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一脚踹开据点的铁门，背包往地上一扔，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
他闭眼喘了口气，手指在青铜指环上敲了两下。系统界面弹出来，进度条跳了一下：【融合度18%】。下面还有一行字：【建议静养6小时以上（别怪我没提醒）】
“你烦不烦。”他直接把界面关了。
林婉靠在墙边，手里那本焦边古籍还没松手。她翻到中间一页，念出声：“聚灵引元篇……以幽冥土为基，月华石为引，辅七星铜钉、寒潭丝线、三更露水。”
她说完抬头，“这些东西不好找。”
陈虎把斧头插进墙角铁架，作战服脱了一半。他低头看内衬缝的铜钱，一枚已经发黑裂开。“有人跟过来了。”他说，“但我绕了三个弯，甩掉了。”
江临川睁开眼，“现在最要紧的是布阵。材料不能放太久，系统说污染风险在升。”
林婉点头，把书放在桌上，用银镊子压住页角。她刚要起身，腿一软，扶了下桌子才站稳。
江临川伸手把她按回墙边，“你别动。脸色还是白的，精血没补回来。”
“那你呢？”她盯着他，“刚才在山上强行调灵力，你自己都快散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活动了下手腕，“而且灵域稳了，体感比之前强一圈。”
陈虎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看了眼又塞回去。“你们俩谁去都一样——躺平。”他抓起外套往肩上一甩，“我去跑材料。清单给我。”
林婉把写好的纸递过去。陈虎扫了一眼，“七星铜钉找老赵，寒潭丝线去城西道观，三更露水得等明晚……行，两小时内回来。”
“路上小心。”江临川说。
“老子又不是第一次出门。”陈虎拉开门，风灌进来一下，吹得桌上的纸页翻了一页。他回头，“别在我回来前炸了阵。”
门关上。
屋里安静下来。
江临川盘腿坐到屋子中央的阵纹上，那是他们之前画的简易聚灵图，线条歪歪扭扭，像小孩涂鸦。他把手搭在膝盖上，慢慢引导体内残余的能量流动。幽冥土的热和月华石的冷在他经脉里走了一圈，终于不再冲撞，而是顺着某种节奏缓缓交融。
他睁开眼，瞳孔闪了下蓝光，很快恢复正常。
“看来能撑住。”他自言自语。
林婉一直在翻书。她突然停住，“这里写着‘心火为媒，意念为桥’。”
“什么意思？”江临川问。
“没具体解释。”她皱眉，“但结合刚才你说的符文轨迹……这结构有点像我们家失传的‘补天阵’。”
“补天阵？”江临川愣了下，“听着挺玄乎。”
“不是玄乎。”她抬眼，“是我妈最后用的那个阵法。她死那天，我在门外看见她在画这个图案。”
江临川没说话。
他知道林婉很少提母亲的事。
过了几秒，他拿起笔，在地上重新画聚灵阵的核心路径。他习惯性用程序员的逻辑拆解问题，把能量流转当成数据流处理。双通道循环，先引后放，中间加个缓冲层。
“你看这个。”他指着地面，“我把月华石的能量设为主输入，幽冥土为次输出，中间用灵力做隔离带。就像两个水管接在一起，中间加个阀门。”
林婉凑近看，“有道理。但古籍说阵眼下方要垫往生纸，防止阴煞倒灌。”
“往生纸我有。”江临川从背包夹层摸出一张泛黄的纸，边缘烧焦，像是从火堆里抢出来的。“上次任务剩下的。”
“行。”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模型来。等陈虎回来，马上开工。”
江临川看着地上的草图，“问题是，怎么启动？”
“需要一点外力触发。”林婉说，“通常用御鬼者的血或者灵力点火。”
“那我来。”江临川说，“反正我现在状态还行。”
林婉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一旦启动，中途不能停。要是灵力断了，整个阵会反噬。”
“我知道。”他说，“但我试过一次融合，有经验。再说了，系统还在。”
话音刚落，界面弹出来：【检测到同类信号源，距离约3.7公里，移动中】
江临川手指一顿。
他立刻点开详情，信号源消失了，最后定位显示——山顶石台方向。
“又来了。”他低声说。
“什么？”林婉问。
“系统刚才报警。”他把界面给她看，“说附近有类似月华石的东西在动。”
林婉盯着屏幕，“不可能。那种级别的灵物不会有两个。”
“但它报了。”江临川收起手机，“而且是从山顶发出的信号。就是那个灵兽站的位置。”
林婉沉默了几秒，“要么是干扰，要么……它根本没打算阻止我们拿石头。”
“我也这么想。”江临川说，“它拦我们，但最后没追。像是在测试我们有没有资格拿。”
“那你现在手里的月华石……是真的？”
“是真的。”江临川从内袋取出石头，银光柔和，表面那道细纹还在，“但它被改过。有人动过手脚。”
林婉伸手碰了下石头，缩回手，“有残留契约气息。不是自然形成的。”
“所以它认的不是符文。”江临川明白了，“它认的是这块石头本身携带的权限。”
“就像钥匙。”林婉说。
“对。我们拿的不是宝物，是通行证。”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屋外传来一声轻响，是门框上挂的小铃铛晃了一下。
陈虎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一个装着七根铜钉，钉头刻着北斗七星；另一个透明密封袋里缠着银白色蛛丝，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寒潭丝线搞到了。”他把袋子拍在桌上，“老道说这是千年冰蛛吐的，碰水不化，遇火不燃。贵是真他妈贵，花了我三条中华。”
“值。”林婉拿起袋子检查，“纯度够。”
“七星铜钉也齐了。”陈虎看向江临川，“接下来干嘛？”
江临川站起来，走到阵图中央，“先把阵布好。我来画主纹，林婉负责嵌入往生纸和导引器，你把铜钉按方位钉进地面。”
“现在就开始？”陈虎问。
“越快越好。”江临川说，“系统提示污染风险持续上升。而且……”他看了眼手机，“那个信号源虽然消失了，但我不信它是巧合。”
三人立刻动手。
江临川用朱砂混灵血在地上重绘阵纹，每一笔都缓慢稳定。林婉将往生纸裁成小片，贴在阵眼下方，又把银镊子横放在纸上，作为临时导引。陈虎则按照星位，把铜钉一根根砸进水泥地，每钉一下，空气中就响起一声闷震。
半小时后，阵法成型。
江临川把陶罐拿出来，打开盖子。幽冥土还在微微发热，他小心倒入阵眼中心。接着，他取出月华石，放在土堆上方。
银光洒下来，照在蛛丝上，反射出一层薄雾。
“准备好了。”林婉退后一步，“接下来靠你。”
江临川站到阵外，深吸一口气。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青铜指环上。灵力涌出，瞬间激活整个阵法。
地上的纹路开始发光，由红转银，再转青。铜钉震动，蛛丝绷直，银镊子轻微颤动。
幽冥土的热气缓缓上升，与月华石的冷光接触，形成一道螺旋气流。
“成了？”陈虎问。
江临川没答话。他盯着阵眼，眉头越皱越紧。
那股气流旋转了几圈，突然停住。
月华石表面的细纹亮了一下。
紧接着，整块石头轻轻震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江临川猛地抬头，看向门外。
同一秒，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警告：检测到远程同步信号，来源未知】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阵眼中的银镊子“啪”地一声，从中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