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缓缓转动，苏瑶立刻抬手示意所有人后退。她将五宝紧紧搂在怀里，厉霆琛迅速挡在门前，右手握紧枪柄，左手做出准备突袭的手势。
门被推开一条缝，外面的手电光扫了进来。厉霆琛猛地一脚踹出，门板重重撞上走廊墙壁，发出巨响。外面的脚步声一滞，紧接着传来急促的对讲机通话声。
“b1设备间有动静！有人进去了！”
“封锁所有出口！头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厉霆琛收回脚，压低声音：“他们发现我们了。”
苏瑶没说话，把孩子们往角落带。三宝牵着四宝蹲下，二宝靠在墙边喘气，脸上还有泪痕。大宝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盒子，只有巴掌大，上面连着几根电线，一端插着一块变形的电池。
“这是我做的。”他小声说，“用玩具车的电池和电线改的，能干扰他们的对讲机。”
苏瑶低头看他手中的东西：“这能行？”
大宝点头：“我观察了好几次，他们用的是U段无线对讲，频率固定。我把电池电压调高，加上铜丝绕成的干扰线圈，只要通电就能发出同频噪音，他们的频道就会乱。”
厉霆琛蹲下来仔细看那装置：“你什么时候做的？”
“昨天晚上。”大宝声音很轻，“看守换班的时候，我把床底下的玩具车拆了。电池、电机、电线都留着，后来趁他们不注意，把零件拼在一起。我试过一次，对讲机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苏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做得很好。”
厉霆琛已经拿出随身监听器，打开后只听到一阵杂音，夹着模糊的人声：“……b1……有人……集合……”话没说完，信号就断了。
“试试这个。”他说。
大宝深吸一口气，把干扰器放在地上，手指拨动开关。
“滴”的一声轻响。
几乎同时，门外的对讲机传来刺耳的噪音，像是金属刮擦的声音。接着有人大吼：“频道怎么全是杂音？重调频率！”另一个声音回应：“不行，所有频道都被堵死了！联系不上头儿了！”
脚步声开始混乱，有人喊：“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别慌，检查设备！”
苏瑶眼神一亮，立刻看向厉霆琛：“他们乱了。”
厉霆琛点头：“现在是机会。”
大宝把干扰器拿起来，翻到背面，用胶带缠住开关，确保不会自动关闭。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铁片，卡在装置底部。
“我加了金属片，贴在门缝上能增强干扰范围。”他说，“但电量撑不了太久，最多十分钟。”
“够了。”苏瑶站起身，快速检查门锁。她从工具包里抽出一根细铁条，插进门把手内侧，用力一拧，咔的一声，锁芯卡死。
“门打不开，他们得砸。”她说，“给我们争取时间。”
厉霆琛背起体力不支的二宝，苏瑶抱起五宝。三宝牵着四宝站在中间，大宝把干扰器放进随身的小包里，紧紧贴在苏瑶身边。
“走哪条路？”她问。
“服务梯上去是b2维修通道，离控制室最近。”厉霆琛说，“主路肯定有人，我们只能走窄道。”
“那就走。”
苏瑶推了推门，确认外面没人，带头往外走。走廊昏暗，应急灯闪着红光。远处传来叫喊声，夹杂着对讲机的噪音，显然通讯已经瘫痪。
他们贴着墙前进，脚步放得很轻。刚走到楼梯口，前面拐角突然出现两道人影。
“这边！刚才好像有人过去了！”
苏瑶立刻抬手，全队停下。她把五宝交给厉霆琛，自己蹲下身，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
大宝拉住她的衣角：“妈妈，让我试试。”
她回头看他。
“我可以把干扰器打开，扔过去。”他说，“他们一定会去看对讲机，我们就趁机冲上去。”
苏瑶犹豫一秒：“太危险。”
“我不跑远。”大宝坚持，“我就扔完马上回来，就在你们眼皮底下。”
