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玉显然也听到了沈维桢的声音,她身体一僵,一副偷情被抓包的天打雷劈的表情!
徐良玉表情抽抽,浑身只有两个字。
救命——
徐青玉心想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也是救。
不都顺手的事儿吗?
于是她连忙对两人拱了拱手:“傅公子,我看到隔壁房间有尺素楼的一位贵客,我去敬两杯酒。”
她又暗暗对徐良玉使了个眼色,“徐小姐,傅公子就托付给你。”
说完不等傅闻山开口,她脚底抹油般溜出了房间。
生活不易啊——
小徐到处救火。
救完这边救那边。
想到傅闻山刚才隐隐发作的样子,她忍不住在走廊上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好不容易止住笑,她才推门进入沈维桢的包厢。
“沈公子。”徐青玉一进门,视线就落在那位年轻女子身上——
别说,还真别说,这相亲对象姿色艳丽如娇花,莫说男人顶不住,她也有点顶不住。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女子。
此女甚美!
风卷石榴裙,眼似秋水,柔弱似娇花,我见犹怜——
直到沈维桢轻咳几声,她才收回猥琐的视线,快步上前:“沈公子,我刚才在隔壁就听到你的声音。没想到真是你!”
不等两人反应,她自来熟地走到沈维桢旁边,对那年轻男子拱手:“公子可否让个座?”
年轻男子显然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瞳孔地震时却在那小娘子清亮的目光中节节败退,最终无奈让座。
徐青玉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上了主位。
“沈公子可真是让人好找,我今日在沈家绸缎庄等了你半日,没想到你竟在这儿。”她话锋一转,视线像抹了油一样又滑到那女子脸上。
不知怎的,明明看自己的人同为女子,偏偏她有一种被轻薄的感觉,只能娇羞地躲到兄长身后。
沈维桢立刻解释:“徐姑娘误会了,我与这位张兄是萍水相逢,你莫要胡乱揣测污蔑人家姑娘的清白。”他又配合地问,“你寻我何事?”
徐青玉正色道:“还不是生意上的事。我那尺素楼的那些花,你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全部都给云记了。”
沈维桢明白她是在为自己解围,于是胡乱扯了些生意上的话题,硬生生把这顿相亲宴变成了公务宴请。
徐青玉和沈维桢就这么天南地北的胡扯了半天。
每当那兄妹想把话题拉回相亲,徐青玉三言两语就能绕回生意,让他们无话可说。
直到饭局结束,徐青玉才拍了拍脑门:“哎哟,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沈公子谈生意了,倒是忘了您,实在是该打该打!”
见小娘子眸色诚恳,那男子笑着说:“你们聊的都是正事,我和妹妹插不上嘴,没有打扰你们就好。”
徐青玉立刻送上一顶高帽子:“我看公子定然是善解人意之人。既然二位不介意,那沈公子,我们就走吧。”
沈维桢跟不上她的节奏,示意还在其他人在场。
徐青玉笑着催促:“不是说要去看看云记的布花生意吗?我跟你说,他今儿卖了不少,去晚了可什么都看不到了。”
沈维桢“啊”了一声,在她的催促下连忙起身,拱手辞别那对兄妹,“今日实在是不凑巧,李公子,咱们改日再约——”
张兄:我姓张不姓李啊哥们儿。
等走出酒楼,沈家的马车已在下面等候。
徐青玉很自然地钻进沈维桢的马车,扭头笑道:“沈公子,我刚才可帮你一个大忙。”
沈维桢笑着道谢:“多谢多谢,我正愁脱身之计,姑娘就如仙女下凡一般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只是……你怎么会在酒楼?”
坏了。
徐良玉背着前未婚夫相看前未婚夫的兄弟——
还是她这热心群众攒的局。
虽说徐良玉和沈维桢两个人互相看不上,但到底算前任——
这要是见面还不得鸡飞狗跳?
“刚巧在这儿谈生意呢。”她立刻心虚的催促沈维桢,“刚才席上可什么都没吃,尽顾着救你于水火之中。我记得城西有个酱肉铺子,馅饼一流,早就想去吃,咱们去那边边吃边聊。”
沈维桢微微蹙眉——
还要吃……吗?
刚才席间他明明看到徐青玉一边对付那对兄妹,一边把桌上的菜几乎全都扫光了。
倒是那兄妹两被她梗得食不知味。
不过,沈维桢到底一笑,“走。今日你救我一命,吃食管够。”
徐青玉觉得自己今天很累,她游走于错综复杂的男女关系之间,深受“她爱他、他爱她、他不爱她”的修罗场折磨,还得在其中缝缝补补。
甚至下午还翘班,和沈维桢二人去街上逛了一下午。
世界破破烂烂,小徐缝缝补补啊——
沈维桢的身体自然是什么都吃不了,倒是徐青玉吃了一顿又一顿,她捏了捏自己逐渐圆润的脸颊,心中暗道:这全是工伤啊。
下午,沈维桢将她带去护城河边青年男女踏青之处。
沈老师检查他留下的音乐作业。
徐青玉为了萨摩耶的幸福只能硬着头皮吹。
一曲笛音吹得歪歪扭扭、忽高忽低的不成调,连连招来路人好几个白眼,甚至有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没忍住上前来求她大发慈悲收了神通。
徐青玉才乐呵呵地停下,随后不好意思地挠头对一脸严肃的沈维桢解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的长处不在乐器之上。”
沈维桢倒没说什么。
徐青玉本就不擅长乐器。
沈维桢只能费力教她。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两个人分别以后,徐青玉才回到尺素楼摸了半个时辰的鱼。
天色已晚,夕阳如金,天边的云霞犹如火烧。
徐青玉今日吃得太撑,连带着回家路上都在打嗝。
不过能成功报复一回傅闻山,她心里很是畅快。
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而她徐青玉就是那个难缠的小鬼。
就连跟她一起回家的小刀都感受到她的愉快,他捅了捅徐青玉的胳膊:“老徐,你捡钱了?你不对劲——”
卢柳那种东西还没离开尺素楼呢,徐三妹也深陷周家的漩涡之中。按理说徐青玉正是愁云惨淡之时,瞧着她倒是快活。
“这次你又坑了谁?”
徐青玉不肯说,“我今日大仇得报,分外畅快。等会儿咱让秋意多做两个菜,买点儿酒,回家小酌一杯。”
小刀对天翻了个白眼:“谁招惹你可真是倒八辈子血霉。”
徐青玉搂着他的肩膀:“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个人吧,特别记仇。孔圣人说过,十世之仇犹可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