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苏茉霓坚定的眼神,陆聿修点点头:“好的,那这样我就放心了,如果李天阳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说。”
陆聿修抿了抿唇,神态不大自然。
听见这话,苏茉霓有些惊讶。
之前陆聿修有什么事情都还憋在心里,不愿意多说。
其实苏茉霓心里清楚,自从她和李天阳认识之后,陆聿修就一直不放心,生怕他是对自己有所企图。
所以陆聿修把他和公司里里外外调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才允许两人继续接触。
但作为家里的长辈,难免对她的交友不放心。
苏茉霓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钟,她得去看一看夏立忠。
苏茉霓站起身来,礼貌的对着陆聿修道别。
现在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些,但是一时半会还是回不到之前那么亲昵的状态。
陆聿修点点头:“那我安排王叔去送你。”
苏茉霓笑着答应,回楼上收拾了下,拿起椅子上的包包。
这包里有她刚发的工资,现在夏立忠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收入,苏茉霓决定每月拿出一半的工资去接济他,至少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而她也会更加努力,找到证据来证明夏季成的清白。
苏茉霓走出陆家,一眼就看到了王叔。
王叔满脸笑容,正冲着她挥手:“小苏啊,你今天要去什么地方?”
“王叔,我想去看一下夏爷爷,现在他一个人生活,我还是不太放心。”
夏立忠身边已经没了亲人,苏茉霓很怕他会想不开。
王叔点点头:“好嘞,那你快上车,我送你过去。”
一路上,王叔笑盈盈的跟苏茉霓说着话。
苏茉霓捂着嘴笑,看着王叔说道:“王叔,您今天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王叔点点头,故意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是有好事发生,但我可不乐意跟你说。”
王叔笑得更加大声,还转头观察苏茉霓的神态。
苏茉霓假装生气:“王叔,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还不愿意跟我说。”
“哎呀,这事儿是个秘密,等过几天你自然会知道的。”
王叔继续开车,把苏茉霓送到了夏立忠的家门口。
王叔冲着苏茉霓挥挥手,开口说道:“你先进去,我就在门外等着你,要是有啥情况不对你就喊我。”
苏茉霓点了下头,拿着包包下车。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打开,露出了夏立忠胡子拉碴的脸。
夏立忠的面容十分颓唐,两眼通红:“苏律师,你过来了。”
夏立忠扯扯嘴角,但笑的很是牵强。
苏茉霓点了下头,握住夏立忠的手:“夏爷爷,您最近怎么样?我买了些东西来看看您。”
苏茉霓把带来的那些营养品和水果放在桌上。
可低头一看满地的狼藉,还摆放着几个酒瓶,苏茉霓不由得叹气:“夏爷爷,医生不是说了吗?您的身体比较虚弱,这段时间不能喝酒,您怎么又给忘了?”
苏茉霓顺手拿起旁边的扫把,想要喂夏立忠打扫卫生。
可夏立忠轻轻摇头:“不用忙活了,苏律师,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夏立忠缓缓坐直身子,但眼神一片死寂。
看到他这样子,苏茉霓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走过去,询问道:“夏爷爷,是什么事情?”
夏立忠叹了口气:“我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苏律师,昨天晚上夏季成托梦给我,他说他不想再查这个案子了。”
夏立忠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都过去这么久了,案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但现在这种情况查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
“苏律师,你还有大好的光阴,别因为这件事情耽搁了。”
夏立忠冲着苏茉霓挥挥手,声音有气无力,这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上次苏茉霓劝劝过他,可思来想去,夏立忠还是决定放弃。
苏茉霓呼吸一滞,下意识皱起眉头:“夏爷爷,您在说什么?我是夏季成的代理律师,那我就要查清楚这个案子的真相。”
“现在他因为这件事情跳河自杀,我怎么忍心让他再蒙受冤枉呢?”
一提起这件事,苏茉霓就觉得痛心:“夏爷爷,我知道您也很痛苦,但如果不把这个案子调查清楚,我们又怎么能安心呢?”
“现在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我已经把手上的资料全部交到了集团的法务部,他们的律师更加专业,也会给出更完善的处理方案,我们再坚持坚持,好不好?”
夏立忠摇摇头,扯出两抹冷笑:“苏律师,你知道昨天夏季成托梦跟我说什么吗?他说怪我太坚持了,所以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而且这个案子背后的人势力很强大,根本不是我们能摆平的,现在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夏立忠摆摆手,开口说道:“下一次的开庭我不会再去,苏律师,以后你不用再来了。”
夏立忠转过身,不再看苏茉霓一眼。
见到她这副决然的模样,苏茉霓眼眶瞬间红了。
为什么要这样?虽然事情再一次陷入僵局,但苏茉霓没有放弃,那就还有为夏季成证明清白的机会!
苏茉霓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几千块递给夏立忠:“爷爷,您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知道您现在不想看见我,那我改天再来。”
“这笔钱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收下,现在您一个人生活,总有用到到钱的地方。”
苏茉霓把钱放在桌子边,拿着包包往外走。
夏立忠猛地回头:“苏律师,你,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不能用你的钱。”
夏立忠的身体颤抖,把那笔钱塞回苏茉霓手上。
苏茉霓是夏季成的代理律师,但自从夏季成死了之后,他们就没有再付过一分钱的代理费。
可苏茉霓却是尽职尽责,每一次都按时出庭,甚至比他这个爷爷还要对案子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