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吗……”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他。
封呈衍紧绷的脸部轮廓和幽深的眼眸无一不是给她的压迫。
她说，“也好。”
“陆宁溪。”封呈衍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明明是他提出的离婚，却像是她犯错了一样。
陆宁溪努力弯了弯唇角，让自己轻松一点。
“离吧。”
我太累了。
封呈衍深深的望着她的眼，许久，才漠然转身。
只丢下一句毫无温度的话，“好，如你所愿。”
陆宁溪捂着肚子靠在墙壁上，强撑的精神被抽离。
护士出来，立刻扶着她，“大小姐您不舒服就先坐会儿，墙壁太冷对身体不好，您还有宝宝要照顾。”
她摸了摸肚子，“我会照顾好孩子的，谢谢你。”
陆宁溪被扶到一旁的软座上坐下，她掌心感受着肚子里那个还没有任何动静的小生命。
她还是舍不得打掉。
即将手术最后一刻，她还是翻身做起来，努力祈求。
“医生，真的没有机会吗？哪怕只是一点点留下这个孩子的可能都没有吗？”
“他还没成型，只要我努力一点，我会注意营养，什么都可以配合，这个孩子是不是有成型的机会？”
“可以试试，但是可行性很低，而且，您会很辛苦。不管成功失败，对您的身体伤害都很大。”
得时刻关注着孩子的情况，她甚至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出去活动，未来的十个月都要时刻关注着孩子。
即便如此，结果也不一定是最好的。
甚至，有可能生出一个睁眼看一眼世界就闭眼的孩子。“没关系的，我可以做到。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想试试。”
陆宁溪留下了这个孩子。
她低着头，有温热液体从眼眶低落在肚子上。
已经弄丢过你一次了，这次，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妈妈一点都不称职，对不起哥哥姐姐，不能再对不起你。
宝宝，妈妈不会放弃的。
妈妈会尽一切努力留下你，你也要坚强一点，好不好。
……
靳少言被封呈衍拽出去喝酒的时候，满脸都写满了问号。
他差点觉得封呈衍是不是发烧脑子抽风了。
“离婚这种事能乱说吗？你当时想吓唬她也得换个词吧。”
靳少言看着脸色铁青的封呈衍，忍不住摇头，“她都没说离婚，你拿这事跟她玩口是心非，你真的是聪明一世，总是糊涂在她身上。”
“我没吓唬她。”
他是真的想过，是不是离婚对他们都好。
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让她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
可她毫不犹豫就点头的时候，封呈衍才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
“你没吓唬还找我出什么主意？你想离，人家同意了，离不就完了。”
靳少言故意说了句，“一拍两散刚刚好，你们离婚就不需要我见证了，我走了。”
封呈衍拽住他。
靳少言回过身来，甩掉他的手，“别碰我衣服，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是gay呢，小爷受不了这委屈。”
“其实我知道你舍不得，可这事是你提的，我也没办法。”
靳少言也知道他不甘心。
不甘心她会被一个只是跟景湛相似的人就骗的团团转，甚至不要他的孩子。
所以这次的封呈衍不可能去低头。
可是，看他冷凝的脸色，靳少言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要是实在太愁，找点事情做做，忙起来就忘了？”
“比如，查查那个景澈。”
封呈衍捏了捏太阳穴，“也只能先这样了。”
……
陆宁溪是被陆琴和陆父一起从医院接回家的。
封呈衍跟叶悠那点破事，不管是真假，都是让陆宁溪委屈了。
之前因为柳菲仪亏欠下来的情分，陆父都不知道怎么还。
这次，他绝对不会允许女儿再受委屈。
陆琴是不喜欢陆振国的，以前不喜欢，现在依旧不喜欢。
陆振国怎么示好她都没有动作。
可这次，她却跟陆振国站在了一起，也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她带着帽子，带着口罩挡住了满脸的伤痕。
岁月也磨平了她对陆振国的所有情绪……
现在，她只在意她的女儿。
不喜欢陆振国，却爱极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她想让宁溪委屈的时候，有爸爸妈妈倚靠，不需要自己撑。
等南絮在外散心心情好些了，一回家，就是温馨的家。
如果因为她前半生自私的自由害了两个女儿，那么后半辈子，她想为女儿们活着。至少，可以想让她的两个女儿都有完整的家。
身心疲惫的陆宁溪，被陆振国和陆琴亲自从医院接回家。
在封呈衍跟叶悠的新闻出来的当天傍晚，封氏的少夫人也以陆家大小姐的身份高调回归。
铺天盖地的新闻稿子席卷而来。
谁说陆宁溪就只是好看而已，人家原本身份也让人望尘莫及。
谁能说陆宁溪配不上封呈衍呢？
如果她都配不上，那就更没有人的身份能跟封呈衍并肩。
早先慈善晚宴的直播已经有眼尖的认出了陆宁溪，在上流社会早就不是秘密。
这次发了通稿，便是彻底坐实了这件事。
陆家大小姐在这个时候高调回归，难不成是因为被叶悠跟衍少的事情惹恼？
甚至连陆父难得接受了记者采访，也接受了拍照，却不允许随意拍摄她的妻子。
“之前没宣布身份，只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可某些人要是想骑在我女儿头上，我陆家是不答应的。”
“叶氏如何与我无关，但我的女儿，由不得任何人欺负。”
“也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骑在我女儿头上的，封呈衍那边怎么做是他的事，我陆家要怎么做，是我陆家的事。”
陆父没有直接说看不上叶家，可他的态度格外明显了，甚至可以说是撕破了脸面。
“封呈衍可以给你注资，我陆家也可以断你其他合作项目。”
任何有意向跟叶家合作的公司，全斗会被陆家威逼利诱截断。
叶悠的计谋是成功了，却算漏了陆家的行动和后果。
叶悠脸上被陆宁溪打的耳光还没消，又被叶父甩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让你自作主张！封呈衍是给钱了，可却没保证要保下我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