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苏州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我靠在车壁上，手里摩挲着从总管老房里找到的那份前朝文书，心里满是对柳如烟身份的猜测 —— 她若真是总管的女儿，为何会姓柳？又为何与柳氏如此相似？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师姐，你看这个！” 陈风突然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玉佩，递到我面前，“这是之前整理总管遗物时，从他贴身衣物的夹层里找到的，当时以为只是个普通玉佩，没太在意，刚才翻包裹时才发现，这玉佩上的纹样好像有点眼熟。”
我接过玉佩，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仔细一看 —— 玉佩是羊脂白玉做的，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缠枝莲纹样，线条细腻，与柳氏绣帕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这…… 这纹样怎么会跟柳氏绣帕上的一样？” 我心里一震，手里的玉佩差点滑落，“难道总管和柳氏早就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陈风也凑过来看，惊讶地说：“真的一模一样！这绝不是巧合！说不定这玉佩就是柳氏送给总管的，或者是他们两人共同拥有的信物！”
我紧紧攥着玉佩，脑子里飞速运转 —— 总管曾是柳国公府的管家，柳氏是柳国公府的遗孤，两人本就有主仆关系，可这一模一样的纹样，似乎又暗示着他们之间还有更深的关联。难道总管的女儿，就是柳氏？可柳氏是柳国公府的小姐，总管是管家，两人怎么会是父女？
“不行，咱们得先回京城。” 我突然开口，“柳如烟的事可以先缓一缓，现在这玉佩才是最关键的线索！只要查清这玉佩的来历，确认总管和柳氏的关系，说不定就能解开所有谜团！”
陈风也点了点头：“对！玉佩的线索更直接，咱们先回去查清楚再说！”
我立刻让车夫调转车头，往京城赶。马车一路疾驰，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 这玉佩若是真的能证明总管和柳氏的关系，那之前所有的疑点都将迎刃而解，可若是查不出结果，案子又将陷入僵局。
回到京城后，我第一时间去了大牢，提审刘忠和世子，想从他们口中问出关于玉佩的线索。可刘忠只是个负责执行命令的小角色，根本不知道玉佩的存在；世子更是一脸茫然，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玉佩，还一口咬定自己只是私卖瓷瓶，跟总管、柳氏的关系毫不相干。
“柳氏呢？柳氏有没有见过这玉佩？” 我追问世子。
世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没注意过，柳氏的东西那么多，我哪知道她有没有见过……”
看着世子这副心虚的模样，我知道他肯定在撒谎，可他不肯说，我也没办法强行逼供。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将他押回牢房，再想其他办法。
随后，我又去了柳氏的院落 —— 柳氏虽然还没被定罪，但已经被软禁起来，院子四周都有捕快看守。我拿着玉佩，找到负责看守的捕快，问：“柳氏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提到过类似的玉佩？”
捕快摇了摇头：“没有，柳氏被软禁后，就一直待在屋里，不怎么说话，也没见过任何人，更没提到过什么玉佩。”
线索又一次中断了。我站在柳氏的院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焦躁 —— 难道这玉佩真的只是个巧合？还是柳氏隐藏得太好了，根本不露半点破绽？
“师姐，不如咱们去查查这玉佩的来历？说不定能从玉佩的出处，找到一些线索。” 陈风提议道。
“好主意！” 我眼前一亮，“这玉佩看起来不是普通物件，说不定是前朝柳国公府的东西，咱们去京城的当铺、古玩店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类似的玉佩，或者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陈风走遍了京城的大小当铺、古玩店，可店家们要么说没见过这样的玉佩，要么说这玉佩质地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根本查不出任何线索。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家位于京城角落的 “诚信当铺” 的老板，在看到玉佩后，眼神突然变了，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老板，您见过这玉佩？” 我赶紧问。
老板眼神躲闪了一下，摇了摇头：“没…… 没见过，只是觉得这玉佩的纹样有点特别罢了。”
“真的没见过？” 我往前一步，紧紧盯着老板的眼睛，“这玉佩是前朝柳国公府的物件，现在涉及一桩命案，若是您知道什么线索，还请如实相告，否则一旦牵连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微微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开当铺的，每天见那么多物件，哪能都记得住！您就别再问了，我还要做生意呢！”
说着，老板就想把我们往外赶。我心里清楚，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怕得罪人，不敢说。
