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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五月,黎书禾的预产期越来越近。

这天她正整理婴儿衣物,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心跳漏了一拍,扶着腰慢慢走到门口。

门开了,宋祈年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作训服上还沾着野外驻训的尘土。

他黑了不少,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但眼睛亮得惊人。

最让黎书禾惊讶的是,他身后放着两个巨大的行军包,鼓鼓囊囊的。

“你……你怎么回来了?”黎书禾声音发颤,“不是说要到月底吗?”

宋祈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她,目光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打了个转,声音沙哑:“提前完成驻训任务,团长特批我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她,像拥抱一件易碎的珍宝,“还好赶上了。”

这时宋曦从屋里冲出来,像个小炮弹似的扎进宋祈年怀里:“爸爸!”

宋祈年一把将女儿举高,视线却始终没离开妻子。

他注意到黎书禾浮肿的脚踝,眉头微蹙:“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黎书禾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这些日子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晚饭时,宋祈年打开行军包,里面装得满满当当。

有驻地特产的野蜂蜜,说是对孕妇好;有一包柔软的细棉布,适合给新生儿做衣服;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居然带回一块打磨光滑的青石板。

“这是干什么用的?”曾诗英好奇地问。

宋祈年有些不好意思:“听说用这个熨尿布,孩子不容易红屁股。”

黎书禾看着丈夫认真的样子,心里又暖又酸。

这个在训练场上雷厉风行的汉子,为了未出世的孩子,竟细心到这种地步。

夜深人静时,宋祈年打来热水,坚持要给黎书禾洗脚。

他蹲在地上,大手轻柔地按摩她浮肿的脚背,手法生涩却格外认真。

“书上说这样能缓解水肿。”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黎书禾看着他发顶新冒出的白发,突然发现这三个月他老了不少。

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你也是。”

这一夜,黎书禾睡得格外踏实。

知道丈夫就在身边,连胎动都变得温柔起来。

然而就在宋祈年回来后的第五天深夜,黎书禾在睡梦中被一阵剧痛惊醒。

她推醒身旁浅眠的宋祈年:“好像……要生了。”

刚才还睡意朦胧的宋祈年瞬间清醒。

他利落地翻身下床,声音却异常平稳:“别怕,我在。”

他先给医院打了电话,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待产包。

动作干净利落,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紧张。

曾诗英闻声赶来,见状立即去叫醒宋曦。

小姑娘睡眼惺忪地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听说妈妈要生小宝宝了,立刻清醒过来:“我要去医院等弟弟!”

去医院的车上,宋祈年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紧紧握着黎书禾的手。

等红灯时,他不停地看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黎书禾反而镇定下来,轻声安慰他:“没事的,医生说一切正常。”

到了医院,产科的医生护士早已准备就绪。

黎书禾被推进产房前,宋祈年突然拉住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个东西——是那把口琴。

“需要力气的时候,就想想我吹的那些跑调的曲子。”他努力想笑,嘴角却有些僵硬。

产房的门缓缓关上。

宋祈年站在原地,直到曾诗英轻轻拉他,才机械地走到长椅前坐下。

走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宋曦靠在奶奶怀里,小声问:“爸爸,妈妈会很疼吗?”

宋祈年把女儿搂进怀里,声音低沉:“妈妈很勇敢。”

突然,产房里传来黎书禾压抑的痛呼。

宋祈年猛地站起身,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他想起驻训时在野外遇到的难产母羊,想起战友妻子生产时的大出血……各种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祈年,”曾诗英按住儿子的手臂,“书禾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就在这时,产房门开了,护士笑着探出头:“恭喜,是个男孩,六斤八两,母子平安!”

宋祈年愣了两秒,突然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扶着墙站稳,声音哽咽:“我能进去看看吗?”

病房里,黎书禾疲惫地躺着,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宋祈年一步步走近,几乎不敢呼吸。

他先仔细看了看妻子苍白的脸,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珠,这才低头看向那个小生命。

新生儿红扑扑、皱巴巴的,正打着小哈欠。

宋祈年伸出粗糙的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婴儿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

“我们的儿子……”他声音沙哑,眼眶发红。

黎书禾虚弱地笑了:“你看他像谁?”

宋祈年仔细端详着,突然发现婴儿的右手紧紧握成个小拳头,大拇指被其他手指牢牢包住,简直和他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

“像我。”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感动,“手指都像我。”

这时宋曦踮着脚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小婴儿:“他好小啊!我是姐姐了!”

一家五口围在一起,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这温馨的画面镀上一层金边。

出院那天,宋祈年特意向部队申请了辆车。

他小心翼翼地把黎书禾扶上车,又把婴儿篮固定在后座,每个动作都格外谨慎。

宋曦趴在座椅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弟弟看。

回到家,曾诗英早已准备好一切。

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婴儿床已经铺好,桌上还炖着滋补的汤。

邻居们听说他们回来了,纷纷前来道贺。

小小的家属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晚上,等大家都睡下后,宋祈年轻轻起身,坐在婴儿床前。

月光下,新生儿睡得正香,小胸膛均匀地起伏。

他伸出食指,婴儿无意识地握住他的手指。

那柔软的触感,让这个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军人瞬间湿了眼眶。

“儿子,”他低声说,“爸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