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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三尺莫问 > 一百六十·百川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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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狗皮膏药甩不掉,妊熙铁了心要跟着他们,怎么威胁都不听,朱英本还试图御剑飞快些叫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妊熙一手御风诀出神入化,飞起来竟然不比他们慢多少,别无他法,只好由她跟着。

朱英与严越俩人进野地向来没有明确目标,属于街溜子型游历,四处瞧一瞧,随手捡点材料,撞见值得一战的高阶灵兽则见机行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除非对方要不死不休,否则都是点到为止,毕竟只是为了练剑,没必要赶尽杀绝。

因此虽然他俩成天在野地里瞎晃荡,对灵兽而言,却顶多算是“那两个到处寻衅滋事、偷鸡摸狗的混账又来了”,除了打输架之后多吐他们两口口水泄愤之外,也没结下什么大仇怨,甚至有一回因为把一只横行霸道的雪鸮揍回了老家,还收到了被欺凌的小香鼬一族送来的谢礼——两株深埋在冻土层下的玉壶参。

可这回却不同以往,三人才刚踏入扶桑谷没多远,就被大大小小的灵兽接连攻击了数十次,过街老鼠似的,林内也异常静谧,较之以往安静了好几倍,一派风声鹤唳,危机四伏的景象。

“哗!”

严越横扫出一剑,剑气瞬间荡平了暴雨般落下的毒刺,妊熙指诀飞速变幻,顷刻间结成个光辉夺目的法印,一股强横的的灵压随之弥漫开来,引得周遭草木无风自动,飒飒震颤。

朱英本在袖手旁观,闻声莫名其妙地回头:“你干什么?”

妊熙肃然道:“是梅花刺蛾,竟然有这么多,必须速战速决,不能让虫群聚集成势。”

话音刚落,但见寒芒一闪,剑锋斩过,蛾群栖身的灯笼树应声而断,满树飞蛾哗然大惊,慌张扑棱翅膀,争先恐后地四散遁入林中,不过片刻就没影了。

“……”妊熙散了指间灵光,面露不悦:“什么意思,不打?”

朱英从剑上一跃而下,莫问悬在身后,踩着潮湿的落叶往断木底下走去:“这附近灯笼木成林,刺蛾数以万计,你去打?”

妊熙随之翩然落下,身形如蝶,足尖轻盈地点着草尖掠过,蹙眉道:“它们主动攻击,不趁早收拾干净,徒增麻烦。”

朱英却若有所思道:“刺蛾性温和,通常不会主动攻击,更何况我们只是路过,并没有……”话音忽地一顿,似乎瞧见了什么,蹲下身来拨开草叶,指尖拂过树根处一道不起眼的阵法痕迹,还被粗暴地破坏了,留下一道入木三分的爪痕,顿时了然:“果然,这里也有人类来过。”

瀛洲难进不难出,自那十条浮槎开始摆渡,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桃源村却至今还没人满为患,足以说明大部分登岛修士都进了野地,想趁此良机大捞一笔,瀛洲则延续了一贯的三不管风格,只管把人接上来,至于他们往哪去,做什么,是死是活,一律事不关己,后果自负。

“这里离蓬莱山又不远,当然有人来过。”妊熙理所当然道:“那又如何?”

朱英懒得理她,兀自琢磨了一阵,挥手招呼:“严兄,你过来瞧瞧。”

严越依言落地,跟她并排蹲着端详半晌,朱英扭头问:“如何?”

“是陷阱。”严越颔首道,“但如此粗糙,奇怪。”

的确如此,此痕迹显然是个捕兽陷阱,且隐蔽得极好,范围足有百丈之广,多半是用来埋伏四五阶灵兽的。然而如此大费周折,却居然在最关键的围困之阵上掉了链子,哪怕他们两个外行都能看出那阵法绘制得粗陋滞涩,像个生手所作,看树底痕迹,恐怕布阵的人还没赶过来,就被里面的灵兽挣脱跑掉了。

布置这样的一个陷阱可不便宜,光是布阵所需的材料与符咒,对许多小宗门来说就是一笔大开支了,怎会这般滥竽充数?哪怕门中没有精通阵法之人,难道不能请他人助拳么?瀛洲如今又不乏有能之士,多费点钱财而已,总好过血本无归。

事出反常必有妖,附近灵兽的古怪说不准也与此事有关,朱英稍作沉吟,提议道:“再去别处看看,留意一下是否有类似的痕迹。”

严越点头同意,两人踩上飞剑正要走,妊熙却在身后问:“别处?这一处不管了么?”

“附近痕迹都被清理过,你想怎么……”

朱英话才说到一半,突然见她活像脚下生了根,一动不动地立在草叶尖,抄着手斜睨他们,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心念一动:“你有办法?”

