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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翡冷翠，纳兰若华已经端坐在桌前，手上拿着筷子正夹着一烧得乳白的鱼块。
白初一进来的特别不是时候，她一只脚踏入门槛之内，纳兰若华的筷子递到了唇边，他张开嘴，刚准备把鱼肉吃掉。
就这么一个场景，白初一到跟前了。
纸片人跟在红衣艳鬼身后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很喜欢这只鬼。还老拿自己薄薄的手调皮的玩她的头发，一次性不拿多，就拿几根，也不是扯着玩儿，怕把鬼给扯痛了。
“……”
纳兰若华看见她的那一刻，有点不自然。
——他之前说过膳食都由艳鬼负责，可侍女又恰到好处的寻来了厨子……
纳兰若华故作镇定的把鱼肉吃掉了。
艳鬼站在桌边不说话，也不坐下，就这么望着他。
“……”纳兰若华觉得鼻子痒痒的，他摸了摸鼻子，不自觉的放下了筷子。
他惯用那股子欠揍的语气：
“你不是说你会饿么，这么多好吃的，够把你那小肚子吃撑吧？”
桌上确实摆了很多菜肴。
荤素搭配，还有一碗醇香四溢的鱼汤。
那鱼块就是从鱼汤里面捞出来的。
纳兰若华看似不经意的把目光时不时的落到她脸上，翘起了二郎腿，漫不经心的一副开玩笑的模样。
实际上心里一寸寸的沿着她的表情思索，琢磨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琢磨半天，他想——
这艳鬼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张脸长得可太对他口味儿了……
也就是他，能遇到，能认出来，能养。
放在其他天师那儿，不得糟践了这么好的材料？
纳兰若华越想越觉得自个儿牛x哄哄的，看这只把自己气晕过去的艳鬼也就顺眼了很多。
刚出来的小鬼嘛，不懂事儿、不会说话，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只要以后这小东西听他的话，什么都好说。
纳兰若华的心思已经转了一圈儿了，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没有被回答。
“……”
纳兰若华把纸片人收入袖子里，见那艳鬼还是站着不动，也不讲话，他一顿。
这家伙一声不吭的就跑出去了，别看是个鬼，可用了方法凝神成体，普通人也能看见她的。
瞧着这张脸……别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欺负吧？
纳兰若华居然不是因为‘在外面受了欺负敢把火发到大人我身上’来的愤怒感，而是因为这只艳鬼不知道保护自己导致被人欺负了的愤怒感。
他拍案而起，美眸中煞气乍现。
纳兰若华这张脸生得儒雅，本来乍一眼看并不是太女气。可他喜欢抹一些胭脂，描一些眉黛，硬生生的就多了几分阴柔气儿。
他身高比一般人要高些，但身子板儿又比外面那些肌肉结实的侍卫要小一些，这样看起来就瘦弱很多。
再加上……
他是太监的身份，肤色比大千国的男人都要白净些，也没长胡子啥的。
白初一就觉得他虚。
“谁欺负你了？可还记得样貌？大致长相？身高如何？是男是……女？”
纳兰若华一边说，脑子里一边想。
饶是他见过那么多鬼，那么多美人儿，第一次见到这艳鬼时都觉得她漂亮到了一种惊艳的地步。
皇宫里多得是找不到对象的侍卫、宫女。
一想到那些脏得要死的臭男人可能用手碰过这人的肩膀，腰际，甚至是脸——
纳兰若华心里的不爽就到了一个顶峰。
再想想那些污言秽语，那些人脑子里幻想与她各种不和谐的场面……
纳兰若华杀人的欲望也到了一个顶峰。
这是他的艳鬼，他都决定好好养着了，连气他他都可以不介意了。
怎么可以被别人……
“啊？”
白初一眨巴眼睛，就看见那纳兰大人瞬移至她的面前，冰凉的双手捧住她的脸。
纳兰若华语气轻柔，似是在耳边呢喃私语，又似是诱骗世人的海妖歌声。
“说说看？大人我说不定能大发慈悲的帮你一把哦？”
“……没有。”
白初一刚才在想事情，没有听纳兰若华说的话。
还是系统复述了一遍。
她抬手想把纳兰若华的冰爪子给拽下来，纳兰若华不让，固执的非要碰着她的脸。
纳兰若华不信，他眯着眼，“别想瞒我，我有的是办法知道实情。”
——看来，确实是被外面的某些人占了便宜了。看，这反应都慢了这么久，还不好意思跟大人他说。
纳兰若华眯起的眼中满是嗜血杀意和狠意，唇边却弯出好看的弧度：“说嘛~”
“……”
白初一翻了个白眼。
“我就是在想事情，忘记回答你了。”
“……真的？”
“是呀。”白初一干脆不拽他的爪子了，就把自个儿的手跟他的握在一起，她认真的看着纳兰若华，“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因为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需要人担心。”
“……”
纳兰若华想追问的心情没那么迫切了。
他哼了一声，有些自得的说：“大人我可不就是厉害？跟着我啊，算你三生有幸。”
白初一：“那你的意思是说，告不告诉你都无所谓咯？”
“……也不能这么讲。”
纳兰若华想到了那句‘不需要人担心’，他心念一动，就着这个姿势揉了揉艳鬼的脸蛋。
“你是我的鬼，有什么事情都不准瞒着我。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不管是……担心还是不担心，你都得说。”
他道，“我是你的主人，跟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最好是担心一下。”
【……】不要以为我是个系统就听不出来潜台词啊。
【打脸值+10】
“……”
白初一笑了下，黑眸里有什么光一闪而过。
“那我还是告诉你吧。”
“嗯哼~”
“我是被人派来杀你的。”
“…………”
纳兰若华愉悦的表情凝滞在了脸上。
【打脸值+10】
他蓦地放下手，眉头都要皱到了一起。
他紧盯着一脸无辜的红衣艳鬼。
无辜？
你无辜个屁！
敢情你之前的乖巧愚笨都是装的是吧？！都是为了留在大人我身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