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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与病弱兄长共梦 > 第80章 他只喜欢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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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等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为终于能随时随地不分青红皂白锤人而感到兴奋不已。

比起嫁人倒更像是去打战。

换好并不合身的嫁衣,将剑往膝上一横,便招呼着那些呆若木鸡的仆从扬长而去。

她嚣张跋扈惯了。

长剑血迹未干,犹带腥气。离府邸也有段路程,几人告状无门,心生畏惧,只能低头屈从。

独留被撇下的辞盈两人风中凌乱,面面相觑。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金乌西坠,林叶在暮色中飒飒作响,隐约有数道鸟雀般的黑影一闪而过。郑丽居愁眉苦脸,快把手里帕子揪拦了。

天知道她有多无妄之灾。

绣活做到一半,就被拽着衣领拉上贼船。

她一口吴侬软语,声调柔婉,在风中微微发颤。辞盈也有些干瞪眼,良久只问了句,“郑女郎,你会骑马吗?”

“不会。”

郑丽居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呢?”

“一点点。”

辞盈手心有些冒汗,故作镇定。

对方不会,那她只能会了。

不然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在这种僻静之处待久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碰见什么意外……她尝试商榷,“不如这样,我先上去,再拉你上来?”

“你骑马你说了算。”

郑丽居哪敢有意见,她也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五女郎没把我一个丢下,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残阳极尽收敛余光。

天色渐沉,远处的山林与苍穹连成一线,晕染绮丽的霞色。江等容偏爱西风烈马,原本还担心有被甩下来的风险,打算先自己适应一番找找感觉。

但等握着缰绳,坐到高大的马背上。

某些陈旧的记忆碎片却如沉底的酿缸,被搅动翻涌、纷沓而来。她目光微微低垂,与指尖灿金的斜阳相撞。

郑丽居未必看不出她适才是为了安抚自己的话,所以屏息凝神紧张地问。

“怎么样?”

马蹄哒哒地走了两圈,温驯停在原地。马背上的少女发丝轻轻摇曳,倏地笑了。

“很好。”

夜风从鬓角自由掠过,又盈满整个胸腔。

地面仍载着些许薄弱浮光,山林如晕在宣纸上墨滴,迅疾朝后倒退,只留下无法捕捉的模糊轮廓。不止辞盈,郑丽居自小也是养在深闺。

郑氏教女的那一套。

只消得看江老夫人便知晓了。

所以直到勒停缰绳,她也久久没回过神。辞盈率先翻身下马,让人取了个小杌子,才来扶人。

她可没有自信,能稳稳接住一个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女郎。

郑丽居这才从追风擎电般的感觉中,晃晃悠悠抬头,一眼就望见周记酒楼前悬挂的青色锦旆。

面露不解,“我们不回去么?”

“现在回去,江家就会知道我跑了,也会知道四姐姐上了花轿。”辞盈将马儿交到一名小僮手上,叮嘱他要多喂好草料,“要是和袁氏那边一通气,四姐姐就得半路打道回府。”

连配合工作都做不好。

江等容回来第一件事,绝对先收拾她们俩个。

郑丽居显然也想到了。

下意识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反之只有江家这头不先出声,袁氏就算知道替嫁一事,又哪里知道替的是哪个女郎?

即便事后寻江家对质,后者铁定以为嫁过去的是辞盈。

咬牙拍死这门婚事。

等发现本该在关禁闭的江等容消失不见,木已成舟为时已晚。

郑丽居叹道,“我有点担心。”

“担心袁家……”

迎了这么一尊大佛回去。

接下来别说什么止怜,全家都很可怜。

辞盈想到的却是别的。

饶是江等容有三头六臂,在当天里三层外三层看守就为了防止她杀人防火的情况下,也很难单枪匹马突破重围……

唯一能猜到点关系的。

就是她那位大伯父,乐呵呵去寻女儿谈了趟心……

至于为什么谈心谈到出来放风抢婚。

那就不得而知了。

辞盈将事件经过告知凤娘,在对方火冒三丈的低声咒骂中,让她开了两间上房,晚点时候再送些热水饭食。

她得等到哥哥回来。

哥哥在这,才不会有二度折返的风险。

如今云州封城,急张拘诸。许多新鲜食材送不进来,交谈饮酒之人也少了,长廊只点了几盏半明半昧的灯笼,看起来萧索寡淡,几分凄凉。

凤娘还是尽力给她们张罗一桌好的。胡炮肉、菰菌鱼羹、缹豚、鸡鸭子饼……还有一坛子自个酿的橎酒。

看着案前两眼直勾勾的少女,辞盈轻声细语地说,“不知道你的口味,仓促让他们送了几道,你有什么喜欢想再添的吗?”

“够了够了。”

郑丽居摆手,又拿出那股熟悉的忸怩劲抹眼泪道,“我就是好久没像今日这样了……还能在酒楼吃上一顿饭食。”

郑氏在她出生前就落败了。

入不敷出,只剩个空壳子在苦苦支撑。

她母亲的嫁妆更是早早填进去,所以哪怕她样貌不差,绣活出色,在姻缘上也只能高不成低不就。

辞盈此前不怎么与她接触。

今日一番下来倒有几分好感,想到江老夫人有意将其许给江聿,不由问道,“那你是还要留在江家等祖母安排?”

“原先是这样打算的。”

毕竟,这是当下她最好的选择。江聿谪仙之姿,雅素之质,除去身子骨差些,没什么可挑的地方。

“但我什么招都试过了,投怀送抱、温柔小意、欲擒故纵……这些通通没用。”

郑丽居摇头苦笑,给自己斟酒,想想又给她也满上,“二郎君如竹外疏花,清寒不可攀摘,眼里压根看不到我。”

或者说,旁的女子他也看不入眼。

烛火幽恍,她哀哀戚戚,低头开始喝起闷酒。

辞盈赶忙要安慰她,但话到嘴边想起自家兄长那个性子,也不知该说什么。

绞尽脑汁好半天才有了一句。

但没想到郑丽居酒量极差。

两三杯下肚便已俯在案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

“什么?”

辞盈愣了下,凑近去听。

“燕燕、燕燕……”对方双颊酡红,噫噫呜呜哭诉,“他只喜欢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