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陶婆婆,方大娘等人就是食肆聘请的长工了,陶小妹因为没有过来,还没有签,得等她身体好了,再跟杜简微商议。
陶婆婆也是个果断的,离开食肆,第一时间就直奔医馆,请了大夫回去给孙女看病。
只希望孙女赶紧好,可不能错过食肆的活儿,本来在县城里想找个长期的活儿就难上加难,更别说杜老板对她们还很好,要求也不多,只要干好活儿就能拿到银子,她还不用担心老板找什么理由克扣工钱。
可以说,她陶婆子的命运都因为有了这么一个活儿干被改变了。
食肆这边也依旧热闹。
早晨过来排队的食客发现有萝卜汤,还只需要三文钱一碗,基本上来排队的食客都乐意买一份。
“嘶,真香啊,这萝卜汤里有肉味儿,也能看见油星子,味道怎么这么香,我喝了感觉身体都暖和多了。”
“早上喝这么一碗萝卜汤,快乐似神仙啊。”
“杜老板的厨艺还是这么好,让我一直喝萝卜汤我都乐意。”
“可惜没有面条。”
“搭配鸡蛋饼吃,不仅能满足口感,还能填饱肚子。”
“诶,我也要买鸡蛋饼,别说,还是杜老板加的早食好吃,我上次因为没排到队,没买到杜老板加的鸡蛋饼,跑去巷子里另外一家去买了鸡蛋饼,那味道怎么说呢,普普通通,跟我自己家里做的差不多,完全跟杜老板家的没法比。”
张婆子刚走过来打探敌情就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气仰倒。
偏偏还有更多食客在她心上插刀。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杜老板没来之前,双柳巷子里虽然卖吃食的不少,但都是普通,在心里也不怎么出名。”
“对啊,你们没发现吗,很多食客都是从其他几个街道那边过来的,情愿绕远路,那不还是因为杜老板的手艺好啊。”
“唉,也是,因为杜老板的食肆名声传出去了,太多人知道,我现在排队想买早食都更难了。”不少食客都叹息道。
“这也是再说难免的,只要运气好,吃过一次杜老板做的吃食,肯定识货啊,就说我家的孙子孙女,要是不在杜老板这里买早食,就闹着不吃。”
“可不是嘛,我爹娘年纪大了,如今也是最喜欢杜老板家的早食,之前每日都要来排队,也是最近他俩因为换季天冷,突然受了风寒,才喊我来。”一个年轻汉子笑嘻嘻地说,“嘿嘿,我爹说了,帮他们买回去,可以让我也给自己买一份,我爹请客。”
“天呐,小兄弟,你爹娘也太好了吧。”
“就是,你这每日都可以蹭早食,简直让人嫉妒,我们可都是花自己的银子。”
年轻人挠了挠头发,“你们各位都有身家,不是好事吗?我还要讨好我爹娘呢。”
“这么说也是,哈哈哈。”
舍得来饕餮食肆买早食的食客里面八成都是家里日子好过的。
极少数才是普通百姓时不时过来解馋的。
虽然没了便宜的菘菜豆腐饼子,但有鸡蛋饼也是好的。
“杜老板家的鸡蛋饼我还没吃过,但巷子里另外一家价格要便宜得多,只要三文钱一份,真的那么难吃吗?”有食客性子节省,忍不住问。
张婆子动了动嘴,很想说话,但又怕得罪这些食客,他们就更加不愿意去她家买鸡蛋饼了,只能憋着。
“一个五文,一个三文,差距看起来是大,但反正还是那句话,杜老板的饼子味道绝对差不了,至于另外一家,我没吃过,我不知道。”
“反正我吃过一次就不打算换了,你可以买一碗萝卜汤,再去另外一家买鸡蛋饼,这样便宜。”有食客建议道。
刚开始文化的节省客人听了这话,有些意动。
就有食客看出来,把她挤出了队伍,“诶,你不买鸡蛋饼了对吧,快去排队萝卜汤吧,晚了萝卜汤也没了。”
妇人有些迟疑,但见她原本的位置都被占了,节省的习惯又冒了出来,她咬了咬牙,果然去买了一碗萝卜汤,然后去张家的铺子里买了两个鸡蛋饼。
她怕冷了,接过鸡蛋饼就吃了一口。
就这么一口,妇人脸色瞬间就变了,还呸呸呸了好几声。
她脸都绿了,这鸡蛋饼还没有她自己做得好吃,但价钱算起来可不便宜,她光看饕餮食肆里做鸡蛋饼的法子也学会了做法,毕竟那么简单,杜老板也没有遮掩。