妊熙却不答话,只骄矜地扬起了下巴,朱英不解其意,以为有什么困难,追问道:“是什么办法?如何施展?需要条件么?”

谁知妊熙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蹬鼻子上脸道:“需要,你求我。”

朱英脸唰地黑了,毫不犹豫地扭头御剑,“咻”一声破空而起:“严兄,走了。”

严越这个见面第一天就能张口求人的家伙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迟疑了一下,没跟上去:“我求你行吗?”

饶是妊熙嚣张惯了,恐怕也没听过这种要求,不由得一愣,朱英闻言嘴角一抽,又掉头飞了回来,强行把他拽走:“求什么求,少惯着她,让她自己玩去,我们走。”

说罢俩人当真化作两道流光,头也不回地蹿上天飞走了,妊熙气急败坏,咬紧了贝齿腾空追上,在后面愤怒地传音:“你当真不看?我能追踪那灵兽的去向,喂,朱英!不看算了,我自己去,你不要后悔!……喂!回来!你们两个,回来!”

最后三人还是返回了原地,朱英到底也没有开口求她,妊熙未能得逞,脸色铁青地落在残阵中央,怒气冲冲地深吸了一口气,玉指翻飞,垂眸诵咒:“追风蹑影,观迹溯因,显。”

指尖轻碰,口诀落定,身后竟缓缓浮现出一道朦胧虚影,看模样应当是某种大型兽类,人立起来几乎有一座城墙高,狂怒地仰天咆哮一声,一举一动皆栩栩如生。

朱英惊讶地与严越对视一眼——两个莽夫用惯了笨办法,乍一瞧见这么巧妙的法术,有种村里人初次进城的新奇。

只见那幻影此时已经落入陷阱中,行动受制,焦躁地团团转了几圈,便开始闷头一个劲地朝法阵边界猛撞,如此反复十几次,终于在那灯笼树根部撞开了一线裂痕,顿时疯狂挥爪拍击,法阵应声碎裂,幻影当即如脱缰野马般蹿出,妊熙几乎同时飞身跟上,清喝一声:“追!”

三人便跟着术法映照出的虚影在林中兜起了圈子,那幻影时快时慢,时隐时现,随该处残留的痕迹深浅变化,在妊熙灵巧地操控下,幻影拔足狂奔,飞快地跑完了本应兜兜转转好几日的路程,最终来到一座塌陷了半壁的山穴入口。

甫到此处,朱英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严越也似有所感,抬手拦住了想直接追进去的妊熙。

尽管去日已久,那气味却仍旧盘桓不散,混着洞穴深处的阴冷湿气幽幽渗出,剑修对此再敏锐不过——血腥味。

朱英谨慎地落在穴外转了一圈,不出意料地找到了好几处符咒痕迹,前因后果顿时明了:“那陷阱是故意为之,先放跑里面的灵兽,才能顺藤摸瓜地找到巢穴,只是这股味道……”

单凭此经久未消的血气,便知巢中发生过一场恶战,就是不知是为了争抢何物,四阶灵兽已开灵智,理应懂得弃巢保命,能打成这幅惨状,怕是动了它的身家性命。

既已至此,三人收敛气息,从狭窄的石缝里挤了进去,四下端详着往内走,只见巢中损毁更重,岩壁重叠着巨大的爪痕与撞击的凹陷,碎石满地,飞溅的血痕东一片西一片,看那出血量,是个人恐怕直接一命呜呼了,多半全都来自那头灵兽。

朱英脚步忽地一顿,俯身揪出石缝中一绺黑色长毛,端详片刻,对洞主人的身份有了个猜测,目光陡然一凝:“山丈玄罴。”

此兽形貌似熊,同样脾性温和,以野果鱼虾为食,虽同样占据领地,却并不摧残领地内生灵,只以一身蛮力与外敌相抗,在尚存于陆地的古代,因为常常庇护凡人村落免受妖魔鬼怪的侵扰,被人间奉为守护神,称作山丈人。

据她所知,山丈玄罴筑巢随意,并没有囤积宝物的习性,洞里除了吃的,就只有当床垫的树枝杂草,那这些捕猎者又是为何而来?

妊熙凝重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你们过来看这个。”

在她掐诀施法下,幻影重新显现,四肢似乎被某物束缚,庞大的身躯瘫倒在地,已基本失了反抗之力,动作却愈发癫狂,发了疯似的一口又一口撕咬着什么,而就在它嘴下,正是一大滩触目惊心的漆黑血迹。

朱英走到幻影头颅旁,蹲下身子在碎木草屑间摸索片刻,捡出一缕被凝固的污血黏在一起的杂乱黑毛,却明显比刚才那根短上许多,触感也更柔软,显而易见,属于另一只山丈玄罴……的幼崽。

妊熙收了法术,骇人的幻影当即消散,她上前几步走到朱英身侧,直截道:“三只幼罴,两雄一雌,一只都没剩下,全部当场殒命。”

严越不甚明白,疑惑道:“死于母罴之口?为何?”