厉霆琛看了眼前方：“他有把握。”
苏瑶终于点头：“只许一次，扔完立刻趴下。”
大宝从包里取出干扰器，检查开关。他慢慢靠近转角，屏住呼吸。等那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猛地将装置甩出去。
干扰器在地上滑了一段，撞到墙边。
“什么玩意？”其中一个绑匪弯腰去看。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大宝按下遥控开关。
刺耳的噪音再次响起，绑匪手里的对讲机直接炸出一声尖鸣。他惊得后退两步，另一个也慌了神。
“怎么回事？！”
苏瑶抓住时机，冲出去就是一刀划向第一个绑匪的手腕。对方吃痛松手，对讲机掉地。厉霆琛抱着二宝没法动手，但脚下发力，一脚踢中另一人膝盖。
那人跪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苏瑶已经翻身压上，用手肘击中他后颈。两人先后倒地。
“快！”她回头喊。
队伍迅速通过拐角，进入狭窄的服务楼梯。台阶陡峭，灯光昏暗，每一步都踩出轻微回响。
爬到b2平台，厉霆琛示意停下。他轻轻推开门缝，外面是维修走廊，尽头有一扇标着“控制室”的金属门。
“就在前面。”他低声说。
苏瑶让三宝带着弟弟们靠墙站好，自己和厉霆琛分别守住两侧。大宝把干扰器拿出来，重新调整位置。
“还能用多久？”她问。
“不到五分钟。”大宝说，“电池发热了，再撑一会儿就得停。”
“够了。”厉霆琛从包里拿出两把手枪，递给苏瑶一把，“控制室里至少有三人，可能带狙。”
苏瑶接过枪，检查弹匣。她把五宝交给三宝抱着，自己站到最前面。
“我们强攻？”她问。
“不。”厉霆琛摇头，“我们引他们出来。”
他看向大宝：“能把干扰器放到对面走廊吗？让它一直响。”
大宝想了想：“可以。我用绳子绑住，从通风口扔过去。”
他从工具包里找出一段细绳，把干扰器绑牢，又检查一遍开关。然后爬上旁边的检修台，打开通风口盖板。
“准备好了。”他说。
苏瑶点头：“扔。”
大宝一扬手，干扰器穿过通风管道，落在对面走廊中央。他拉动绳子，确认装置没卡住，随即按下开关。
噪音再次爆发。
不到十秒，控制室的门被人猛地拉开。一个绑匪冲出来，对着对讲机吼：“谁在乱调频？！”
另一个探头查看，手里端着枪。
苏瑶和厉霆琛同时行动。她从左侧突进，一枪托砸中第一个绑匪太阳穴。厉霆琛从右侧逼近，抬腿扫倒第二个。
第三个人反应快，转身就要关门。苏瑶抢上前，用枪抵住门缝，猛力一撞。
门被顶开，她顺势冲入。
控制室内灯光惨白，墙上挂着十几块监控屏幕，此刻全都是雪花画面。一个技术人员模样的人正试图重启系统，看到她进来，伸手去摸桌下的警报按钮。
苏瑶抬枪就是一发空包弹，子弹打在操作台上，火花四溅。
“别动。”
那人僵住。
厉霆琛带孩子们进来，把二宝放在椅子上。大宝跑过去看屏幕：“妈妈，我能修好吗？”
“试试。”
大宝爬上椅子，拔掉几根线，又重新接上。几分钟后，其中一块屏幕闪了一下，显示出走廊画面。
“通了。”他说。
苏瑶盯着屏幕，发现b3货舱区域有几个人影在移动。
“还有人没找到。”她说。
厉霆琛走到她身边：“剩下的交给我。”
他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舰队注意，目标已部分控制，请求支援清理残余人员。”
苏瑶抱起五宝，走到大宝身边：“你还好吗？”
大宝点头：“手有点抖，但没事。”
她摸了摸他的脸，发现孩子额头全是汗。
“结束了。”她说。
外面警报还在响，但节奏已经乱了。对讲机里传来断续的呼喊：“……频道失效……无法联络……请求撤离……”
厉霆琛关掉监听器：“干扰器快没电了。”
大宝看着屏幕：“最后一点电量，要不要再放一次？”
苏瑶正要回答，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
通风管道的铁格栅微微震动，螺丝开始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