妇人又连忙喝了一口萝卜汤,瞬间安抚了刚刚那种买亏了东西的不爽感。
她小声嘀咕,“还是杜老板家的吃食值得,这味道哪里是寻常人能做得出来的,这鸡蛋饼也敢卖,我的手艺都比这好。”
“算了,都是我自己贪便宜,大不了下次我多存点银子,每次还是都在杜老板家买早食奖励我自己吧。”
跟妇人一样想法的食客不少,尤其是家里条件稍微紧张一些的,但也都没有放弃去杜家买早食。
虽然贵了点,但时不时奖励自己一次,才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啊。
张婆子眼见着杜简微的生意好得不行,排队的食客多,嘴上说着贵,但没人乐意离开,买到了还得意。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些人莫不是傻子吧。
“这位妹子,你就是杜简微的婆婆吧?”
“你是?”陆母卖完鸡蛋饼,杜简微和陆恒还在卖萝卜汤跟酱香饼,但两个小辈都没让她继续帮忙。
陆母也闲不下来,干脆就拿了扫帚,准备把后门外面的巷子扫一下,前面食肆那边还得等食客都走了。
虽然是在后门,但她手上还是提着水壶,先湿了一遍地,免得尘土飞扬,影响食客吃东西。
她刚忙活儿没一会儿,就被张婆子热情地拉住了胳膊。
陆母曾经也是秀才娘子,很多年没跟人这么亲近过了,她很不自在地把胳膊扯了出来。
“这位嫂子,你是?”陆母疑惑地问。
张婆子挑了挑眉,“妹子,你才来吧,所以都不知道你这儿媳啊,心大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母脸色微变,强忍着怒火,盯着她。
张婆子小声嘀咕,“杜简微跟不少的男人特别亲近,郝捕快就跟她很亲密,还有李家三少爷,以及,谢二爷,这些人可都是县里的富户,你儿媳平时为了讨好他们,那叫一个热情,反正啊,我看了都觉得……”
“要不是因为觉得你可怜,我都不好意思说。”
“既然不好意思说就别说了。”陆母瞬间冷了脸,她当然知道简微不可能乱搞男女关系。
至于这些人,她也知道是食肆里的熟客。
她今日还招待了李三少爷,这位少爷根本就是只喜欢美食,跟简微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嫂子你是哪家的,以后我们多来往。”陆母不着痕迹地套话。
张婆子只以为她信了,也没隐瞒。
陆母恍然大悟,“哦,那个也卖鸡蛋饼家的啊。”
张婆子脸色瞬间就绿了,“你这妹子,我好心提醒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陈述一下事实?”
“难道你家没有卖鸡蛋饼?”
张婆子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神都阴翳了几分。
“对了,这位嫂子,我忘记告诉你了吧,我也是秀才娘子,我儿媳也是秀才娘子,你若是非要诽谤我儿媳的名声,你可以试试看,只是到时候进衙门里,别叫屈就行了。”
“你……好心不识驴肝肺。”张婆子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哼,我倒要看看,你有这么一个水性扬花的儿媳,以后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张婆子说完这话,就甩袖离开。
陆母也被气得不轻。
“谁让你这么生气?”
陆父这会儿刚看完书,出了屋子,看见院子里扫地扫得一脸都是气的娘子,好奇地凑过去问。
“一个不要脸的老婆子,竟然敢在我面前诋毁简微。”陆母气呼呼地把张婆子干的事说了。
陆父听完,眉头一皱。
“看来是嫉妒简微的厨艺好,这件事得好好处理,不能影响到简微的名声。”
“我当然知道,但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解决嘛,不然至于这么生气么?”