妊熙扫了一眼周遭狼藉,喜怒莫测地凉凉道:“谁知道呢,可能宁死也不愿自己的孩子沦为奴隶吧。”

朱英眯起眼睛,沉声道:“难怪附近灵兽拼命阻止我们入内,黥灵术,这是兽族的逆鳞,分明早就告诫过,还是有人阳奉阴违。”

妊熙却摊开手,一针见血道:“禁不住的,陆上灵兽日渐绝迹,一只珍稀灵兽的幼崽在外能卖出数万乃至数十万灵铢,这等暴利,必然有人铤而走险,更何况岛上不许黥灵,只要能活捉,带回去不就行了?”

此言不虚,但勾陈重开瀛洲岛本是想寻求人兽共存之道,人族背信弃义、贪得无厌,兽族也只能仇恨到底,如此下去只会恶性循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谈何共存呢?

念及此处,朱英面色微沉,尚在凝神思索,耳根却忽地一动,捕捉到了一声遥远的尖啸,是某种特殊的音律,在各大门派中都基本保持一致。

“咻——嘭!”

洞中三人顿时抬头,神色凛然:求救信号!

在陆上放求救信号,还能指望附近有道友前来施以援手,在野地里放求救信号,且不说按照瀛洲野地的风格,来的究竟是侠是匪都不好说,光凭此地人和兽的比例,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响炮放出来,究竟是求救还是找死?

哪来的傻子?

虽然心中作此想法,但三人毕竟都是名门正派出身,见死不救有违道义,当即想也不想地掠出了山洞,离弦之箭般朝着信号发出的方向疾驰而去。

金丹修士全力赶路,可日行千里,不过片刻,三人便穿过了扶桑谷与瘴云沼的边界。与巨木参天、枝繁叶茂的扶桑谷不同,瘴云沼常年被雾霭笼罩,植被矮小且多水生,沼泽密布,浅河蜿蜒,杀机四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甜腥味,就连朱英与严越这俩野地常客都不爱到这来——此间灵兽善伪装,善埋伏,善用毒,不善正面交锋,没什么好打的,还容易稍有不慎就暴毙,不是个好去处。

不过这回情势逆转了,随行跟了个机敏的术修,一道天眼术张开,方圆十里之内任何毒虫潜行的蛛丝马迹都逃不出她的法眼,比探照灯还管用,朱英与严越不约而同地放缓了速度,齐齐退到妊熙身后,由她领路。

然而奇怪的是,往常只他们二人踏入此地时,基本三步一埋伏,五步一毒瘴,走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今日难得不必顾虑,却一反常态,半天都遇不上一个拦路的,反倒叫人感觉不祥。

愈深入沼泽内部,朱英心头违和感愈甚,向两人传音道:“严兄,你有没有觉得,瘴云沼的雾气淡了许多?”

“的确,灵兽也少了。”

妊熙道:“或许跟刚才一样,捕猎者太多,都隐匿起来了。”

的确有可能,但朱英却隐约有种直觉,两地的寂静并非同一成因,如果说扶桑谷的空是暗流涌动,瘴云沼就是彻彻底底的空荡,一点阻碍都没有,天材地宝随处可见,简直透着几分诡异,像在刻意邀请人往更深处去。

“咻——嘭!”

不等她理出头绪,又是一道嘹亮的求救信号响起,清晰可闻,就在前方不远处,三人心中一紧,登时又加快了些脚程——现在还活着,要么是中毒了,要么是被困了,算此人命大,附近不知为何没有灵兽活动,还等得到他们去救援。

紧赶慢赶,总算远远地瞧见了人影,透过迷朦的白雾,只见沼泽中央有一人正在拼命扑腾,脚下似乎被什么缠住,任凭他极力挣扎也无法脱身,眼看着越陷越深,几乎要被整个拖入泥泞中了,动作却愈发迟缓,显然已经精疲力尽。

朱英见状眸光一凛,“噌”地疾射而出,想要赶在他被彻底吞噬之前相救,妊熙却眉头微蹙,手诀疾变,眼中灵光一闪,不知看见了什么,面色赫然剧变,玉臂一振,环绕臂间的金钏登时化作一道流光飞出:“别过去!那不是人!!”

