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到截止时间了,白景喻拿来一个椅子坐在终点,盯着自己的手表倒计时。
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腿上点着,自从昨天晚上开始,已经没有人跟他汇报过两人的情况了。
距离终点不远的这一段距离是没有教官跟着的,因为并没有什么危险,安插人员反而浪费飞鹰队员的精力。
白景喻不说话时会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眉眼低沉,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纵然他长得帅气,可是越好看的人板起脸来给人的压力就越大。
“要不……让人上去看看?”
飞鹰队员在后面小声议论着。
“也行,队长这样有些吓人了……”
“你看那边的新兵,大气都不敢出。”
“之前一个入队的都没有,也不见队长怎么吓人啊。”
“谁知道呢,可能强者的心就是高深莫测的?”
“……有些装了。”
“那你去说喽?”
“不敢。”
“……所以谁去看看?”
“不知道。”
“抽签吧,石头剪刀布?”
“我看行。”
商量出决策后,几人就围在一起开始石头剪刀布。
这时,白景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石头。”
代号石头的飞鹰队员立刻立正站好。
“到!”
“再过十分钟还不见人,你就上去看看。”
“是!”
没被点名的飞鹰队员们捂着嘴巴笑“哈哈哈哈,挺好,不用石头剪刀布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我要去呢。”
“……难得我运气这么好。”
过了七八分钟时,白景喻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距离结束只剩下十分钟了,如果十分钟内时乐都没有赶到,那即便他坚持到了,成绩也是作废的。
不行,不等了。
“石……”
话还没说出去,就见远处走来了两个身影。
他们互相搀扶着,负重已经被他们用麻绳拖在了身后。
云昇架着时乐一瘸一拐的往终点赶,时乐低着头慢慢往这边挪动。
在看见时乐的第一眼白景喻就意识到了,时乐,受伤了。
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压制住自己想上前的冲动,白景喻站起身来,走到终点线的前面。
“最后八分钟!”
“七分钟!”
“六!”
五,四,三……
接住了。
在最后只剩下两分钟就超时的时候,时乐倒在了白景喻的怀里。
白景喻弯腰将人抱起,对身后的飞鹰队员们嘱咐道:“带他们去集合点。”
望向云昇的表情充满了鼓励,他笑道:“恭喜你,飞鹰的新队友。”
——
时乐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意识刚恢复,鼻翼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难闻。
还有,好疼。
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特别是手臂。
当时的麻绳根本够不到底,最后的那一段时乐尽全力把自己荡到一棵树上,借助树枝的缓冲才摔落在地上。
可是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剧烈的疼痛从自己的左臂传来,紧接着左臂就完全失去知觉了。
借着自己冲断的树枝以及旁边一些花草,时乐给云昇做了一个缓冲垫,确定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后他才叫云昇下来。
可是落地的瞬间冲击还是很大,云昇还是扭了脚。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两人都一瘸一拐的赶到终点的原因。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的朝床边望去,他依稀记得自己是赶上了,最后……
被白景喻接住了。
床边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醒过来了,他背对着时乐,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
云昇的伤势并不重,只要休息加上调理很快就能修养回来。
只是时乐……
左臂骨折,肋骨还断了两根,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势,不知道要调养多长时间了。
而且还动用了好长时间没有用过的伤残名额。
此刻的白景喻就在写报告。
时乐望着白景喻的背影,就感觉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
他不说话,和之前一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在写完报告后,白景喻习惯性的往身后看了一眼,正好和偷看的莫人对视上。
“醒了?”
白景喻用手探了探时乐的体温,还好,没发烧了。
时乐昏迷了三天,因为受伤整个人反反复复的发烧,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白景喻不单要处理公务,还要守在时乐的病床边时刻观察他的情况。
“队长……”
时乐现在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叫白景喻了。
“嗯。”白景喻用手揉了揉时乐的头:“快点好起来,你的前辈们都等着你出院出欢迎酒呢。”
时乐笑着闭上眼睛感受白景喻抚摸,他动了动疼痛的身体尽量往白景喻那边靠。
“队长……我好喜欢你啊……”
可能因为受伤再叫上止痛药让人感觉迷糊吧,此刻的时乐就是特别特别想黏着白景喻。
就像通过层层关卡终于获得宝物的勇者,对自己的宝物爱不释手。
只是在说完话后,时乐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白景喻用手指摩擦过时乐眼角的那颗痣,闻到了那熟悉的时乐身上的那股兰香味。
明明这么长时间,时乐身上的味道应该早就没有了才对,可是白景喻就是闻到了。
“嗯,我知道。”
——
在医院苦养一个星期后,时乐还是光荣的带伤出院了。
问就是,他已经不想躺了。
毕竟多躺一天,就晚一天成为飞鹰队员,晚一天光明正大的待在白景喻身边。
“恭喜恭喜啊!”
“欢迎欢迎!”
“恭喜。”
飞鹰队员们举杯为时乐庆祝,云昇的庆祝已经过了,可是众人不建议再庆祝一次。
毕竟白队长难得给他们这么轻松快乐的氛围。
“谢谢。”时乐接过酒杯准备敬一杯,杯子却被人拿走了。
“喝这个,你伤还没好。”
白景喻把手里的果汁递给时乐,时乐接过以饮料代酒了。
云昇来队里的时间比时乐来的早,再加上飞鹰部队里的基本上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活泼得很,大家早就混熟了。
“乐哥~”云昇酒量不好,喝两杯就上头,抱着时乐又哭又嚎。
“呜呜呜~谢谢你乐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没有你就没有我云昇的今天!”
说完,云昇撅着嘴就要来亲时乐。嘴巴还没碰到脸呢,就被人拉走了。
“使不得啊!老弟!使不得!”
“我靠靠靠靠——”
飞鹰队员把云昇拉开还不放心,又用手去堵云昇的嘴。
这亲上去还得了?!
时乐没有喝酒,他不晕。
男人之间亲亲脸什么的,时乐还是能接受的。
虽然性取向是男,但很明显云昇绝对不在他的选择范围,更何况……
心上人就在身边呢。
时乐转头望向坐在一旁盯着他们这边望的白景喻,凑过去盯着他看。
“队长。”
“嗯。”
“你喝醉了吗?”
那双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兰花香围绕在鼻间。
“嗯。”白景喻回道。
时乐笑着撑着身子当着众人的面对着白景喻的脸亲了一下,亲完后也不说什么,继续盯着他看。
白景喻抬手揉了揉时乐的头柔声说道:“去睡吧。”
“嗯!”时乐点点头,乐呵呵的去洗漱了。
在时离开后,白景喻又板起脸来。看着一个两个望着他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样子,冷声问道:“没事干?不想睡觉现在出去跑个几公里?”
“啊——睡觉睡觉。”
“对对对,哎呀~好困啊~”
“是是是,该睡觉了。”
一群人装模作样的打着哈欠往宿舍走,顺便把差点挑起“战火”的云昇一起打包带走了。
时乐背对着白景喻,云昇又喝醉了,他们两个没注意到不代表他们没注意到。
在云昇嘴巴离时乐脸越来越近的时候,白景喻的脸也越来越黑了。
可能他们再晚一会把人拉开,云昇真的要醉着去跑个几公里“清醒,清醒”了。
在众人离开后,白景喻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时乐的眼睛很亮,嘴唇很软。
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