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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你别走。”周临渊连忙再次将人给拉住。

“你若是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你别走。”

生怕魏舒真的抬脚就走了,周临渊拉的很紧。

这一次,魏舒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从周临渊的手中挣开。

力道之大,让周临渊十分的意外。

他再如何,也是武将出身,手头上的力气还是有的,可没想到,魏舒竟然有这样大力气,能挣脱开他手腕的钳制。

这个意外,让周临渊心中多了几分的警惕。

这一次,他没有轻举妄动,试图再次去拉魏舒的手。

“走吧。”魏舒说罢,朝着周临渊的院子走去。

魏舒出乎意料的主动,周临渊也顾不得再多想,机会难得,不可再来。

一路上,周临渊都十分的殷勤,魏舒沉静着一张脸,也不做回应。

她来,无非是想要看看周临渊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周临渊对她百分百是有着深刻的仇恨的,人的眼神有时候总会在不经意间泄露些东西,周临渊现在就是这样的。

他其实有在努力的隐藏自己的仇恨,可是孙氏的突然离世,对周临渊的打击到底是不小,很难完全的掩饰掉。

不过,这一切和魏舒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在意、

她只是好奇,周临渊狗急跳墙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周临渊的院子,魏舒在前,周临渊在后。

周临渊走到后面,生出一种自己是什么跟班的错觉,这让他感觉十分的不爽。

不过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还是选择将这份不舒服按捺下去。

反正很快,他就不需要再忍着了。

“阿舒,你先坐下,我去找点酒,我们夫妻好久没有认真说说话了,今夜,陪陪我吧。”

周临渊将魏舒安置在院子中的小几上。

两人也曾有过很多的甜蜜时光,在这张小几上,也曾把酒言欢。

周临渊就是希望魏舒能看到这张小几,想起往日的恩爱甜蜜,心软留下来。

他一直都知道,魏舒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不会轻易就绝情,让她心软,其实很容易。

魏舒看着这张小几,的确想起了两人往日的恩爱甜蜜。

周临渊想的其实没有错,她确实没那么的绝情,可是,也要看对谁。

都知道周临渊是包藏祸心了,魏舒如何能不警醒呢。

坐下来之后,魏舒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看着周临渊忙碌。

很快,周临渊就带着酒菜回来。

“阿舒,今晚,我们一起喝几杯吧。”

周临渊为魏舒倒上了酒。

是往日魏舒最喜欢的女儿红,周临渊此人,有时候绝情,但是到底是真的曾经讨好过魏舒的,对于魏舒的一些喜好还是记得很清楚。

清澈的酒水在酒杯中荡漾,魏舒摇晃着酒杯,并没有立即就喝下去。

周临渊也不急,为自己也满上。

“阿舒,我敬你一杯,为我之前对你伤害赔罪,希望你能原谅我一些,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看在一双儿女的情面上,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周临渊言辞恳切,端着酒杯,态度十分的卑微。

此刻的他明显是刻意收拾过的,憔悴中带着一种易碎感,配合他还不错的面容,倒是看起来有几分让人心疼的资本。

魏舒和周临渊微微碰杯,看着周临渊,半响开口。

“过往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魏舒的话让周临渊狂喜,果然,阿舒最为心软了,他只要好好哄哄阿舒,阿舒或许就能回到以前的模样。

到时候……

想到未来美好的画面,周临渊阴翳的眼神总算是带上了一点喜悦。

魏舒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却什么都没有说。

举起酒杯,袖子一掩,魏舒做出喝的动作。

周临渊眼中的期待几乎抑制不住,他看着那杯酒,就像看到了巨大的希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魏舒却将杯酒再次放下。

“阿舒,你这是……”

周临渊从一起到一落,心情仿佛坐了过山车一样。

魏舒将酒杯放下,只是淡淡道:“我忽然想起我月信将至,不宜饮酒,你喝吧,想说什么我听着就是。”

周临渊十分的失望,想不到魏舒竟然会拿这样的事情作为借口。

可偏偏这是一个无法反驳的借口,毕竟,真的是这样,他强迫魏舒喝酒,那岂不是和他之前那番深情的表白相悖。

他都不顾惜魏舒的身体了,魏舒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那……既然你身子不方便,那就不喝了,等之后你身体合适了再喝。”

“我让下人换茶上来。”反正周临渊是不可能死心的。

既然酒不行,那就换茶,反正今日都把魏舒哄到院子里了,大好时机不容错过。

这次,魏舒没有反驳。

她也想看看,周临渊到底是想出了什么招数。

很快,下人送来了茶。

魏舒看着面前的茶杯,这一次倒是很痛快的一饮而尽,让周临渊十分的诧异。

明明之前魏舒对他还是很警惕的。

怎么就一会儿功夫,就不那么警惕了。

不过魏舒喝了他准备的茶,周临渊还是十分的高兴的。

端起酒杯,周临渊连饮三杯。

“阿舒,我们,还能回到曾经是吧?”

“周临渊,你在说什么梦话呢,我们怎么可能回到从前呢。”

魏舒发出一声叹息。

她对着周临渊举起茶杯,给周临渊看你们的茶。

是空的,但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在茶里下药吗?周临渊,你猜,我为什么会喝下去?”

魏舒的表现太淡定了,让周临渊的内心升起巨大的不安。

魏舒的表现,既然明明知道茶里有东西,那为什么她还是喝下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茶,大概已经被掉包了。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魏舒会如此的淡定,胜券在握的模样。

想到此,周临渊更加难以坐住了

她下意识开始寻找周围的人,他的人呢?