奈何朱英身如奔雷,此时已经冲进了那“人”十丈之内,瞳孔骤然一缩——那在泥沼中使劲挣扎的活物,远看时活脱脱是个满身淤泥的人,近至此处方才能看清,那其实是一条蜷缩成人形、灵活扭动的舌头!

仿佛是为了嘲笑他们,熟悉的求救信号再次响起,却是从泥沼深处传来,与此同时,沼地炸开,楼宇大小的黑影猛地腾跃而起,血盆大口轰然闭合,喉中喷出恶臭的腥风,试图将几乎就站在它嘴里的朱英一口吞下!

“咻——嘭!”

“铛!!”

金石相击的锐响震耳欲聋,无拘钏金光暴涨,刹那膨大至两人高,牢牢卡在了巨鲵即将合拢的上下颌之间,强行与那畜生角力,妊熙拼命维持着手诀,高声呼唤:“朱英,快出来!”

与此同时,严越已卷起漫天刺骨的寒潮,以摧山崩雪之势悍然袭去,一剑荡割昏晓将那巨鲵数根唇边长须斩断,磅礴剑势仍不止息,剑气所及,皮肉顷刻撕裂,血液却刹那封冻,硬生生在巨鲵唇角割开了一道丈余长的霜白裂口,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谁知那畜生黑白分明的眼中凶光迸射,竟然强行忍住了痛楚,非但没有松口,反而又加了三分劲,直将无拘钏咬得颤抖不休,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妊熙额角青筋暴跳,她本就不擅较劲,更别说无拘钏也不是这么用的,根本撑不了多久,再次心焦地喝道:“朱英!!”

“轰!!”

狂雷在巨鲵嘴里炸响,这回它终于再受不住,张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仿佛婴儿哭嚎,上气不接下气地哇哇不止,一道黑雷趁机从中闪出,随她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团哆嗦的软肉——此女十分记仇,走之前特地割下了这畜生骗人的舌头,方觉得解气。

眼看对方人多势众,它不是对手,那巨鲵果断放弃缠斗,在半空猛地一记甩尾,扭转身形,脑袋朝下轰然撞回泥沼中,趁着三人被它砸起的淤泥遮挡视野,粗壮的四肢疯狂刨动,搅得泥浪翻涌,不过几息时间,便钻进沼泽深处不见了。

泥点子下雨似的飞溅,妊熙终于松了口气,召回金钏,随手掐诀撑开一道屏障,免得污泥弄脏衣服,谁知那两个懒惰的剑修见状,顿时不自己躲雨了,“嗖”地凑过来往她身边一站,理直气壮地蹭伞。

三人默默无言,一齐望着泥雨稀里哗啦地落完,沼泽复归沉寂,白雾重新自泽泊中升腾,朱英才开口道:“那龙须巨鲵……”

“是妖。”严越答道,妊熙也肯定点头。

朱英无声叹了口气,瀛洲兽族能长久遗世独立、不受侵扰的一大原因便是岛上禁妖,可是用声音模仿修士的求救信号,用舌头模仿身陷泥沼的活人,无可辩驳,此兽根本就是为了吃人。

瀛洲仅仅开放月余,它就已吃出了浑身腥臭妖气,用这套招数成功吞掉的修士绝对不在少数,正如人族禁不住黥灵一样,兽族恐怕也禁不住堕妖。

如此恶果绝非勾陈本意,然而失衡的洪流已经开启了,这般下去,只会愈演愈烈,终至彻底倾覆,和平共存还有希望么?

朱英忧心忡忡地想了一阵,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停下杞人忧天,先处理眼前的麻烦,转头看向妊熙道:“得想个办法杀了那妖物,不能放任它流窜。”

妊熙对上她的目光,疑惑道:“所以呢?”

现在是朱英有求于人,必须忍气吞声,一改先前的恶劣态度,低眉顺眼道:“你能找到它的踪迹么?”

“找?不能。”

妊熙一口回绝,朱英才刚露出一点失望之色,就见她好整以暇地抬手捏了个诀,眸中灵光流转,扭头往东南方看去:“何必要找?它从来就没有脱离过我的视线,方才我在它身上打了一道印记,那畜生现在就潜在沼底七丈深处,顺着河道往那边去了,约摸九里远。”

说罢,趾高气扬地抱起手臂,对朱英挑了挑眉:“我说过,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服么?”

朱英哑然地张了张嘴,挣扎良久,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最终还是嘴硬地甩下一句:“不服。”旋即毅然决然地御剑飞走了。

妊熙大获全胜,笑得春风满面,得意至极,也不急着追了,悠闲地在后面冲她背影扬声道:“不服?口不服还是心不服?呵呵,你飞那么快有什么用,知道该去哪么?还不是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