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佑,不送!!”
盛凝酥笑眸依旧,可是在谢南佑的眼里,却如同十月冰霜,尽是冷意。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腐朽离去。
织药和翠晓还在同赵氏纠缠着,见到谢南佑气冲冲的出来后,也顾不上赵氏了,急忙去到屋里。
“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算是解决了。”
盛凝酥稍微的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将休书交给织药。
“去收拾一下,天亮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休书?”织药拿着休书有些难以置信:“真的是休书!姑娘,我们就这样走了。”
“目的已经达成了,不走,留下来做什么,”盛凝酥看着望月阁的方向,似笑非笑:“他们家这一锅乱粥,还是留着他们家自己人去吃吧。”
以她对谢南佑的了解,只要冯思思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关于麝香的事情就能糊弄过去。
但是结果呢?
那根刺将会永远的留在谢南佑的心中。
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它就会跳出来刺两人一下。
——
水云轩的人可以说是一夜未睡。
所有人,不管是婆子还是小丫环,一个个打起精神收拾行囊,天亮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完毕。
就像当初盛凝酥风风光光的嫁过来一样,这一次,盛凝酥依旧在门口点了一挂鞭,沿路之上还放了礼炮。
大清早的,半个京都城都给炸醒了。
周围的邻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被动静给吸引了,一个个的都来不及梳洗装扮,顶着一张黑眼圈的脸,急匆匆的出门看热闹。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这么多的马车啊?”
“你们看上面的,还有字,是不是喜字啊?”
“定安侯府这是要做什么呢?”
“我说,你们不觉得这些东西有点眼熟吗?”
“可不就是眼熟,这应该是他们家四夫人的嫁妆吧。”
“对,对对,就是盛家的嫁妆!想当初,盛家姑娘嫁过来的时候,我特意跟着车从街头走到街尾,就是这些箱笼。”
“……”
盛家当初的嫁妆有多隆重,这些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看着这些嫁妆,一个一个的从定安侯府抬出来,大家的眼神都变了。
“不过,既然是四夫人的嫁妆,现在为什么要抬出来啊?”
“难道是侯爷过世之后,四爷要分家了?”
“不可能,前些日子四爷还说了要兼挑两房呢,怎么可能现在要分家?”
“不会是……这四夫人和大夫人……闹翻了吧?”
“你是说那档子事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档子事?”
“还能是哪档子事,不就是那档子事吗?”
“你们说的是不是我听说的那档子事啊?”
“除了那档子事之外,还有别的那档子事吗?”
“……”
上下五千年的语言就是这么博大精深。
那大家什么都没说,但是其实有什么都说了。
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大家也心知肚明,就侯府里的那点子八卦,早就在坊间有所传闻。
只是碍于侯府门深,大家只敢跟着吃瓜,不敢多言语而已。
如今,侯爷不在了,那定安侯府就等于没了根基,没了根基的巨兽,也就没那么吓人了。
盛凝酥换了身素雅的青灰色布衣,头发上没有任何珠饰点缀,而是用一根黑色发带挽起了头发,带着织药与翠晓从侧门出来。
她们三个人的手里,都拎了一个小包裹,像是离家出走的小媳妇。
织药小跑着转到墙角,看着浩浩汤汤离开的车队,低声说道。
“姑娘,咱们真的不跟着搬去新家吗”
盛凝酥走向相反的方向:“他们搬家还需要一段时间,折腾来折腾去,又脏又累的,你要去干嘛?干活吗?”
翠晓小跑着跟上去:“可就咱们三个人出门,不多带两个吗?”
“咱们又不是去逛街游玩,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人多眼杂的,”盛凝酥再次指向自己的装扮。:“这样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吧?”
“姑娘,你说要是扮做村姑的话,还是有点问题的。”
“是吗?还有问题,我这样的一身装扮还不普通吗?”盛凝酥不由再次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带。
“不是装扮的问题,是脸的问题,”织药看着她的脸,一本正经道:“你说说你也是在庄子里过过几天日子的,谁家的村姑有你这样的一张脸?”
盛凝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已经好好说话了呀,我是认真的,姑娘,你长得那么好看,又白净,就算你穿上个麻袋往那一站,这通家大小姐的气质也挡不住啊,谁看着也不像个村姑嘛。”
只要一脸的委屈,还给翠晓丢了个眼色。
“你看,明明是姑娘她自己的问题,现在却要说我们的不是。”
翠晓笑着附和:“谁说不是呢?我们都说了,你扮小姐,我们扮丫环,你偏不,非要扮村姑。,现在好了,扮的不像,怎么能又怪我们呢。”
“你们两个……”盛凝酥笑着想要说她们两句,又想到了什么收敛的笑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是生死攸关的,你们可别给我掉链子。”
织药与翠晓互相看了一眼,双双点头。
玩笑的时候,她们可以玩笑,可是真正做事的时候,她们也不含糊。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穿过几道横街后,来到一座府宅的后门口。
在左右看了看周围以后,织药和翠晓分别拿着包裹走进了周围的商铺。
“店家,我这里有些鞋样子想要出手,你有兴趣看看吗?”
“老板,帮个忙,我这里有几个绢帕,想要放在你们店里代卖,可以吗?”
“……”
盛凝酥则抱着包裹,坐在那座府宅的门口。
听到后面传来开门声,她连忙站起来,像是受惊的小鹿,迅速躲到了一旁。
出来的妇人五十岁左右,一身的绫罗绸缎,头上金钗玉簪,满头珠翠。
见到盛凝酥,立即拉下老脸:“老卢,你怎么做事的?好歹是王府,怎么能随便让讨饭的来坐?也太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