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流水不长东 > 第168章 切磋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朝阳尚未露头,仅见得天边霞色是血红一片,今儿该是个艳阳天。

襄城县主自幼喜刀弄剑,只身为女眷,与男武师傅多有不便,是故平日里一直对会些把式的姐儿娘子甚为看重,有收为仆,有拜为师。

身边贴身伺候的,更是个个手疾眼快,当不得阵前冲杀巾帼女,至少绝不是那风吹要倒只能伺候端茶递水的寻常奴婢。

然顾忌袁簇数年前常往晋王府,对自己身边下人如何算是了若指掌,因此襄城县主不敢多带随行,怕袁簇起了疑心,瞧出什么端倪。

好在天家人行事,从来最不缺的就是仪仗,前儿开道的,中间随路的,末尾殿后的,年长些嫲嫲得跟着俩知冷知热,伺候的女使更是至少要六七个添衣备香传话拿物件。

零零总总凑足了,也有十来人,站在这,便是长长的一排。

但这么些人,到时候也不可能全围在身边,襄城县主早在其间选了四个最得力的,年龄看上去也合宜,都是小宫女面貌,一番交代后,就此起了程。

时辰实算得早,饶是盛京繁华,街市上除却靠着赶早为营生的贩夫走卒,旁的行人且还寥寥。

何况御马无忌,车夫拿着鞭子将马匹赶的横冲直撞,晋王府离宋府也近,不消多时,人马俱到了宋府门口。

车内女使没做言语,微微挑开些窗帘,看马车前面跟着的婢女已上前扣了门,丢开窗帘回转脸来,也只是朝着襄城县主重重点了一下头。

襄城县主同样无声,唯唇边笑意难掩,往马车门努头示意下去。

女使挑了帘子,先跳下马车,跟着放置了脚踏,伸手搀扶襄城县主往下。

待那只金缕玉鞋真正踏到地面时,宋府守门的小厮连滚带爬跑了出来,叩首在地请了安,道是“不知县主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礼万千,里间已经去传了话,主家夫人娘子片刻就至。”

县主这称谓,在皇城未必算得多贵重,换个旁的往宋府,能不能得宋府几位掌家娘子见还在二话。

但天子主根血脉上长出来的瓜果,就算没这称谓,宋府一样不敢怠慢。

又往些年袁簇在晋王府授箭术课,襄城县主也时有往宋府走动,宋府底下伺候的人,谁个不知道晋王在朝中是如日中天呢。

哪怕是守门的小厮未曾有幸得见襄城县主天颜,但听得扣门的女使报“晋王府襄城县主昨夜梦桃李,感师恩深厚,特来与贵府袁大娘子叙话”,岂敢耽搁分毫。

当即喊了人去给主家通传,自个儿慌手慌脚往外拜。

襄城县主抬脸,看天边朝阳冒了一半,这个点,金銮殿上的执事内人该喊开朝了。

她尚有闲心感慨,不愧是翰林世家,区区一个守门小厮,开口便是“失礼万千”。

那小厮没听见襄城县主喊平身,依旧跪着以额抵地不敢起身,心下却是稍有奇怪,想着就算是宋府主家何处冒犯了襄城县主,要人登门兴师问罪,那不能还没进屋就逮着个看门的为难吧?

他尝试着抬眼,想看看能不能从周遭人脸色上瞧出一丝端倪,眼皮才动,旭光晃的人瞳孔一缩,也不知怎地,身子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厢还没琢磨明白,耳朵听见一个年轻女声甚是柔和,“起来吧。”

这就更怪,寻常后院的丫鬟姐儿,年幼则嗓子奶气,年轻些便做妙语脆生,非得过了三十四做得十几年妇人,才有得那种漫不经心乃至半死不活的调子。

倒也没多少时间给他细思,襄城县主道:“那你的主家娘子没来,我可进得?”

“小的冒犯,要县主在门外等候,县主请。”小厮已经离地的额头再次重重砸将,得亏是宋府门前光洁,不然能让他叩的尘土飞扬。

他听见一声泠泠轻笑,随即一个锦绣荷包掉地上,有婆子声音道:“县主给的,拿着吧。”

等小厮起身,门口已是空无一人,襄城县主往年没少来宋府,对宅子里布局熟门熟路,进门后直奔袁簇院落。

袁簇尚没听得口信,原那小厮情急,只依着平日行事,来客先通传当家做主的,男客往宋爻处传,女客自是往宋太夫人和掌家的姚大娘子处传。

直到襄城县主一行人到了院门,里间洒扫伺候的看见忽地乌泱泱一群,愣了愣方认出是襄城县主,一面急急上前问询,一边赶紧进屋去通传了袁簇。

襄城县主计较在身,岂会在院中枯等,笑言一句:“我来寻老师”,脚下丝毫未停,大步往里。

她身份尊贵,又是来客,伺候的丫鬟无一敢拦,由着人快步奔向檐下台阶要往房门。

袁簇在宋府少行礼仪之事,一贯睡醒随心,这几日贪觉起的甚晚,现刚下地没多久,还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女使拨钗弄髻。

猛听得是襄城县主在外面,连忙反手将丫鬟胳膊挡开,“噌”地起了身,不顾丫鬟“哎”声连连,披头散发往外屋,和刚跨过门槛的襄城县主撞了个面对面。

因着昨日渟云所言,袁簇戒心慎重,一见着来人,立时停在原地,隔着大半个屋子约莫十来步远打量。

为首的自然是襄城县主,一别.....算不上三四年,那年别后,自个儿回了京,她还来宋府进过礼的,为的是找个新的娘,也就是晋王府想与宋府结亲。

所以是一别三四月,贵人华光不改,嫮目宜笑娥眉曼只,道朱颜依旧。

后面跟着的四个女使面孔,就陌生的很。

不过天潢贵胄屋里,换个下人比换狗还勤快,没见过也正常,而且袁簇自认不怎么关注谁谁谁长啥样,谢府那三小子,她就分不清谁是谁。

“老师。”襄城县主笑喊道,随即双手合抱,躬身施的是男子揖礼,而非女子万福,“我想念老师,不告而来,老师不会怪罪吧。”说着往前走。

袁簇实不善伪饰,既觉襄城县主来者不善,斜眼就瞥向了墙角立着的弓和箭筒。

对比和襄城县主的距离,最多还能容她再走三步,三步之内,自个儿一定要动手去拿,不然就不能确保拿到。

一旦拿到,长弓在手,就算门口再围五个,估计她们从身上掏刀的机会都没。

襄城县主顿步,跟着看向墙角,笑道:“知我者,老师也。”她叹了口气,望回袁簇道:

“昨日天象有异,谣言传的沸沸。”襄城县主往前走了一步,“父亲寝食难安,我也辗转整夜不能合眼。”她又走了一步。

“以前老师不是说,口舌尽是废话,长矢可破一切,我特来找老师,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