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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颂安见她答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光芒。他果然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表示自己会耐心等待。

沈时雨原本还想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几口,但在梁颂安专注的目光注视下,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脸颊又开始升温。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想尽快结束这令人心跳加速的早餐时光。然而,或许是吃得太急,又或许是心神不宁,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时,她竟然不小心噎住了,食物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难受得她瞬间憋红了脸,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梁颂安在一旁看着,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语气带着关切和一丝无奈:“慢点吃,不着急。我说了会等你,就一定会等你的,又不会跑了。”

沈时雨想说她不是着急才噎着的,是一时分心,可剧烈的咳嗽让她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一边咳嗽,一边连连摆手。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她抬起咳得泛红的脸颊,有些狼狈地解释:“我……我是一时没注意……”

“好好好,一时没注意。”梁颂安像是哄小孩一样,顺着她的话说,将旁边那杯她还没喝完的牛奶往她面前推了推,“喝点牛奶顺一顺,会好受点。”

沈时雨接过牛奶杯,指尖不可避免地与他的手指轻轻碰触,又是一阵微小的电流窜过。她垂下眼帘,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牛奶,这次不敢再大意,每一口都吞咽得极其缓慢而小心。或许是太过专注于慢慢喝这件事,她反而没注意到自己的喝相,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放下杯子,她才感觉上唇边缘似乎沾了些奶渍。

梁颂安看着她这副懵懵懂懂、唇边带着一圈淡淡奶胡子的呆萌模样,与平日里那个清冷专注、在画板前气场全开的沈总判若两人。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温柔而宠溺的弧度,几乎是没有思考,便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沿,替她抹去了那点可爱的痕迹。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一丝轻微的、属于男性的粗糙感,擦过她敏感唇瓣的瞬间,沈时雨整个人如同过电般,猛地一颤,刚刚平复下去的红晕再次汹涌地漫上脸颊,甚至比之前更甚。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的温度,以及那轻柔动作里蕴含的、不言而喻的亲昵。

这个动作,比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更让她心悸。因为它如此自然,如此日常,仿佛早已是两人之间习以为常的互动,带着一种温水煮青蛙般的、令人沉溺的温柔。

……

一直到恍恍惚惚地跟着梁颂安走出小洋房,并肩走在通往工作室的、洒满晨光的街道上,再到最终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握着熟悉的画笔和压感笔,沈时雨的思绪都依旧漂浮在云端,没有完全落地。

她几乎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和梁颂安一起走出来的,路上又说了些什么。脑海里反复回荡、无比清晰的,只有他替她抹去奶胡子时,指尖那温润的触感,轻轻擦过她唇瓣时带来的、一阵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此刻,她握着画笔,面对着数位屏上尚未完成的画稿,本该全神贯注地思考下一笔的色彩、光影和构图。然而,她的注意力却完全无法集中。

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远,在脑海中反复对比、回味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一种是方才他指尖那温和的、带着体贴意味的触碰。

而另一种,则是昨日夜里,在楼梯拐角那片昏黄的光线下,他俯身吻下来时,那更加灼热、更加不容抗拒的,属于他唇齿间的温度。

这两种温度,如同冰与火,交替灼烧着她的神经,让她心猿意马,画笔迟迟无法落下。她仿佛被困在了一个由他织就的、无形的情网之中,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在沈时雨卧室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而柔和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一如她此刻纷乱难宁的心绪。

她蜷缩在靠窗的软椅里,下巴抵着膝盖,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窗外那棵日渐繁茂的油桐树上。已经是夏末秋初,油桐树肥厚的叶片依旧苍翠,但边缘已悄悄染上一抹疲惫的深色,就像她与梁颂安之间那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关系,正在悄然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变化。

这两个月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在她和梁颂安之间悄然滋生蔓延。她像一只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的木偶,明知前方是灼人的火焰,却依旧抑制不住扑向光亮的本能。

梁颂安约她出门,几乎成了每个周末的固定节目。有时是去看一场冷门但有趣的画展,有时是去探访某条老街巷里新开的咖啡馆,有时甚至只是漫无目的地开车兜风,在城市的夜景里穿梭。

每一次收到他的邀约,沈时雨的内心都会上演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一个声音在严厉地告诫她停下!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可另一个更加强大、更加隐秘的声音,却总是在最后关头占据上风,驱使着她指尖微颤地打出那个“好”字,或者,在她尚在犹豫时,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点头的动作。

就像上个周末,梁颂安临时起意,从三楼直接下到二楼,敲响了她的房门,倚在门框上对她说:“楼下院子里的油桐树好像结果了,形状挺有趣的,要不要下去看看?”

那时已近黄昏,沈时雨正对着数位屏修改线稿。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回答“我正在忙”,或者“晚点再说”。可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油桐那青涩、带有棱角的果实,以及梁颂安可能站在树下,带着些许期待等待她的身影。

最终,她还是放下了压感笔,跟着他下了楼。走在通往院子的路上,她刻意落后他半步,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绪如同被风吹动的油桐叶片,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