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点缀点点星光,整个京城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时不时会经过一位打更的更夫,一边敲着锣,一边提醒夜晚的时辰。
“午夜子时,早些休息。”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屋顶上掠过,更夫下意识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可那里什么都没有,更夫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并未多想,继续朝着下一条街道走去。
等更夫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后,那道黑色的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只是扫了一眼那个方向,脚步轻点,在屋顶上奔跑跳跃,几个瞬息间,人就消失不见。
“江星晚,这么多年,你不就仗着你那个短命的娘是简太傅的女儿,所以才处处瞧不上我吗?”
一阵铁块燃烧皮肉的“刺啦”在这阴暗的地牢中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烧糊的肉味儿,江星晚死死咬着牙,没有因为疼痛喊出声来,她不会在江月柔的面前,如此狼狈地让她看笑话。
“如今又怎样?你还不是沦为了阶下囚,这条命还不是抓在了别人的手里?”
说起这些,在看着江星晚如今这如同丧家犬的狼狈模样,江月柔只觉得心底一阵痛快。
“还有你那个自诩清高的娘,太傅的女儿又如何?是颐锦皇太后最知心的朋友又如何,是京城贵女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得那么凄凉,你知不知道?那晚简悠柔苍白着脸,求着我母亲好好照顾你们兄妹两个,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跪在我母亲的面前,求着我母亲不要伤害你……”
“是你们,真的是你们是杀了我母亲……”
江星晚原本毫无光彩的眼神在这一刻蓦地变得凌厉,那双如同猎隼般的眼眸看得江月柔心下一颤,可反应过来之后,又在心底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当看着江星晚的时候,心底的那股恨意更加浓烈。凭什么,凭什么,就是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她身上的气场还是这么强,身上的傲骨还是这么让人痛恨。
“我早就……早就知道我母亲的死和沈寒荷脱不了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当中只怕……只怕还有后宫里那位的手笔吧?”
“你……你怎么知道?”
江月柔原本还在想别的事情,一时不查,被江星晚套出了话,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只看到江星晚嘴角勾起的得逞的笑容。一时间,江月柔有种被戏耍了的愤怒。
她恼羞成怒地再次将那烧得红彤彤的烙铁恶狠狠地贴在了江星晚的腹部,她还是不敢毁了江星晚那张脸,如今太子偷偷将江星晚藏在这里,甚至不拿江星晚这条命去威胁淮安王,她猜不透太子的心思。
一旦毁了江星晚这张脸,到时候被太子发现,那么如今她的地位不但保不住,最重要的是,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刺啦……”
在这寂静无比的地牢中,灼烫的烙铁燃烧着皮肉的声音在此刻的地牢中显得格外可怖,空气中的焦糊味更是让人胆寒。
江星晚痛得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痉挛,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整个人被绑在刑架上,身体凭借着本能想要逃避这种痛苦,可被死死固定在刑架上,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受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呵……江星晚,要不了多久,你背靠的淮安王府就会彻底倒塌,而你也将会生不如死的活着,到时候,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究竟还能不能像现在,有这样的傲骨。”
“江月柔,你都说了是……傲骨,那么,不论是谁,不论什么事,都不可能折断,有时候我还真是挺可怜你的。”
江星晚看着江月柔,那眼神带着怜悯。
“有那样一个为了爬上主人的床不择手段的母亲,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背负着骂名,为了……为了得到那虚无的当家主母,不惜成为太后的棋子,哈哈……还是最没用的棋子。”
“住口,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对于江月柔恼羞成怒的模样,江星晚毫不在意,她继续激怒江月柔,就算是在这样的绝境下,她也必须尽量多的从江月柔的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无论是关于当年简悠柔的死因,还是关于颐锦皇太后的死因,甚至是太子叛乱的事情,她都必须得到更多的信息。
“哈哈哈……还有你,江月柔,你……你为了能赢过我,甚至跑去勾引太子,结果呢?太子本身就不是个专情的人,你以为能凭借着肚子里的孩子逼得太子和自己成亲,还能在东宫,乃至以后太子登基后,自己能坐上凤位,可结果呢?”
江星晚疯癫地看着江月柔,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冷意,浑身的气场像是浓重的大雾,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江月柔被气得浑身发抖,但同时也被江星晚这幅样子吓到。
“全都是一场空,到头来,你什么都没得到,江月柔,你觉得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吗?你真以为太子这次叛乱能够成功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自古以来,叛乱者都没有哪个能有好下场的。”
“而你,江月柔,你和沈寒荷早已成了太后的弃子,否则,当初为何太后不让你生下那个孩子?如今你的孩子没了,你觉得是谁干的呢?怎么就这么凑巧,太子妃刚刚怀上孩子,你的孩子就这么快没了?”
江星晚的话成功地在江月柔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江月柔低着头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江星晚知道,自己的话成功地让江月柔产生了怀疑。
“太后是绝对不会让外人生下未来继承人的,太子的嫡子,必须得从姓冷的女子肚子里出来,未来的皇后必须得姓冷。而你和沈寒荷知道太后太多的事情,要不了多久,等你们最后的一点价值也利用完后,你们就该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江星晚,你少胡说八道,太后和我母亲之间的联系是分不开的,我母亲手里有太后的把柄,就算太后为了自己,也不会对我母亲如何的?”
“是吗?”
江星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月柔,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沈寒荷的把柄是关于王爷的吧?今日之后,你觉得那个把柄还有用吗?”
江月柔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牢狱门口的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他缓缓举着刀,朝着江月柔挥去。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