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拿起桌上的保温杯，灌了一口水。
“说了骇人听闻的东西，紧急开会。”
他一句话，让原本还在打闹的二队长和张兴明立马停止动手，神色严肃起来。
刑侦一队和二队的成员迅速在会议室里面集中。
“‘极乐俱乐部’，是‘心心’软件上建立的聊天群，经调查，该群有涉嫌怂恿他人自杀的违法行为。汤堂山是这个聊天群的群主。”
凌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电脑里的资料。
一个男人的照片出现在众人面前，发际线较高，三角眼，大蒜鼻，一脸凶相。
“汤堂山，三十六岁，京海人，父母早逝，在孤儿院长大。”
凌曜滑动着资料，上面是男人的身份信息。
“自从这件事之后，汤堂山意识到，可以用语言怂恿他人自杀，便开始走上这条道路，他还十分清楚，在普通的社交软件上建立这些群，很快会被警方发现。”
“于是，‘心心’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平台，在“心心”里建设的聊天群，是可以匿名发言的。”
听到这里，二队长唾骂一句，“这什么狗屁软件，赶紧给他关了。”
“软件不是关键，关键是背后的这群人。”二队的一个资深刑警说道。
这个时候关了软件，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断了线索。
凌曜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现在汤堂山拒不认罪，说自己最多只是建了一个群，但里面的人说什么他管不着。”
根据已经进群的同事讲述，群主的确很少在群里发言，偶尔转发一些自杀的新闻。
而在私聊里，群主虽然说会给他自杀方案，但到现在都没有给出。
汤堂山之所以能够如此淡定，是因为他的确很少出手。
可以看出，这个人非常谨慎。
但是这个群能够在无数次解散又重建中保持热度，恰好说明，他有团伙作案。
“看看群里，有哪些人可疑的？”
张兴明看向在群里卧底的同事小刘。
小刘刷了一下群成员，面露难色。
群里将近五百人，很多人都是匿名的，想找出同伙几乎难上加难。
“张一栋说过，这群里的管理员，一旦发现异常，三天内群就会解散。”
张兴明眼里闪过忧愁，“如果他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今天应该就会发现群主出事了。”
“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凌曜点了点头，肯定了他这条信息。
淡然的神情好像在告诉大家，时间多得是。
二队长无奈一笑，不愧是刑侦部门的定海神针。
“不如这样吧？我们和小刘一样，多几个人进去，表达自己又有钱又想自杀，把其他管理员引出来？”
一队的一位女同事提议。
“同样的情况出现第二次，就会引起警惕。”
凌曜不赞同，最好的方式是早早进群。
群里的管理员都非常谨慎，不会对刚进来几天的人有回应。
张兴明打开“心心”，发现王一栋的账号也被踢出了“极乐俱乐部”的群，不禁感慨，“他们的消息是真灵通。”
讨论了一圈，似乎陷入了僵局。
在大家思索对策的时候，小刘再次打开“心心”软件浏览上面的聊天记录。
“上周群里又来了一个新人，是个二十岁的女孩。”
小刘叹了一口气，“是个爱唱歌的女孩，她挺活泼的，在群里问个不停，问怎么死会不痛，在什么地方死会很快乐……”
“我私加过她，她和我聊了两句，发现我劝她别自杀后，就没有理我了。”
“她现在还在群里吗？”张兴明关切问道。
“还在，刚才还在群里喊人出来陪她聊天，说实话，她来了之后，群里活跃了不少。”
小刘看着女孩发出的信息，不由得苦笑。
虽然大家聊的话题还是死亡，但在女孩活跃的语气中，似乎并没有那么沉重了。
凌曜接过小刘的手机，浏览女孩在群里发的信息。
【死在黎明前：又熬过了一天，我后悔给自己定死期了，等待死期的每一天都很痛苦。】
【死了都要唱：怎么会痛苦呢！你可是掌控自己的deadline的人！我定的死期比你还久，你有本事就和我比一比！】
【死在黎明前：比就比，我还能熬不过你？】
【不愿活：好痛苦，每天睁开眼睛就是这个恶心的世界！】
【死了都要唱：鹰国死亡重金属乐队电子专辑，《去他妈的世界》，谁要？仅剩十张。】
【不愿活:我要】
【毁坏：我要】
【等待黑暗：我要】
【死在黎明前：我要……】
【……】
凌曜有些猜不透，点开了“死了都要唱”的个人资料，她没有隐藏资料。
上面有她发的最新动态。
“新生，就是今天！”
下面还附带着一个地址。
瞳孔微缩，凌曜放下手机，沉声道，“兴明，小刘，阿俊，跟我来。”
警车呼啸而过，划破寂静的黑夜。
……
纤细的女孩身穿黑色的卫衣和黑牛仔裙，红色的围巾包裹住小脸，只露出亮晶晶的双眼。
她背着一个大大的吉他，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站立着。
这条街道充斥着大大小小的酒吧，有些喝醉了的男人不怀好意地靠近。
“小妹妹，在做生意吗？”
女孩眉眼弯弯，小声说道，“做你的棺材生意，老板要吗？买二送一，保证送走全家。”
“你妈……”
男人立马暴怒，挥舞着拳头就要上前。
“干什么？”
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男人回头，看见来者，立马讪讪离开。
女孩抬头，一阵香烟扑鼻而来。
忽明忽暗的烟头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脸，她打量着女孩，红唇微启。
“死了都要唱？”
女孩点了点头，抬起亮晶晶的双眼。
? ?电脑死而复生！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