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锚点：逼近至攻击范围
祁默的膝盖在抖。
不是软了，是规则压得太狠，骨头都在响，像要碎。但他的脚，还是踩在了罗睺攻击范围的边缘 —— 再往前一步，就能碰到罗睺的衣角。
风，又动了。
不是魔风，是罗睺身上散出来的黑风，裹着毁灭的气，往祁默脸上吹。祁默的头发被吹得贴在额头上，沾着血，遮住了半只眼，但另一只眼，还盯着罗睺。
罗睺终于有了反应。
他没动身子，只抬了抬眼。猩红的光在瞳孔里转了圈，不是看猎物的凶，是看突然闯进自家院子的虫子 —— 有点意外，更多的是烦。
“蝼蚁。”
声音没多大，却像块石头砸在祁默的胸口，震得他气血翻涌。但他没退，也退不了 —— 罗睺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那只手很慢。
慢得像在玩，指尖垂着，黑得能吞光的气往掌心聚。不是散的魔能，是凝在一块的黑暗，连周围的规则都往那里面钻，像被吸进去的鱼。祁默能感觉到，那团黑暗里的力量，只要炸开来，他连神魂都剩不下。
不能等了。
祁默的眼，突然亮了 —— 不是光，是决绝，是疯狂。他知道自己没选择，要么现在拼，要么死在罗睺的手里。
他没再留力。
【规则主宰】的权柄，从丹田往四肢冲，不是之前的局部对抗，是往最根上动 —— 动时空。
“止！”
低吼从喉咙里挤出来，嘶哑得像破了的风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代价，瞬间就来了。
身上没火，却比着火还难受。
灵魂像被丢进滚油里，滋滋地响，疼得他浑身发抖，每一根神经都在抽。等级往下跌的速度快得吓人 ——67，66，65… 数字在脑子里跳，每掉一级，骨头就像被拆一次，连呼吸都带着疼。63，62… 五级，眨眼就没了，还在往下掉。
更疼的是神魂。
像有把钝刀在刮他的魂，每一秒都有一缕神魂被烧掉，化作支撑时空的力量。祁默的眼前开始发黑，不是累，是神魂在耗，再烧下去，他可能就成了没魂的躯壳。
但他没停。
他要的，是那一瞬间的机会。
然后，一切都停了。
以祁默和罗睺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静得可怕。
正在汇聚的魔能，凝在半空，像冻住的墨，连最细的一缕都没动；扭曲的规则，停在那，像被掰断的线，保持着拧巴的样子；飞溅的尘埃，悬在眼前，连光都绕着走，没掉下去半分。
罗睺的手，还抬在半空。
指尖的黑暗还在转，却没再往外扩；他眼里的凶光，也定住了，像画上去的一样，没了之前的亮。连他脸上的黑纹，都停在那，没再往上爬。
时间，停了。
空间，冻了。
万物都凝在那，像被封进了最纯净的水晶里，保持着前一瞬的姿态。只有祁默的思维还在转，只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在烧，疼得他想喊，却喊不出来。
三秒。
祁默在心里数着。
一秒，两秒，三秒。
以跌落五级、燃烧神魂为代价，换来的绝对凝滞的三秒。
这三秒里，罗睺动不了，规则停了，魔能也僵了。这是祁默唯一的机会，唯一能杀罗睺的机会。
他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掌心凝着【规则主宰】的力量，是透明的 “秩序”，像冰做的刀。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三秒一到，时空会恢复，罗睺会动手，他可能就没机会了。
所以他没犹豫。
一步，跨到罗睺的跟前。
掌心的冰刀，往罗睺的胸口刺了过去 —— 他要的，是一击致命。
疼还在，神魂还在烧，但祁默的眼，却亮得吓人。
他等的，就是这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