“老板，您别急着赶我们走。” 我拿出之前找到的总管的前朝文书和柳氏的绣帕，放在柜台上，“您看，这是总管李忠在前朝柳国公府当管家时的文书，这是柳国公府遗孤柳氏的绣帕，而这玉佩上的纹样，跟绣帕上的一模一样。您若是不肯说出您知道的线索，等柳氏倒台后，您‘窝藏前朝信物、知情不报’的罪名，可就跑不了了。到时候，别说您这当铺保不住，您自己也得蹲大牢！”
这话像是击中了老板的要害，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脸色也从惨白变成了蜡黄。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好吧，我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
“您放心，我们不会透露您的身份。” 我点了点头。
老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概半年前，有一个蒙面女子来我这当铺，赎回了一块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玉佩。当时我觉得这玉佩纹样特别，就多留意了几眼，那女子虽然蒙着脸，但是我注意到她的耳垂上有颗小红痣，说话时还总习惯性地摸袖口，声音细细的，听起来像是个贵族小姐。”
耳垂上有颗小红痣？说话时爱摸袖口？
我心里一震，这些特征，跟柳氏太像了！之前我去柳氏院落调查时，曾远远见过柳氏一面，隐约记得她的耳垂上好像有颗小红痣，而且听伺候她的丫鬟说，柳氏说话时确实有摸袖口的习惯！
“您确定她的耳垂上有颗小红痣，说话时爱摸袖口？” 我赶紧追问，生怕自己听错了。
老板点了点头：“确定！当时她赎回玉佩时，跟我讨价还价了半天，我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绝不会错！”
“那您还记得她赎回玉佩时，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或者留下什么线索？” 我又问。
老板摇了摇头：“没有，她除了讨价还价，什么都没说，赎完玉佩就匆匆走了，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虽然没有更多线索，但仅凭这些特征，已经足以让我怀疑那个蒙面女子就是柳氏！她赎回的玉佩，很可能就是总管的这一块，而两人拥有一模一样纹样的玉佩，再结合总管曾是柳国公府管家、柳氏是柳国公府遗孤的身份，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仅仅是主仆那么简单！
“谢谢您，老板。” 我站起身，向老板行了一礼，“您提供的线索对我们很重要。”
离开当铺后，我立刻带着陈风，去了柳氏的院落附近，找到了几个曾伺候过柳氏的丫鬟。这些丫鬟因为柳氏被软禁，已经被赶出了王府，如今在附近的小客栈里暂住。
我找到其中一个名叫 “春桃” 的丫鬟，拿出一两银子，递到她手里：“春桃，我想向你打听点事，柳氏侧妃的耳垂上，是不是有颗小红痣？她说话时，是不是总爱摸袖口？”
春桃接过银子，眼神闪烁了一下，犹豫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是…… 是的！侧妃的耳垂上确实有颗小红痣，她说话时也总爱摸袖口，这个习惯府里很多人都知道！”
“那你知道柳氏和总管李忠的关系吗？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往来？” 我又问。
春桃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个小丫鬟，很少能见到总管，也没见过他们两人有什么往来。不过我听其他丫鬟说，有时候总管去库房清点古玩，柳氏会特意去库房附近转悠，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虽然春桃不知道更多细节，但她的话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 —— 那个赎回玉佩的蒙面女子，就是柳氏！
我和陈风回到六扇门，坐在桌前，梳理着所有的线索：总管李忠曾是前朝柳国公府的管家，柳氏是柳国公府的遗孤，两人拥有一模一样纹样的玉佩，柳氏还曾赎回过总管的玉佩，而且总管的女儿至今下落不明，柳氏的年龄又与总管女儿相仿……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脑海里浮现 —— 总管的女儿，会不会就是柳氏？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 柳氏是柳国公府的小姐，总管是柳国公府的管家，两人身份悬殊，怎么会是父女？除非柳氏根本不是柳国公府的亲生小姐，而是总管的女儿，当年柳国公府满门抄斩时，总管为了保护女儿，将她伪装成柳国公府的小姐，让她得以逃生。
若是这样，那所有的疑点都能解释得通了 —— 总管来靖王府当总管，是为了保护柳氏；柳氏嫁给靖王，是为了借助靖王的势力，为 “柳国公府”（实则为自己的家族）报仇；总管发现世子私卖瓷瓶后，之所以那么愤怒，不仅是因为瓷瓶是柳国公府的遗物，更是因为担心柳氏的计划败露；柳氏之所以要杀总管，是因为总管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怕他泄露秘密，影响自己的复辟计划。
“师姐，你在想什么？” 陈风见我半天没说话，忍不住问。
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陈风，他听完后，惊讶地说：“这……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柳氏真的是总管的女儿，那她这一路走来，也太会伪装了！”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释所有疑点的猜测。” 我说道，“不过这还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咱们还得继续查，找到能证明柳氏是总管女儿的证据。”
