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时,邺城的街巷已被汉军的甲胄寒光铺满。李靖所部自东门而入,薛仁贵率军从北门突进,与西门入城的秦琼部形成合围之势,如三道铁流冲刷着这座困守已久的城池。残存的守军早已没了抵抗之心,或跪地投降,或四散奔逃,偶尔响起的零星厮杀,很快便被汉军整齐的步伐声淹没。
岳飞率领手下大军直奔审配的外城行营。昨夜辛毗被擒的消息已随着城门洞开传遍全军,他知道审配必在中军帐附近,若能生擒此獠,便可少却许多波折。
“都跟上!速取中军帐!”岳飞一马当先,银枪挑开营门的木闩,亲卫们鱼贯而入。行营内空无一人,篝火余烬尚温,案上的兵书被风吹得翻卷,显然主人离去未久。
“将军,这边!”一名亲卫指着主营帐。
岳飞大步冲入,帐内光线昏暗,只见地上蜷缩着两人,正是辛毗与秦桧。两人皆被绳索捆着,衣衫沾满尘土,脸上带着明显的伤痕,见有人闯入,吓得瑟缩了一下。
“辛先生?”岳飞认出了辛毗,眉头微蹙。昨夜辛毗出城献谋的事他略有耳闻,此刻见他与秦桧一同被缚,心中已猜到几分缘由。
辛毗抬起头,看到岳飞的战袍,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光亮,声音嘶哑道:“将军……救我!”
秦桧也连忙哭喊:“将军饶命!我是被迫的!都是辛毗逼我的!”
“你胡说!”辛毗怒视着他,“若非你贪生怕死,怎会泄露机密?若非你献计下毒,怎会惊动审配?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留你性命必成后患!”
岳飞冷冷看着两人争执,目光在秦桧那张谄媚又阴狠的脸上停留片刻。他素来厌恶奸猾之徒,更何况此人还参与构陷辛毗,险些坏了大事。
“聒噪。”岳飞挥了挥手,亲卫们上前松绑。他看向秦桧,语气平淡:“你既反复无常,留之无益。”
话音未落,岳飞反手抽出腰间短刀,寒光一闪,秦桧的头颅已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在帐内的毡毯上,染红了一片。辛毗看得浑身一震,却也松了口气——这颗定时炸弹,总算除了。
“多谢将军。”辛毗挣扎着起身,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
“先生受惊了。”岳飞命亲卫,“快请军医来为辛先生诊治。”又对辛毗道,“审配与逢纪已退往内城,我军正全力合围,先生且在此歇息,待局势安定再说。”
辛毗点头应是,看着岳飞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这场险棋,终究是走到了终点。
邺城的内城不过方圆三里,却是袁氏经营多年的核心所在,城墙虽不及外城高大,却更坚固,四周还挖有暗渠,易守难攻。审配与逢纪带着残部退入内城时,身边仅余数百亲卫,个个面带死色。
“大人,汉军已围上来了!”亲卫慌张来报。
审配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汉军旗帜,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厉,回荡在空旷的城头上。“袁公啊袁公!属下无能,未能守住邺城!”
他拔出佩剑,剑尖指向城下:“弟兄们!袁氏待我等不薄,今日便是尽忠之时!死战!”
“死战!死战!”残兵们被他的气势感染,齐声呐喊,举起兵器冲向城头。
“撞车!给我撞开城门!”程咬金的大嗓门在外响起,数十名士兵推着撞车,朝着内城城门猛冲,木轮碾过砖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放箭!滚石!”审配亲自擂鼓,鼓声急促如雨点,城头上的箭矢与滚石如冰雹般落下,汉军士兵虽有盾牌掩护,仍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
岳飞与秦琼分率两部,从左右两侧架设云梯强攻。汉军士兵身手矫健,踩着云梯向上攀爬,与城头守军展开肉搏,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从城头坠落。
激战持续了一个时辰,内城城门终于被撞开一道缝隙。程咬金怒吼着率先冲入,宣花斧挥舞如轮,将迎上来的守军劈得血肉横飞。
“审配老匹夫!出来受死!”程咬金的吼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审配见城门已破,知道大势已去。他扔掉鼓槌,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对着袁氏宗祠的方向深深一揖,随即横剑自刎。鲜血顺着城砖流下,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眼睛却依旧望着外城的方向,仿佛还在守护着什么。
逢纪站在一旁,看着审配的尸体,手中的剑抖得厉害。他想效仿自刎,可指尖刚触到剑柄,又猛地缩回——他怕死。
“降了!我降了!”逢纪扔掉长剑,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别杀我!我愿降!”
冲上来的程咬金见状,啐了一口:“没种的东西!”一斧柄将他砸晕,命士兵拖了下去。
内城的抵抗就此瓦解。汉军士兵涌入街巷,控制了袁氏宗祠与各处要地,那些负隅顽抗的袁家死士,很快便被肃清。
尉迟恭率领的后军负责接管袁家内宅。当他提着铁鞭走进那座朱门高墙的府邸时,却见庭院里跪满了人——袁绍的妻子刘氏领着数十名女眷,个个身着素衣,发髻散乱,见到汉军士兵,吓得浑身发抖。
“罪妇刘氏,率袁家女眷,叩见王师!”刘氏颤颤巍巍地叩首,声音尖细,“我等愿降!愿降!求将军饶命!”
她身后的女眷们也跟着哭喊,昔日养尊处优的贵妇,此刻如同受惊的羔羊,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骄横。
尉迟恭皱了皱眉,他素来见不惯这般场面,冷哼一声:“都起来吧。陛下有令,降者不杀,自会有专人安置。”
刘氏连忙谢恩,领着女眷们起身,垂头侍立一旁,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中军大帐内,刘进正听着诸将汇报战况。当听到审配自刎、逢纪被擒、袁家内宅尽数投降时,他长舒一口气,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重重落在邺城的位置:“传令下去,全城戒严三日,清点户籍,安抚百姓,凡参与抵抗者,除首恶外,皆既往不咎。”
“陛下英明!”诸将齐声应道。
三日后,邺城秩序渐稳。刘进在袁氏旧府升帐,处置战后事宜。
“袁绍女眷,皆赏给有功将士。”刘进看着名册,淡淡道,“刘氏年老色衰,不堪驱使,便赏给城北那个以乞讨为生的老汉吧,也算全了她‘母仪’之名。”
左右樊梨花和东方玉梅强忍着笑意,领命而去。刘氏得知消息时,当场哭晕过去,却也只能任由士兵拖拽着,送往那个她从未想过的归宿。
“逢纪反复无常,构陷忠良,罪无可赦。”刘进的声音冷了下来,“拖出去,车裂示众,以儆效尤!”
逢纪的惨叫声从帐外传来,很快便归于沉寂。
处置完罪逆,刘进看向另一侧的辛评、审荣与刚能起身的辛毗:“你们三人虽有过,却献城有功,且熟知冀州事务。即日起,皆入高颎麾下,协助推行新政,若有成效,再行封赏。”
三人连忙叩首:“谢陛下不杀之恩!”
高颎上前一步:“臣定当约束三人,不负陛下所托。”
刘进点头,目光望向北方。邺城既破,袁氏残余势力尽灭,冀州、幽州、青州皆已平定,北疆终于再无大的战事。
帐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舆图上,将“邺城”二字映照得格外清晰。刘进知道,攻克邺城不仅是结束了一场战争,更是为大汉的北方疆域,奠定了稳固的基石。接下来,便是整顿内政,恢复生产,待国力强盛,便可挥师南下,完成那统一天下的大业。
诸将看着刘进坚毅的侧脸,心中皆涌起一股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