“也简单,直接跟郝捕快说一声就行了。”陆父不觉得这件事受影响的只有简微。
“这……不然我们跟阿恒和简微商量一下吧。”
陆母有些迟疑,也许是因为张婆子的胡说八道,她虽然不信,但也不希望郝捕快跟简微多相处。
这让她总担心来往的次数多了,越来越多的外人胡说八道可如何是好。
陆父见她心里不安,就干脆把陆恒喊过来了。
陆恒听了这个消息,眼神瞬间暗了暗。
“爹,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郝俊峰确实不满张婆子后会为难她,但简微是我的娘子,有什么事,当然是我第一时间来处理。”
陆父摸了摸鼻尖,“抱歉,是爹没考虑周到。”
“没事,以后爹你都第一时间告诉我就行。”陆恒只需要二老心里有这个不隐瞒他的概念就行了。
陆父跟陆母确实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嘭的一声巨响。
张家的铺子的柜台直接被掀翻,上面的吃食散落在地。
正在卖吃食的张家小子跟他娘子两人惊呆了。
“快进来,给我砸。”
外面瞬间就涌进来一群的汉子,有年轻的,也有中年的,不仅如此,他们还用椅子抬了一位坐在上面脸色苍白的老人。
“大家快来看啊,这张家铺子卖的饼子竟然有隔了夜的,导致我老爹吃了连续拉肚子拉了三日。”
“大夫的诊断都在,绝对没有假。”
“赔偿!不赔的话,今日就把你铺子砸了,我们再去衙门断案!”
一群汉子来得气势汹汹。
张家小子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他下意识摆手。
“没有,没有,我们家没有卖出问题的饼子。”
“你们是谁,敢来闹事,快去报案。”张婆子听到响声从后院出来,看见这么气势汹汹的一群人,腿都跟着一软。
尤其是听到隔夜饼子两个字,她腿直接一软,差点就跌坐下去。
她当然心虚啊,因为那隔夜饼子是她做主要留下来继续卖的。
想着冬日里肯定不会坏得那么快,就算真的有点坏了,但也吃不死人啊。
“哼,好啊,你们竟然敢不承认,给我打。”
老汉的儿子气坏了,直接一挥手,就带着人直接把张家的铺子砸了。
张家小子被按在地上打,眨眼间就变得鼻青脸肿。
而张婆子虽然没被打,但却被两个汉子抓住她的胳膊,让她既不能闹,也不能碰瓷,甚至见她满嘴喷粪,还直接把嘴给她堵上了。
没一会儿,衙役终于来了。
可来了一趟的衙役,当场审问过后,张家小子没扛住,说了实话。
这下好了,外面看热闹的食客一片哗然。
“既然你们确实卖了隔夜的吃食,现在食客又身体出问题了,你们就负责赔偿。”衙役给了这么个结论,人就直接走了。
张婆子不乐意赔偿。
这场闹剧一直闹到晚上天快黑了,那群汉子才离开了。
张婆子松了一口气,连忙让把发铺子门关上。
“娘,我太疼了,这群人也太嚣张了,衙门的人怎么能不抓他们去打板子呢,我们可是被打了。”张家小子又气又急。
张婆子脸色瞬间一沉,嘀嘀咕咕道,“肯定是杜简微那个贱人,郝捕快肯定针对我们。”
张家小子不敢置信地问,“娘,你做了什么,连郝捕快都敢得罪。”
“我说的是实话,哪里是得罪,他跟杜简微来往密切,可不就是有私情吗?现在他还第一时间帮杜简微,就是证据!”张婆子说得特别肯定。
张家小子无语了,“你心里这么想也别说出来啊。”
“臭小子,还管起你老娘来了?”张婆子不满地打了他一巴掌。
张家小子是个愚孝的,不敢再坑声了。
张婆子骂骂咧咧的,到了半夜才睡去。
岂料,翌日一早,天刚亮,外面又响起了敲门怒骂声。
“娘,不好了,昨日那群人又来了。”张家小子战战兢兢地跑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