小东西,也就不浪费周公子一番美意了。”
“周公子,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离开了。”说完,她再次拉动缰绳,随着马鞭扬起,小黑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进入汴京城,她特地避开闹市,而选择一条僻静的小路,却在绕进积英巷的路口又遇上了李国公家的孙子。
“长公主万福金安,我乃李文耀,是李国公家的三子,奉母亲之命到盛府送赏梅宴请帖,碰巧在此处遇见公主,还请公主代为转交给盛夫人。”
墨兰接过请帖,翻开看了看,确实是李国公夫人的请帖,只是这个月家中收到的全是庞、周、李三家的帖子,有时候一日还要参加两波宴会,王若弗都累瘦了。
她抬眼看向李文耀,这人目光清澈,态度也算有礼,比起刚刚遇到自以为是的周祈钰,倒是少了分油腻,多了丝尊重。
这是她明白这是表象,周家能拿出的牌只有周祈钰,可李家……
这已经是她遇见的第三位李家公子,李家这是用的人海战术,只要她态度平淡,他们就换一个人来偶遇。
“李公子,邀请函我会交给母亲,家中还有事,本宫先行告辞。”
李文耀听闻,赶紧道好,并侧身让出位置,不似周祈钰一般,纠缠不休。
“公子,您就这么放公主走了,等回去怎么和主母交代?”等墨兰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李文耀的小厮赶忙劝道。
“老二和老四都未与公主搭上话,我不过是一届庶子,又何德何能让公主刮目相看!”李文耀语气平淡。
他扯出一抹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
“皇子如今不过一岁,家中就打上了禁军统领的主意,李家……呵,还有什么未来。且公主虽是女子,也是真刀真枪走到如今的位置,怎么可能是会为情爱冲昏头脑的傻子。”
“李家,是该离开了。”最后一句话李文耀说的很轻,可目光却异常坚定。
墨兰收回留在李文耀身上的神识,心中感慨,这人倒是看的清楚,可惜了,整个李家唯一看清楚的只有他一人又有何用。
回到盛府,从门房嘴里得知庞家夫人带着家中幼子幼女前来拜访,墨兰心中微微叹气,这些人当真是无孔不入,非要把盛家搅进争储的泥潭里。
晚上,从王若弗口中得知庞夫人是想让幼子庞学文道盛家私塾和长栋、长槿一起进学。
“那庞学文都已经十六岁,已经有举人功名,等一下届春闱就能下场,长栋、长槿不过刚刚进学,怎么一起进学?庞家是拿我当傻子糊弄呢!”
王若弗陪笑了一个下午,心情可算不得好,更重要的是那庞家人似乎打上了如兰、明兰的主意,一直往姑娘堆里凑,偏偏庞夫人还说都是孩子。
若不是考虑到对方是客人,她恨不得直接将庞家人撵出去,十五岁的大男孩子是吧!
如兰也满脸不高兴,“四姐姐,你没看见,那庞家幼女都十五岁了,还非要拉着她哥哥和我们一起玩。她哥哥可扫兴了,动不动就之乎者也,要不然就是说些附庸风雅的酸诗!”
盛宏深吸一口气,心中更加肯定庞家人的打算,这是想要和盛家结亲,让墨兰这个禁军统领不得不站队呢。
“大嫂要赶在过年前回去,如儿和明儿还没回过宥阳老家,夫人带两个孩子陪大嫂一起回宥阳,顺便两个媳妇上族谱的事情办了再回来。”
他是真没招了,只能想到王若弗带着女儿们先回宥阳老家躲上一段时间,当家夫人不在,那些宴会就不用参加了,慢慢的汴京城的流言就能平息下来。
如兰高兴地跳起来,“真的吗?听品兰说宥阳的冬天特别美,有精巧的园林,城外还有一座千年古寺,香火可好了……”
明兰眼里也写满期待,汴京城虽繁华,但她也想去看看不同的风景。
王若弗蹙眉,心中是一万个不愿。
一方面长媳才刚进门不久,就操持整个盛家,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另一方面是她和大房嫂子李氏,年轻时有些龃龉,说不到两句话就开始往对方心窝子插刀,去了大嫂的地盘,她不是更憋屈。
可如兰是她的心头肉,那些人已经将主意打到女儿身上,若是诚心结亲也好,可偏偏每一个人都不怀好意。
最后还是爱女之心占了上风,王若弗还是下定决心回去,“那我明日就收拾行李,家里就交给柏哥儿媳妇。”
墨兰心中暗忖,原剧情中明兰是跟着老太太回去的,这辈子,还是要回宥阳老家,只不过是跟着大娘子和如兰。
看来女主的宥阳之行是有什么必然性了,也不知会不会再次遇到水匪,再次和顾廷烨有交集。
“四姐姐,四姐姐?”明兰有些奇怪墨兰为何看着她出神,忍不住出声唤道。
“四姐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墨兰回过神来,笑着道:“只是想着让秋霜和秋叶护送你们回去,都是女眷,路上的安全必须小心。”
盛家人又商量好回宥阳老家的事情,要带什么,准备什么礼物……
两日后,王若弗带着明兰和如兰,在盛家人的护送下出发前往宥阳。
墨兰则是悄然进宫求见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