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统领往靖王府赶的路上,我的心一直 “咚咚” 直跳,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终于能把世子抓起来审问,总管的冤屈说不定很快就能昭雪;紧张的是,靖王势力庞大,说不定会在府里设下阻碍,要是冲突起来,怕是会有变数。
可转念一想,我们手里有皇上的旨意,靖王就算再嚣张,也不敢公然违抗圣旨,心里又安定了不少。
很快,我们就到了靖王府门口。
守门的侍卫见我们带着这么多捕快,还拿着圣旨,脸色瞬间变了,赶紧跑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靖王就带着一群家丁出来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里满是怒火,却又不敢发作 —— 毕竟圣旨在此,他要是敢拦,就是抗旨,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圣旨在此,靖王接旨!” 统领展开圣旨,声音洪亮。
靖王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身后的家丁也跟着跪倒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王世子私卖王府古玩,涉嫌杀害库房总管,着六扇门即刻将其捉拿归案,严加审问,不得有误!钦此!”
“臣…… 接旨。” 靖王的声音里满是不甘,却还是只能双手接旨。
“世子呢?赶紧把他交出来!” 统领收起圣旨,语气严厉。
靖王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冲身后喊了一声:“把世子带出来!”
没一会儿,两个家丁就押着世子走了出来。
世子脸色惨白,头发乱糟糟的,哪里还有平时纨绔嚣张的样子,看到我们,身体忍不住发抖。
“带走!” 我大喝一声,两个捕快立刻上前,拿出铁链,套在世子的脖子上。
世子想反抗,可看到我手里的绣春刀,又赶紧缩了回去,只能任由捕快押着往前走。
靖王看着世子被带走,眼睛都红了,却又不敢阻拦,只能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押着世子往六扇门赶,路上,世子一直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可我能看出来,他心里肯定还在盘算着怎么狡辩。
回到六扇门,我们立刻把世子关进了牢房,派了两个捕快严加看守,防止他自杀或者被人灭口。
“统领,世子已经关起来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我问统领。
统领想了想,说:“先审!不过世子身份特殊,不能用刑,只能慢慢跟他耗,让他主动交代罪行。另外,刘忠那边也不能放松,他跟世子肯定有勾结,说不定还知道更多内情,你去查查他,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好!我这就去!” 我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之前就怀疑刘忠跟总管的死有关,现在世子被抓,要是能从刘忠嘴里撬出更多证据,就能让世子的罪行彻底无法抵赖。
我带着陈风,直奔靖王府的门房。
到了门房,就看到刘忠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我们进来,脸色瞬间变了,赶紧站起身,强装镇定地说:“林捕头,陈捕头,你们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刘忠,我们问你,案发当晚,你真的一直在门房睡觉,没离开过?” 我开门见山,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刘忠赶紧点头,语气十分肯定:“是啊!我当晚很早就睡了,一直没离开过门房,不信你们问老张,他可以作证!”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正是之前为他作证的门房看守老张。
老张赶紧站出来,拍着胸脯说:“没错!林捕头,我可以作证!刘哥当晚一直在门房睡觉,我起夜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打盹,绝不可能去库房!我老张以人格担保,若我说谎,天打五雷轰!”
他说得斩钉截铁,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撒谎一样。
可我心里清楚,这老张肯定是收了刘忠的好处,才帮他撒谎的!
“人格担保?天打五雷轰?” 我冷笑一声,“老张,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刘忠在睡觉,而不是他故意装给你看的?”
老张的身体抖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 我确定!就是刘哥本人,我不会看错的!”
“是吗?” 我往前一步,逼近老张,“那我问你,你起夜的时候是几点?当时门房里的灯是亮着还是灭着的?刘忠睡觉的时候,是面朝里还是面朝外?”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老张瞬间慌了神,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记不清了…… 当时天太黑,我没看清……”
“没看清?” 我挑了挑眉,“你刚才不是还说以人格担保,确定看到刘忠在睡觉吗?怎么现在又说没看清了?”
老张的脸涨得通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低着头,不敢看我。
刘忠见状,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林捕头,老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记不清也正常。我当晚确实一直在门房睡觉,没离开过,你可别冤枉好人啊!”
“冤枉你?” 我转头看向刘忠,“那我问你,库房失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在我们找到账目之后,库房就失火了?而且失火现场的木架划痕、红色粉末这些关键证据,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你敢说这不是你干的?”
