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卧室的门刚一打开,那抹高大身影就迅速贴了过来。
嵇寒谏身上还系着围裙,一手端着餐盘,眼底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早餐做好了,有你爱吃的南瓜燕麦米粥,还有玉米寿司和海盐卷。”
谁知下一秒,林见疏素白的手从门后伸出,拖出来一个行李箱。
嵇寒谏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林见疏面无表情地推开他,拉着行李箱径直往外走。
嵇寒谏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拽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老婆,你这是干什么?”他神色焦急,声音都绷紧了。
林见疏停下脚步,盯着他的手,“松手。”
“我不松。”
嵇寒谏握得更紧了,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委屈和固执。
林见疏抬眼看他,那双漂亮的杏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讥诮。
“松手!”她语气加重。
嵇寒谏却依旧没松。
林见疏拽了拽,拽不动,就忽然低头对着他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她用了狠劲,毫不留情。
尖锐的痛感传来,嵇寒谏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地攥着,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林见疏感觉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这才松开嘴。
他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边缘已经渗出了细密的血丝。
可他还是不松手。
林见疏扯了扯嘴角,索性自己松开了手。
反正行李箱里也不过是些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现在脸上的肿还没消,这副样子回不了映月湾,免得被母亲看到担心。
名下的房产虽然不少,但都空置了许久,没人打理。
只能先去酒店住几天,等脸好了再回映月湾。
她看都没再看嵇寒谏一眼,直接朝玄关走去。
“老婆!”
嵇寒谏见状,赶紧将行李箱往旁边一扔,大步追了上去。
林见疏走到玄关,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平底鞋。
鞋子是系带的款式,以她现在的孕肚,弯腰已经有些费劲。
她刚俯下身,嵇寒谏就立即蹲在了她的面前。
他沉默地拿起鞋子帮她穿上,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绕动,为她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林见疏垂着眼,看着他漆黑的发顶,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等他系好鞋带,她才淡淡地开口,语气疏离得像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谢谢。”
嵇寒谏薄唇紧抿,皱眉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情绪。
林见疏却像是没看到,转身去拿衣架上的帽子和围巾。
她刚伸出手,嵇寒谏已经站起身,先一步帮她拿了下来。
林见疏伸手接过,再次开口。
“谢谢。”
嵇寒谏:“……”
他感觉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上不来下不去,憋得他快要发疯。
林见疏戴好帽子、围巾和口罩,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几名保镖早已恭敬地候着了。
她直接走向电梯。
嵇寒谏追到电梯门口,就那么定定地站着,高大的身躯投出一片落寞的阴影。
林见疏全程没再看他一眼。
那一瞬间,连旁边站着的几名保镖都莫名觉得,这无所不能的嵇队,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灼热而痛苦的视线。
看着那道窄窄的门缝彻底消失,嵇寒谏才缓缓转身,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他看着餐盘里精心准备,却已经开始变凉的早餐,胸口的烦闷越发汹涌。
他收回视线,拿上外套就也准备出门。
可刚走到门口,他又折了回来,一把拉起了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