不对,这院子里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人啊。

根本就不像刚才回来时候的动静。

“魏舒,你刚才做了什么?”周临渊惊恐地看着魏舒。

魏舒拍了拍手,很快,剑心就出现在魏舒的身边。

“主人。”

周临渊看着剑心,顿时咬牙切齿。

“你这个淫妇!竟然光明正大将姘头引在我面前。”

他此时目眦欲裂,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没有找剑心的麻烦,没想到此刻剑心竟然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完全就是在挑衅。

“定远侯?呵呵……”剑心发出笑声,看着周临渊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只死老鼠。

这种眼神,让周临渊格外的难以忍受。

“我是你的主子!你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周临渊气愤不已。

“我的主子?你配吗?你以为,我在侯府中,就代表着是侯府的人了?我的主人,有且只有一个,就是阿舒。”剑心深情地看着魏舒,整个人都一下子显得柔和了几分。

魏舒也对着剑心点点头,“干得不错剑心,周临渊的人都处理干净了是吧?”

“是的,主人,人都处理了,现在,周临渊就是瓮中鳖,你随意处置了就是,哪怕就是现在立刻杀了他,皇帝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办法的。”

剑心对魏舒说话时十分的温柔,可是却吐出最残忍的话。

周临渊慌了。“魏舒,你想要干什么,我是圣上的人,你以为我会来郦城是什么原因,我是受到圣上的指示,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更不要轻举妄动。你若是杀了我,圣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周临渊只能将皇帝抬了出来。

此刻,他已经没什么筹码了。

刚才,他试图暗中联系自己的属下,然而,发出的讯号却是如石沉大海,一点动静也没有。‘

周临渊对剑心说的他的人都被处理了的话信了九分。

还有一分,也不过是心存侥幸的不甘心罢了。

“皇帝?周临渊啊周临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你真的以为,皇帝的手能伸这么远吗?更何况,你对于皇帝而言,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既然不能发挥出什么作用,废了也就是废了。”

魏舒站起身来,继续为自己倒下一杯茶饮用。

她闲适的模样,和惊恐的周临渊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稳操胜券,一个颓然落败。

“魏舒,你竟然敢藐视皇权!”周临渊震惊地看着魏舒。

“有什么不可以吗?皇权是什么不可以藐视的东西吗?”魏舒佯装不解的反问道。

这幅模样,太过的理所当然,让周临渊一时都有些迷茫了。

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皇权真的可以藐视吗?

那可是天子的权柄啊!坐拥四海的天子,也是可以藐视的?

反正周临渊自己是做不到,也完全想象不出来。

而且,此刻的魏舒,给周临渊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魏舒自己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魏舒,一个妇道人家,真的会有那样大的野心吗?

这可是连他都是只敢偶尔想一下子的念头啊。

“阿舒,我们有话好好说,我对你其实没什么恶意的。”周临渊眼看着大势已去,只能好言相求。

“没什么恶意,那你是打算将我送到谁的榻上去呢?”魏舒指了指身边的剑心,“如果是剑心的榻上,那我倒是愿意的。”

这话显然是带着浓重的调侃意味的。

剑心顿时红了脸,“主人……”

“哈哈,剑心难道不想周临渊他把我送到你的床上啊。”

魏舒哈哈大笑。

周临渊自然是不会这样安排的,他只是安排一个下流劣质的男人,然后借此诬陷她的清白,再高高在上,处置了她,让她彻底丧失尊严。

自然,丧失了权柄。

这才是周临渊安排好的剧本。

“我怎么会这么做呢,阿舒你想多了。我们是多年的结发夫妻啊,我只是看你一直排斥我,想要和你亲热下。”周临渊避重就轻道。

反正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到死,他也就一个说法,他只是想和自己的妻子行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魏舒根本不管周临渊说什么,她自己早有判断。

人证物证俱在,周临渊就是再如何的狡辩,也不过是徒劳。

“剑心,你不是一直想杀了他吗?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动手吧。”

魏舒的目光不再看着周临渊,事到如今,两人之间也该做一个了解了。

这话,剑心震惊,周临渊更是震惊。

他就是算计魏舒,也没打算立刻就要魏舒的命啊,可是魏舒竟然一上来就打算要他的命。

这个女人,她真的有心吗?

周临渊不可置信的看着魏舒,完全没办法接受刚才魏舒的话。

“阿舒。我们可是少年夫妻啊,这些年的感情,你都忘记了吗?你不是曾经最喜欢我的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呢?”

周临渊满脸受伤,更多的是恐惧。

没有人能面对死亡的时候不恐惧,尤其是周临渊那样的怂包。

“我绝情?周临渊,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奈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如今只是要杀你一个人而已,你可是要将我和孩子们一起杀死,论绝情,论狠毒,我都差你远了。”

魏舒想到之前周临渊干的那些事情,只有失望和冷漠。

她只是运气好,若是运气不好呢?

如今,怕是早就做了孤魂野鬼,一起的,还有她的一双儿女。

“我……我不是真的想要你们的性命的。”周临渊还在苦苦哀求,但是魏舒已经懒得听了。

“剑心,交给你处置了,我先回去了,没得脏了我的眼睛。”

周临渊绝望地看着魏舒,又看着剑心,突然开始破口大骂。

“魏舒,你这个弑杀亲夫的贱人,淫妇,你不得好死!你和你生的两个畜生都一样,都不得好死!”

周临渊神情狰狞,大声的咒骂着,然而,魏舒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周临渊说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但是剑心却根本忍不了一点,咒骂主人,简直比辱骂他还让他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