刘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满是惊恐,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小的哪懂什么机关,这库房失火定是意外,说不定是线路老化引起的!林捕头,您可不能因为这些巧合,就把罪名安在我头上啊!”
“巧合?” 我冷笑一声,“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库房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我们查到关键线索的时候失火,而且还把所有对我们有利的证据都烧了,你觉得这是巧合?”
刘忠张了张嘴,还想狡辩,可我根本不给她机会,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库房暗锁上的指纹,也被人擦拭干净了,刘忠,你敢说这不是你干的?你掌管着库房的钥匙,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轻易地进入库房,破坏现场?”
刘忠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不停地往后退。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 虽然刘忠的嫌疑很大,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去过库房,也没有证据证明库房失火是他干的。
老张虽然被我问得说不出话,可也没明确承认撒谎,要是刘忠一直不认罪,我们也没办法定他的罪。
不行,必须找到证据!
我环顾了一下门房,目光落在了刘忠的床铺上。
床铺收拾得很整齐,被褥叠得方方正正,看起来像是没人睡过一样。
可刘忠说他当晚一直在门房睡觉,这床铺怎么会这么整齐?
我心里一动,快步走到床铺前,仔细检查起来。
突然,我的目光停在了枕头下面 —— 枕头下面有一小撮黑色的灰烬,看起来跟库房失火现场的木屑灰烬一模一样!
我赶紧伸手把灰烬拿出来,放在手心,对老张说:“老张,你说刘忠当晚一直在门房睡觉,这库房的灰烬怎么会出现在他枕头下?难不成是灰烬自己长腿跑过来的?”
老张看到我手里的灰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刘忠也慌了,赶紧上前想把灰烬抢过去:“这…… 这不是库房的灰烬!是我…… 是我烧火的时候不小心弄进去的!”
“烧火弄进去的?” 我冷笑一声,“门房的灶台在外面,离床铺这么远,怎么会弄到枕头下面?而且这灰烬跟库房失火现场的木屑灰烬一模一样,你还想狡辩?”
刘忠的脸色越来越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我转头看向老张,语气冰冷:“老张,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刘忠给你的银子,够你全家活几年?若你继续包庇他,他倒台后,你就是同谋,按照律法,要连坐抄家!到时候,你不仅自己要掉脑袋,还要连累你的家人!你觉得,这点银子,值得你赌上全家的性命吗?”
老张听到 “连坐抄家” 四个字,吓得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林捕头,我错了!我不该包庇刘忠!是他让我撒谎的!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对外说他当晚一直在门房睡觉,没离开过!其实他当晚出去过一个时辰,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灰,让我别声张,不然就杀了我全家!我也是被逼的啊!”
终于承认了!
我心里一喜,转头看向刘忠:“刘忠,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张都已经招了,你还不赶紧坦白?”
刘忠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镇定。
他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声音里满是绝望:“是…… 是我干的…… 库房是我放火烧的,暗锁上的指纹也是我擦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世子让你干的?” 我追问。
刘忠点了点头,眼泪也流了下来:“是…… 是世子让我干的。他说你们找到账目,肯定会查到他头上,让我去库房把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都销毁,还让我放火烧了库房,伪造意外失火的假象。他还说,要是我不照做,就杀了我全家…… 我也是没办法啊!”
“那总管的死,是不是也跟你有关?你是不是帮世子杀了总管?” 我又问。
刘忠赶紧摇头:“不是我杀的!我没杀总管!我只是帮世子销毁证据,总管的死,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盯着刘忠看了几秒,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 —— 他要是真的杀了总管,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承认销毁证据的事。
看来总管的死,确实是世子一人所为,刘忠只是帮凶,负责销毁证据。
“那你说说,世子是怎么让你销毁证据的?你具体做了什么?” 我继续追问,想要获取更多细节,让证据链更加完整。
刘忠擦了擦眼泪,慢慢说道:“案发当晚,世子找到我,说总管发现了他私卖前朝瓷瓶的事,要去揭发他,他没办法,就杀了总管,伪造了密室现场。后来你们开始查案,他担心你们找到证据,就给了我库房的钥匙,让我去库房把账目和所有跟瓷瓶有关的东西都销毁。我去库房的时候,看到木架上有划痕,还有红色的粉末,担心这些会成为证据,就想放火烧了库房,把这些都烧掉。我先用布把暗锁上的指纹擦干净,然后在库房里放了些易燃的东西,点了火,就赶紧跑了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沾了些灰,怕被人发现,就赶紧换了衣服,还让老张帮我撒谎,说我一直在门房睡觉……”
刘忠的话,跟我们之前查到的线索完全吻合,进一步确认了世子的罪行。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隐瞒什么?” 我问。
刘忠赶紧点头:“都是真的!我没有隐瞒任何事情!林捕头,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糊涂,被世子威胁,才做了这些事!我愿意指证世子,争取宽大处理!”
