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七年的冬风，带着关中风土特有的凛冽，卷着细碎的雪沫掠过长安朱雀大街。街旁的老槐树枝桠光秃秃地伸向天空，却被百姓们用红绸缠满，处处透着喜迎君归的暖意。
午时三刻，城门外传来震天的鼓乐声。等候已久的文武百官齐齐抬头，只见远处尘烟滚滚，一支玄甲铁骑簇拥着一辆六匹马拉的金辂车，缓缓驶来。车帘微动，露出一张既熟悉又添了几分风霜的面容——正是出征两年有余的大汉天子，刘进。
“陛下回宫——！”礼官高声唱喏，声音穿透寒风，传遍长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伯温领衔，百官齐刷刷跪倒在地，玄色官袍与白雪相映，场面肃穆而壮观。
金辂车停在城门下，刘进掀帘而下。他身着常服，外罩一件玄色披风，腰间佩剑的穗子随动作轻晃。两年的北征生涯，让他原本略显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刚毅，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征战的痕迹，却更显沉稳威严。
“诸位爱卿平身。”刘进的声音带着久别重逢的温和，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最前方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身着太子蟒袍，身姿挺拔，眉眼间与刘进有七分相似，正是年已十五的太子刘皓。他快步上前，跪地行礼：“儿臣刘皓，恭迎父皇回宫！”
“起来吧。”刘进伸手扶起他，指尖触到少年微凉的手臂，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两年不见，阿皓长这么高了。”
刘皓脸颊微红，抬头望着父亲，眼中满是孺慕：“父皇在外征战辛苦，儿臣每日都在宫中为父皇祈福。”
刘进笑着点头，目光转向身后的百官。王猛鬓角又添了些白发，却依旧精神矍铄；熊阔海站在武将之列，铁塔般的身躯比两年前更显壮硕；田丰、于谦、王守仁、狄仁杰、寇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带着真切的喜悦。
“让诸位爱卿久等了。”刘进朗声道，“北疆已定，此行虽久，却不负所托。”
“陛下功盖千秋！”百官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檐角的冰棱簌簌作响。
刘伯温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一路劳顿，臣已备下接风宴，还请陛下先回宫歇息，朝政之事，容后再议。”
“好。”刘进点头，目光掠过街道两侧。百姓们早已挤满了巷陌，虽被禁军拦在远处，却纷纷踮脚眺望，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见他看来，便齐齐躬身行礼，口中喊着“万岁”。
“都起来吧。”刘进抬手示意，“让百姓们散了，天寒，莫要冻着。”
禁军领命传令，百姓们却不肯离去，只是远远地跟着队伍，口中说着“陛下回宫了”“北疆平定了”，声音里满是安稳的期盼。
队伍缓缓驶入朱雀大街，沿街的店铺都挂出了红灯笼，寒风卷着雪沫子飞过，却吹不散这满街的暖意。刘进坐在车中，撩着帘角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绸缎铺的幌子、酒肆的旗幡、街角说书人的摊子……一切都和两年前离开时一样，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长安，朕回来了。”他在心中默念，两年的征战杀伐，此刻都化作了归乡的平静。
车行至皇宫朱雀门前，早已等候在此的女眷们齐齐屈膝行礼。为首的正是皇后马秀英，她身着凤袍，虽已过而立之年，却更显端庄大气，见刘进下车，便带着众人迎了上来。
“臣妾马秀英，恭迎陛下回宫。”马秀英的声音温婉而沉稳，眼中却难掩激动。
“皇后免礼。”刘进扶起她，看着她鬓边的几缕碎发，轻声道，“这两年，辛苦你了。”
后宫诸事繁杂，前朝又需她从中调和，马秀英肩上的担子，丝毫不比前线轻松。
马秀英浅笑摇头：“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她侧身让开，身后的嫔妃们依次上前见礼。
李师师依旧是一身素雅长裙，气质温婉如旧，只是眼角多了几分从容；甄姜穿着绯红宫装，身姿丰腴，见了刘进，眼中闪过一丝羞怯；鱼玄机一身绿衫，手中还握着一卷诗稿，透着书卷气……数十位嫔妃，或端庄，或明艳，或清雅，此刻都带着真切的喜悦。