就在这时，派去苏州追查柳如烟的捕快传回了消息 —— 柳如烟已经离开了苏州，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封信，信上写着 “柳家旧仇已了，从此江湖路远，不必再寻”。
看来柳如烟是故意躲着我们，而且她的信里提到 “柳家旧仇已了”，更让我坚信她与柳氏、总管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可能知道所有的真相。
“既然柳如烟找不到，那咱们就从柳氏入手。” 我站起身，眼神坚定，“明天我去提审柳氏，拿着玉佩、文书和绣帕，当面跟她对质，我相信她一定会露出破绽！”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玉佩、文书和绣帕，去了大牢提审柳氏。
柳氏穿着一身囚服，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早已没了往日的贵族气质，可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倔强和警惕。
“柳氏，咱们又见面了。” 我坐在她对面，将玉佩、文书和绣帕放在桌上，“你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觉得眼熟？”
柳氏的目光落在文书上，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再看到玉佩和绣帕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些前朝的旧物件罢了。”
“跟你没关系？” 我冷笑一声，拿起玉佩，“这玉佩上的纹样，跟你绣帕上的一模一样，半年前，你还去‘诚信当铺’赎回过一块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玉佩，我说得对吗？”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还有这份文书。” 我拿起文书，“上面写着‘柳国公府管家李忠’，李忠就是总管，他曾是你家的管家，你敢说你不认识他？”
柳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是…… 是又怎么样？他是我家的管家，我认识他又不犯法！”
“认识他不犯法，但你杀了他，就犯法了！” 我语气严厉，“你不仅杀了他，还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根本不是柳国公府的小姐，而是总管李忠的女儿，当年柳国公府满门抄斩时，总管为了保护你，才将你伪装成柳国公府的小姐，让你得以逃生，我说得对吗？”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雷，柳氏听到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是！我是他的女儿！我是李忠的女儿！当年柳国公府满门抄斩，我爹为了保护我，才把我伪装成柳家的小姐，带着我逃了出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为了帮我报仇，还特意去靖王府当总管，帮我搜集靖王的罪证！可我…… 我却杀了他！我对不起他！”
柳氏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悔恨和痛苦。我看着她，心里也有些复杂 —— 她为了报仇，不惜隐瞒身份，甚至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可恨，却也让人觉得可悲。
“为什么要杀他？” 我问，“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一直在保护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柳氏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着说：“因为他不同意我的计划！我想借助靖王的势力，联络前朝旧部，复辟前朝，为柳家（实则为自己的家族）报仇！可他却说我太疯狂，说这样会害死很多人，还说要去揭发我，阻止我！我没办法，只能让世子杀了他，我不能让他毁了我的计划！”
“那你父母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跟老靖王缴获的瓷瓶有没有关系？” 我又问出了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柳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父母的事，也不知道什么瓷瓶！我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我只知道要报仇，要复辟前朝！”
看着柳氏的眼神，我知道她没有撒谎 —— 她确实不知道我父母的死和瓷瓶的秘密，这些秘密，很可能只有总管和靖王知道，可总管已经死了，靖王又不肯说，想要查清真相，只能从其他线索入手。
“柳氏，你虽然认罪了，但案子还没有结束。” 我站起身，“你父亲的死，你要负责；你复辟前朝的阴谋，也要受到惩罚。至于我父母的死和瓷瓶的秘密，我会继续查下去，直到查清所有真相。”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大牢。
走出大牢，阳光刺眼，我心里却一片沉重 —— 虽然查清了总管和柳氏的关系，解开了一部分谜团，但父母的死和瓷瓶的秘密，依旧没有头绪。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不放弃，继续追查下去，总有一天，所有的真相都会水落石出，我一定能为父母报仇，还所有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