“饶不饶你,不是我说了算,要看律法怎么判。” 我冷冷地说,“你现在跟我们回六扇门,把你刚才说的话,详细地写下来,作为证词。要是你敢撒谎,或者翻供,后果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如实交代!” 刘忠连连点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我让陈风把刘忠和老张都押起来,带着他们往六扇门赶。
路上,我心里思绪万千。
现在刘忠已经招了,还愿意指证世子,世子的罪行再也无法抵赖了。
可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 —— 柳氏到底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她的前朝身份,会不会也跟世子私卖的前朝瓷瓶有关?
还有,靖王知不知道世子私卖瓷瓶、杀害总管的事?他之前那么护着世子,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
一个个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让我无法完全放松。
回到六扇门,我立刻让人把刘忠和老张带去做笔录,自己则拿着刘忠的供词,去找统领。
统领看完供词,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现在证据确凿,世子再也赖不掉了!咱们现在就去审世子,让他彻底认罪!”
“好!” 我点了点头,跟着统领往牢房走去。
牢房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血腥味。
世子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看到我们进来,身体忍不住发抖,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你们别过来!我是靖王世子,你们不能审我!我要见我父王!”
“见你父王也没用!” 统领冷笑一声,“现在证据确凿,刘忠已经招了,他说库房是你让他放火烧的,暗锁上的指纹也是你让他擦的!你还想狡辩吗?”
世子听到刘忠招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满是惊恐:“不…… 不是我!是刘忠诬陷我!是他自己放的火,跟我没关系!”
“诬陷你?” 我拿出刘忠的供词,扔到世子面前,“这是刘忠的供词,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他的签字画押!你要是再敢狡辩,我们就把供词呈给皇上,让皇上定你的罪!”
世子拿起供词,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白,双手不停地发抖。
看完供词,他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眼泪流了下来:“我错了…… 我不该私卖瓷瓶,不该杀了总管…… 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终于认罪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悬着这么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现在知道错了?太晚了!” 统领语气冰冷,“你私卖王府古玩,杀害朝廷命官,按照律法,当斩!就算你是靖王世子,也难逃一死!”
世子听到 “当斩” 两个字,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磕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父王是靖王,他一定会救我的!他一定会给我求情的!”
“求情也没用!” 统领冷笑一声,“皇上已经知道了你的罪行,非常生气,就算靖王求情,也救不了你!”
世子彻底绝望了,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我们把世子的认罪供词记录下来,让他签字画押后,就把他关回了牢房。
走出牢房,我心里感慨万千。
世子身为靖王世子,本该前途无量,却因为贪念,私卖古玩,杀害总管,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咎由自取!
“好了,案子总算告一段落了。” 统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次立了大功,皇上肯定会重赏你的!”
我笑了笑,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
柳氏的身份还没查清,她跟前朝的关系,还有她跟世子之间有没有勾结,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还有靖王,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世子的罪行,可他之前一直护着世子,说不定也知道些什么。
“统领,柳氏的身份还没查清,我觉得咱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我说道。
统领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柳氏的身份确实可疑。这样,你继续查柳氏,我把世子的供词和证据呈给皇上,让皇上定夺。一定要查清楚柳氏的身份,还有她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好!” 我点了点头,心里又有了新的目标。
虽然世子已经认罪了,但案子还没有完全结束,柳氏的身份是最后一个谜团,必须查清楚!
我转身往衙署外走,准备去继续调查柳氏的身份。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师傅红伶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容:“晚秋,听说世子已经认罪了?你立大功了!”
“师傅!您怎么来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
红伶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听说你把世子抓了,还让他认了罪,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累坏了吧?”
“还好,不算太累。” 我笑了笑,“不过柳氏的身份还没查清,我还要继续查。”
“柳氏……” 红伶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你查柳氏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她的身份不简单,说不定跟前朝有关。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记得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