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的手刚碰到引径石，那东西猛地一震，像是活了过来。他差点没抓稳，掌心被边缘硌得生疼。
“别松手！”萧逸低喝一声，银杆横在胸前，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取出一个暗灰色的金属套筒，反手扣进洛尘手里。
洛尘立刻明白过来，把引径石塞进套筒，咔的一声锁死。震动小了些，但石片还在嗡鸣，像贴着耳朵吹哨。
雾状屏障开始变实，表面泛起一层油膜似的光晕，原本流动的状态变得凝滞。空气里多了股铁锈混着药水的味道。
“它认出我们了。”洛尘喘了口气，“系统在验证身份。”
“不是验证，是清除。”萧逸盯着屏障边缘，“刚才那波信号入侵，已经触发反制协议。”
洛尘点头，赶紧打开背包，连接星幻空间的数据模块。屏幕亮起，波形图乱成一团，但他还是从中截到了一段稳定的频率曲线。
“护盾有三层。”他语速飞快，“外层是电离防护，中间是能量折射层，最里面……有个漏洞。”
“说重点。”
“第二层频率不稳定，和x-7项目的旧代码对得上。当年那个逻辑错误一直没修，现在成了突破口。”
萧逸眯眼：“你能攻进去？”
“不能硬破，会引爆连锁反应。”洛尘调出《通幽器录》里的逆频蚀解术界面，“但我可以配一种药剂，专门干扰它的共振节奏。”
“要多久？”
“三十秒。”
“我给你二十。”
洛尘没回话，手指已经在面板上划拉起来。星幻空间的炼丹房自动启动，灵枢阵台开始压缩分子结构。一粒透明的小珠子在虚拟容器里成型，表面带着细密的纹路。
“纳米级悬浮液。”他拔出数据线，把胶囊捏在指尖，“必须打中节点位置，偏一毫米都没用。”
萧逸摘下银杆顶端的晶石，往里面灌了一道真气。晶石亮了一下，像是有了生命。
洛尘把胶囊贴上去，轻轻一压，封死了接口。
“你退后。”萧逸握紧银杆，“我要借立柱的能量做引导。”
洛尘往后撤了两步，靠在一根金属柱上。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发烫，头顶的光柱颜色变得更深了，接近暗紫色。
萧逸将银杆插入最近的一根立柱底部，轻轻一旋。整根柱子颤了颤，蓝光顺着杆身往上爬，最后汇聚到晶石前端。
“准备。”他说。
洛尘屏住呼吸。
银杆猛然抬起，晶石射出一道极细的光束，直奔护盾薄弱点而去。
光束撞上屏障的瞬间，那颗胶囊炸开，透明液体像蛛网一样铺开。护盾的第二层频率立刻出现波动，亮度下降了一半。
“有效！”洛尘喊。
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屏障内部传来一阵低频震动，像是某种机械苏醒的声音。
“它在自修复。”萧逸没动，“还有多少药？”
“只剩一点。”洛尘咬牙，“得加点料。”
他撕开袖口，露出手臂内侧的伤口，用指尖蘸了点血，混进剩下的药剂里。
“你疯了？”萧逸扭头看他。
“引径石绑定了我的生物频率。”洛尘把混合后的药剂涂在银杆尖端，“用这个当钥匙，比什么都准。”
萧逸没再拦他。
两人背靠背站着。萧逸继续用银杆引导周围立柱的能量，洛尘则闭眼感受着护盾的节奏变化。
三十七秒一次的脉冲又来了。
这次他们早有准备。就在脉冲结束的刹那，萧逸猛地抽出银杆，以自身为导体，将积蓄的能量推向前方。
轰——
护盾发出刺耳的鸣响，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那些纹路迅速蔓延，最后“啪”地一声碎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
通道敞开了。
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带着金属烧焦的气息。前方是一段向下的金属阶梯，台阶边缘刻着模糊的符号，像是某种警告。
洛尘收起装备，背包里的连接模块恢复静默。星幻空间重新闭锁，只有引径石还在套筒里微微发烫。
萧逸把银杆插回腰间，看了他一眼：“还能走？”
“能。”洛尘站直身体，“就是腿有点软。”
“忍着。”
他们并肩走到入口处。阶梯下方很黑，看不清有多深。隐约能听见机械运转的声音，像是齿轮在缓慢咬合。
洛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混药时划破的口子还没愈合，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第一滴落在台阶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第二滴刚要落下，萧逸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
“别踩左边第三阶。”他说。
洛尘抬头。
萧逸的目光钉在那级台阶上，瞳孔缩了一下。
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缝，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