“都起来吧。”刘进目光扫过，心中了然。两年征战，他与后宫聚少离多，这份等待，想必也格外漫长。
“父皇！”几个穿着锦袍的孩童从嫔妃们身后跑出来，围着刘进叽叽喳喳地喊着。最大的皇子刘晟已经也已经快十五岁了，最小的公主刘乐才刚会走路，被乳母抱着，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又亲切的父亲。她是出征前张初尘才怀上的，是目前刘进最小的孩子。
刘进笑着弯腰，将刘乐抱在怀里。小家伙不认生，伸手揪住他的胡须，咯咯地笑起来。
“你这丫头。”刘进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心中的最后一丝疲惫也烟消云散。
张初尘在一旁笑道：“乐儿自小就皮，陛下莫要惯着她。”
“朕的女儿，惯着些又何妨？”刘进抱着刘乐，牵着刘承的手，对众人道，“都回寝殿吧，外面天寒。”
一行人簇拥着他往里走，暖阁里早已烧起了地龙，暖意融融。宫女们奉上热茶点心，皇子公主们围着他问东问西，“父皇，北疆的雪是不是比长安大？”“父皇，突厥人是不是长着三只眼睛？”“父皇，您什么时候再陪我放风筝？”
刘进耐心地一一回答，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听着嫔妃们温柔的笑语，心中一片柔软。这两年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厮杀，此刻的温馨，竟让他有些恍惚。
杨玉环递上一块刚剥好的橘子，轻声道：“陛下尝尝，这是江南刚送来的蜜橘，甜着呢。”
刘进接过橘子，尝了一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他看着眼前的景象——马秀英在和穆桂英说着什么，甄姜在教刘承写字，鱼玄机在给小公主念诗……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不正是他征战沙场想要守护的吗？
“传令下去，”刘进对身旁的太监高力士道，“朕回宫的消息已传至各处，政务暂且交给刘伯温他们，让随军的大臣们也歇歇，有什么大事，三日后朝会再议。”
“奴才遵旨。”太监躬身退下。
马秀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陛下这是要偷几日懒？”
“是啊。”刘进笑道，“当了两年的兵，也该当几日父亲和夫君了。”
接下来的三日，长安的朝堂难得地安静下来。刘进将所有事情都丢到一旁，每日里只做三件事——陪孩子，伴嫔妃，偶尔去御花园里走走。
清晨，他会和马秀英一起，去看看皇子们的课业。刘皓已能批阅大部分奏章，见解颇有章法，而且兵法谋略也都是上乘。毕竟，李世民的模板也不闹着玩的；二皇子刘晟武艺不俗，兵法韬略也很是不错，毕竟，融合了朱棣的模板，天赋相当不错。其他皇子也都各有所长，虽然暂时看不出来什么。刘进看着他们，心中满是欣慰，时不时指点几句，父子间的互动温馨而自然。
午后，他会陪着嫔妃们在暖阁里消磨时光。听李师师弹一曲新词，看甄姜绣一幅锦缎，和鱼玄机讨论几句诗赋，或是单纯地坐着，听她们说些后宫的趣事。马秀英偶尔会过来，和他说说长安的民生，哪家店铺的生意好了，哪个地方的水渠修通了，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却透着安稳的气息。
傍晚时分，他会带着孩子们去御花园。冬日的御花园虽没有春夏的繁花，却有另一番景致——松枝上积着雪，像披了件白裘；湖面结了冰，孩子们在上面滑冰车，笑声能传出老远。刘进会陪着他们堆雪人，虽然堆得歪歪扭扭，却引得孩子们一阵哄笑。
有一次，刘乐不小心摔了一跤，哭着扑进他怀里。刘进连忙抱起她，心疼地揉着她的膝盖，哄了好半天才止住哭声。看着女儿挂着泪珠却又笑起来的脸，他忽然觉得，这比打一场胜仗还要让人心安。
这三日里，没有军报，没有争吵，没有杀伐，只有最纯粹的天伦之乐。嫔妃们收起了往日的拘谨，孩子们也没了对父皇的敬畏，整个皇宫都透着一股轻松的暖意。
第三日傍晚，刘进站在紫宸殿的廊下，看着夕阳染红天际。马秀英走到他身边，递上一件披风：“天凉了，披上吧。”
刘进接过披上，看着远处皇子们追逐打闹的身影，轻声道：“这三日，真好。”
“是啊。”马秀英望着他，“只是陛下终究还是要面对那些政务的。”
“我知道。”刘进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正因有这三日的安稳，才更要把江山治理好，让这样的日子，能长久下去。”
他转身望向皇宫外的长安城，暮色中的城池灯火渐起，像一片温暖的星海。北疆已定，接下来便是益州、江东、荆襄……统一天下的路还很长，但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