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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延伸,覆盖敌军步兵阵地。

犀牛突击营,开始前进。

卡登的命令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冰冷。

伪装网被一张张掀开,一头头丑陋笨重的钢铁巨兽,发出沉闷的低吼,履带碾过土地,从藏身的土坡后,轰隆隆的爬了出来。

铁锤号是第一辆。

车长铁锤,一名前铁匠,通过狭窄的观察窗看着外面,炮火犁出来的焦黑大地,还有那些散落的,仍在燃烧的残骸。

内燃机的轰鸣,同伴在通讯频道里的叫喊,跟无线电的电流声混成一片。

“都醒醒!!!到我们了!!!”

铁锤拍了拍驾驶员石磨的肩膀。

“让那些骑马的罐头看看,什么他妈的才叫重甲!”

石磨咧嘴一笑,挂上前进档。

十几吨重的铁疙瘩向前一顿,开始碾过泥泞的战场。

透过观察窗,铁锤看见远处那些残存的圣殿骑士。

他们侥幸从炮火覆盖中活了下来,此刻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像是被捅了窝的黄蜂,混乱,愤怒,还有一丝掩不住的茫然。

炮击摧毁了他们的阵型,但没有摧毁他们的勇气,或者说,他们的愚蠢。

一名骑士看见了他们这个正在逼近的钢铁怪物,他举起长剑,用尽全力嘶吼了一声,催动胯下同样惊魂未定的战马,发起了冲锋。

一个,两个,十几个。。。

越来越多的骑士调转马头,重新排成松散的队形,发起了堂吉诃德式的冲锋。

他们大概觉得,远程的神罚结束了,现在回到了他们熟悉的,用勇气跟刀剑说话的战场。

装填手黄蜂在内部通讯里吹了声口哨。

“车长,这帮人好像没搞懂情况。要不要让炮手给他们开开眼?”

“省点炮弹。”

铁锤的声音很平淡。

“同轴机枪准备,谁靠得太近了就点掉。石磨,保持匀速,别停,碾过去。”

“收到。”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士,身上的盔甲是金色的,很耀眼,显然是个头目。

他的骑枪放平,枪尖闪着寒光,人马合一,直直撞向铁锤号的正面。

那姿态很英勇,也很可笑。

下一秒。

“铛!”

一声清脆到极点的金属撞击声。

那根精钢打造的骑枪,像是根干枯的树枝,撞在犀牛的正面装甲上,直接断了。

恐怖的反作用力将那名骑士连人带盔甲,直接从马背上掀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的砸在地上。

坦克里的众人,只是感觉到车身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听见没?”黄蜂在通讯里笑出了声,“好像有个鸟嘴啄了我们一下。”

驾驶员石磨大笑:“报告车长!装甲完整性百分之百!请求确认刚才的攻击是否为幻觉!!!”

铁锤没理会他们的贫嘴,只是冷冷的看着更多的骑士围了上来。

他们的信仰,或者说他们的愤怒,让他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于是他们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方式。

长剑,战锤,祝福过的武器,雨点般的落在犀牛的车身上。

“叮叮当当。”

一连串的火星在装甲板上跳跃,那声音不像在战斗,倒像是一群学徒在铁匠铺里敲打一块烧红的铁锭。

“报告车长!”

石磨的声音带着夸张的笑意,“我们正遭到一群刮痧师傅的猛烈攻击!请求准许我们擦破点皮,好让他们有点成就感!!!”

“别玩了。”

铁锤被这无聊的表演惹得有点烦躁。

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同轴机枪,自由射击。石磨,保持速度,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收到!”

“哒哒哒哒哒。”

机枪的扫射声让车内更加嘈杂。

透过观察窗,铁锤看到那些传说中足以以一敌百的圣殿骑士,像被镰刀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

他们的盔甲在机枪子弹面前,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血雾,在坦克周围炸开。

整个犀牛突击营组成了一道移动的钢铁防线,像一把巨大的梳子,从混乱的战场上硬生生梳了过去。

凡是挡在前面的东西,都被这把梳子轻易的梳理掉了。

车身猛的一震,履带下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还有某种被挤压的闷响。

石磨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一点波澜都没有。

“压到东西了,车长。好像是.....马跟人。”

“那就找硬一点的路走。”

铁锤平静的回答,“注意规避炮弹坑。”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被履带碾成泥的东西上停留。

他透过潜望镜,搜索着更有价值的目标,比如那些还在试图集结步兵的指挥官。

“炮手,看到十一点钟方向那个举着旗子的傻子了吗?”

“看到了,车长。”

“送他一程。”

“轰!”

一声巨响。

远处的旗帜跟旗下的人,瞬间被一团爆炸的火焰吞没。

整个世界清净了。

铁锤沉默的转动潜望镜,看到一名年轻的骑士,丢掉了手里断掉的长剑,跪倒在地上。

那年轻人没有哭喊,也没有愤怒,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他们这个正在逼近的钢铁怪物。

那是一种信仰被彻底碾碎后,混杂着迷茫跟恐惧的表情。

那表情仿佛在问:“我们为之奋斗和牺牲的一切,到底是什么?”

坦克没有停顿,从他身边碾了过去。

另一辆犀牛的履带,轻易的将他跟他的疑问,一同压进了泥土里。

坦克集群没有停留,用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直接凿穿了敌阵中军。

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条由破碎的盔甲,战马的尸体,跟人铺成的,清晰可见的通路。

在突破了最后的抵抗后,犀牛营停在了一片开阔地上,重新列队。

铁锤打开顶盖,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硝烟,机油跟血腥味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让他胃部有些抽搐。

他探出半个身子,回头望去。

那条他们开辟出来的路,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刻在红谷平原的土地上,触目惊心。

远处,敌人的步兵方阵已经彻底崩溃,在延伸的炮火跟后续步兵的追击下,正在发生一边倒的溃败。

他拿起无线电,按下了通话键,用沙哑的声音向指挥部报告。

“这里是铁锤,已突破敌阵。重复,骑兵的时代....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