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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写字楼的三层,窗玻璃碎了大半,冷风卷着灰沙灌进来,扑在整合运动成员满是胡茬的脸上。

他斜倚在斑驳的墙面上,望着窗外漫天源石粉尘,喉结滚了滚,发出一声闷重的叹息。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里还沾着干涸的血痂。

“听说梅菲斯特搞出了会咬自己人的怪物 —— 连感染者都吃,那玩意儿哪还是人啊。”

“哈,这场仗我们早输了。梅菲斯特留的那支小队,今早有人在贫民区地下室找着了…… 尸体上全长满了黏糊糊的植物,脸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转头看向靠墙的白衣人,对方正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的灰尘。

“你有头绪吗?这到底是啥情况?”

白衣人抬了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声音很淡。

“不太清楚。”

“真邪门,最近四处都是怪事。”

先前叹息的成员靠过来,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切尔诺伯格能打下来,龙门却啃不动,说到底还是塔露拉没来。”

他顿了顿,又道。

“当初没跟弑君者他们走,现在看倒选对了 —— 通讯频道里早搜不到他们的信号了,指不定在哪栽了。”

窗外传来一声模糊的嘶吼,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这儿就剩我们这点人,能干成啥啊…… 哎。”

目光落在白衣人身上,对方的白衣在昏暗里格外显眼,袖口还绣着半朵褪色的龙门纹样。

“你呢?龙门的感染者,你怎么看?”

他啧了声,语气软了点。

“说真的,你要是不加入整合运动,说不定还能在龙门混口饭吃,不至于跟我们一样惨。”

白衣人终于站直身体。

“不加入,我们的处境也不会变好。”

“你是听了塔露拉的演讲才来的?”

整合成员追问,眼里带着点好奇。

白衣人摇了摇头,指尖划过墙面上的划痕。

“口号对我没吸引力。”

她瞥了对方一眼,

“你这么问,似乎也不怎么信那些‘感染者解放’的政治说辞?”

“信又能咋样?”

整合成员苦笑,从口袋里摸出块干硬的面包,掰了半块递过去,

“除了整合运动,我们没地方可去。不过话说回来 —— 我们要是不来龙门,你们这些本地感染者,就能正常过活?”

“对感染者的清洗总会来的。”

白衣人没接面包,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整合运动只是把龙门早晚会发生的事,提前了而已。”

整合运动成员见状收了回来说道。

“你看得倒透。我老家在个偏远小城,以前对感染者还算松快 —— 统治那儿的伯爵,有个女儿也是感染者,所以他的自治领里,我们在隔离区还能种点地,冬天有棉衣穿。”

“可也就过了几年,伯爵带兵打输了仗,被上面抓走了,新市长一上任,味儿就变了。起初大家还能过日子,就是氛围越来越沉,给隔离区送粮的商贩越来越少,偶尔还会少几个人 —— 问起来,就说‘去别处安置了’。”

“后来更邪乎,十几场演说下来,没人提新市长贪污救济款、私自改地下城的事了。”

他的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臂上的旧伤疤。

“这事我们感染者都知道,普通市民真能一点察觉没有?隔离区边上,天天有人喊‘除掉感染者,净化城市’,扩音喇叭对着我们这边喊,夜里都能听见。”

白衣人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你们成了他私欲的牺牲品。”

“物尽其用呗。”

整合成员笑了笑,笑声里全是苦涩。

“反正我们感染者,不一直都是牺牲品吗?之前那几十年过得好点,不过是侥幸罢了。”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 —— 他们开始清隔离区,好多人被拖走,再也没回来。我们逃到荒野,没吃没喝,又死了一大半。这回打龙门,我同乡全死光了……”

他抹了把脸,像是想擦掉什么。

“这种事早晚会来,之前总存着侥幸,不过是没发生在自己眼前罢了。”

白衣人看着他,眉峰微蹙。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就是想多说两句话。”

整合成员靠在墙上,声音里满是疲惫。

“打了这么久,太累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突然,窗外闪过一片橘红,他猛地直起身。

“哎?怎么起火了?”

白衣人比他更快地冲到窗边,半个身子探出去,风把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别挤,位置给你。”

整合运动成员无奈的被挤到一旁。

白衣人指着远处的火光,声音里多了点凝重。

“火势蔓延得太快,而且…… 这不像自然烧起来的。”

“为啥?”

“真正的火会绕开障碍物,会有火星飘散。”

白衣人的指尖悬在半空,像是在模拟火势的轨迹。

“但这火…… 是直线推进的,连断墙都没绕过去。”

整合成员心里一紧,连忙后退两步。

“那我们赶紧撤!谁知道接下来会出啥幺蛾子!”

“去哪?”

白衣人转过身,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这里除了几张破桌椅,只剩墙角堆着的半箱干粮。

“看情况走呗!”

整合成员抓起地上的背包,又回头看了眼白衣人,语气软了点。

“你要不要跟我们走?你们龙门人,离开自己的地盘,心里也不好受吧?”

白衣人沉默了几秒,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