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和陈父在拘留室里被关了两天才被放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放出来,两人就收到陈建军被单位开除的事。
两个人顿时老眼一黑,差点没当场栽倒在地。
原来,革委会收到了一封匿名检举信。
信上不光把陈建军囚禁、强奸、虐待妇女的事说得一清二楚,还把他下乡当知青时干的龌龊事也给抖了出来。
他们花了不少钱,托了不少关系,才把这事压下去,没让更多人知道。
结果却被人用匿名信给举报了!
革委会的人一看这信,当即就派人到公安局核实情况。
公安局那边一查,情况确实属实。
这年代作风问题、违法犯罪那都是天大的事。
尤其是革委会这种单位,都是根正苗红、作风正派的人,怎么能留陈建军这种思想品德败坏、还犯过法的人在单位上班?
没二话,当天就下了通知,把陈建军给开除了,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陈母和陈父听完这消息,腿都软了,互相搀扶着才勉强没倒下。
陈母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陈家彻底完了……”
两人踉踉跄跄地回到家,看着空荡荡、乱糟糟的屋子,心里更是堵得慌。
可这还不算完,等到天黑透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陈母和陈父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白梅抱着孩子,身后跟着四五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给我砸!把这破家给我砸个稀巴烂!”
白梅一挥手,冷冷地命令道。
那几个大汉立马应了一声,像饿狼扑食似的冲进屋里,抄起屋里的东西就往地上砸。
桌子被掀翻了,上面的碗碟摔得粉碎,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椅子被砸烂,衣柜也被拉开,里面的衣服被拽出来扔在地上。
墙上挂的画被扯下来撕得粉碎,就连陈母藏钱的那个铁盒子,也被人找出来。
屋里顿时一片狼藉,破碎的东西散落一地,灰尘飞扬,乱成了一锅粥。
陈母一看这架势,气得眼睛都红了,尖叫着从门槛上爬起来,就想冲上去打白梅。
“你这个杀千刀的贱人!我跟你拼了!”
可她还没冲到白梅面前,一个大汉就伸脚狠狠一踹,正踹在她的肚子上。
陈母惨叫一声,躺倒在地上。
白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老东西,我白梅也不是好惹的!你们陈家把我当畜生一样磋磨,囚禁我,打我骂我,抢我的孩子,现在,我也要让你们不好受,让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
陈母和陈父一听这话,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那封匿名检举信,肯定是白梅写的!
除了她,没人知道这么多事,也没人这么恨他们陈家。
“你这个贱人!毒妇!不得好死!”
陈母躺在地上,疼得直哼哼,嘴里却依旧不停地骂着。
“是你!肯定是你写的信,是你毁了我们家建军,毁了我们陈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
白梅冷笑一声。
“当初你们对我下狠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虐待我就算了,还到处说我是疯子,你们做的那些事,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陈母看着白梅怀里的孩子,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哭声一下子变得凄厉起来。
“把我孙子还给我!那是我们陈家的根!是建军的儿子!你把他还给我!”
陈建军这下肯定是要坐牢了,陈家彻底完了,唯一的希望就在这个孙子身上了。
只要孩子还在,陈家就还有点念想。
不料白梅听了这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孙子?你怕是老糊涂了吧?这孩子,跟你们陈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陈母愣住了,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明明是建军的儿子,是我们陈家的孙子!”
白梅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冰冷。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被砸断的木棍,攥在手里,一步步走到陈母和陈父面前。
二话不说,举起木棍就对着两人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哎哟,疼死我了!”
“别打了,别打了!”
陈母和陈父惨叫着,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可白梅下手狠辣,木棍一下下落在他们身上,疼得他们直咧嘴,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这边的动静太大,早就惊动了家属院的人。
大家本来就对陈家的事好奇,一听这边又打又砸,都纷纷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围在院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白梅见状,索性停下了手,举起手里的木棍,对着围观的人大声嚷嚷起来。
“大家都来看看啊!都来评评理啊,这陈家人,没一个好东西!男的是畜生,女的是毒妇,陈建军那个畜生,把我骗到首都,囚禁在杂物间里,像狗一样锁着,天天打我骂我。
他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就不是个好东西,绑架村里的姑娘,想强行霸占,要不是人家姑娘命大,早就被他祸害了,还有这个老虔婆,天天磋磨我,不给我饭吃,把我当佣人使唤,端屎端尿,稍有不顺心就打我,大家说说,这样的人家,该不该遭报应?”
她把说得声情并茂,眼里还含着泪,看起来委屈极了。
围观的人听了,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惊讶、愤怒、鄙夷、幸灾乐祸,什么都有。
陈家人平时的为人在家属院都是有目共睹的,陈母平时尖酸刻薄的性格也得罪了不少人。
当时他们还疑惑怎么陈母突然得了个孙子,试探性地问了问孩子他妈的事。
结果她说得是儿媳妇是个精神失常的,当时还有不少人同情她。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的天呐,没想到这张桂兰是这样的人,太吓人了!”
“那个陈建军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畜生!”
“还有这种事?下乡的时候就绑架姑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被他们这么折磨……”
陈母躺在地上,听着大家的议论,看着大家鄙夷的目光,气疯了。
她活了一辈子,在家属院里一直很要面子,总想显得比别人高一等,体面了一辈子,没想到今天竟然被白梅这么当众羞辱,把家里的丑事全抖了出来。
被这么多人围观、议论,脸都快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家属院待下去?
白梅看着陈母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
她走到陈母面前,俯下身,故意用周围人听到的音量说话。
“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大孙子,根本就不是你们陈家的种,你想当奶奶,想让陈家延续香火?下辈子吧,就你们家这种肮脏、龌龊的人家,也配拥有后代?做梦去吧!”
“你……你……你……”
陈母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那个野种……你这个贱人……”
陈父在一旁听了,本来就气得不行,再加上白梅刚才的毒打,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这炸裂的消息让围观的人议论声一下子变得更大了:
“我的妈呀,孩子不是陈家的?”
“怪不得这姑娘这么恨他们,原来是这么回事。”
“喜当爹啊!太可笑了。”
“真是报应啊,恶人有恶报!”
白梅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陈母绝望的样子,心里积压了许久的怨气终于一扫而空,浑身都觉得轻松了。
她站直身体,对着围观的人扬了扬下巴。
“老娘不伺候了!”
说完,她抱着孩子,对着那几个大汉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大汉都是她从街上找的流氓,花了从陈家偷来的钱请的。
拿钱办事,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跟着白梅就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场闹剧,成了家属院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