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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律子跨坐在神永新二的身上。

她的长发垂落,像一道黑色的铁幕,将他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只囚禁在她制造的这方寸地狱里。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切在她的侧脸上。

嫉妒扭曲了眉眼,愤怒点燃了瞳孔,而那种濒临崩溃的爱欲,让她看起来既凄厉,又有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妩媚。

“看着我!神永新二!”

她低下头,逼视着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手指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另一只手却抓着开关。

生与死,爱与恨的开关。

“我要你看着我……看清楚骑在你身上的女人是谁!”

泪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砸在他的脸颊上,烫得吓人。

“我要你属于我……好的坏的,干净的脏的,统统都是我的!”

“我要在这里,就在这张床上刻下痕迹,让你以后抱我妈的时候,让你以后看到其他女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我现在的样子!”

“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耻辱感!我要成为你的污点!!”

“回答我啊!”她尖叫着,掐住他脖子的力度越来越大,“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她在发问,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想让他回答,想听到那句“我爱你”;

但又不想让他回答,因为怕听到那句“我爱你”。

神永新二躺在那里,被压制,被羞辱,被逼问。

那副金丝眼镜,那副赤木直子亲手制作的,象征着“理性”与“控制”的新眼镜,此刻正歪斜地架在他的鼻梁上。

它失效了,不像旧的那副浸透了岁月的沉淀,没能成为“神永新二”这个人格的绝对开关。

这副新眼镜上,附着了太浓重的赤木直子的感情。

女人的感情,是沉重的,让他感到窒息的期待。

加上此刻律子的质问,彻底压垮了他心中那根名为“成熟大人”的弦。

心之壁,被击破了。

他眼中的神采,从震惊,抗拒,瞬间崩塌成了涣散。

张开嘴,试图用“神永新二”的逻辑去安抚,去解释。

但发出的声音,却属于另一个人。

属于那个十四岁的“碇真嗣”。

“你问我……那个夏天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答案……”

“我想保持距离的……那天晚上送你去医院,我就想逃走的……我应该逃走的……”

“但是我没忍住……我贪恋那种温暖……我贪恋被你在乎的感觉……我是个卑鄙的小偷。”

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没入发鬓。

“我给了你不必要的期待,然后像个懦夫一样没有回应……我知道我是个坏人。”

赤木律子愣住了,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什么温柔……别骗人了!”

碇真嗣突然爆发了。

他没有反抗律子的压制,而是在精神上对自己进行了最残酷的处刑。

“我知道那根本不是温柔!那是更深的伤害!”

“无论对你,对直子,对真希波,还是美咲、美香……我谁都不敢回应,但我又卑劣地享受着你们的注视!用你们的爱来填补我心里的那个空洞!”

“我以前做什么都是错,都是失败……但我现在明明已经成为大人了啊!”

“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在救人,我在改变世界,我在做正确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错的?!为什么我只能带来不幸?!”

“我没有长大吗?不是的……明明我已经长大了,明明已经戴上眼镜了……为什么还会是这样?!”

“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大人!!”

“为什么我还是那个……那个该死的碇真嗣!”

赤木律子呆呆地看着身下的男人,她脸上的“般若”面具碎了。

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慌和无措。

她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原本的动作,也彻底僵住了。

赤木律子不想看到他这样。

宁愿他反抗,宁愿他推开她,宁愿他打她,宁愿他骂她,羞辱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自我崩塌。

“喂……你……”赤木律子发抖着说,“别哭啊……明明被欺负的是我……明明该哭的是我啊!”

“你不许哭!你是男人啊!”

但碇真嗣听不见,记忆在他脑海中重叠,错乱,然后喷涌而出。

“我啊……是个很可悲的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他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父亲把我当成工具……母亲为了全人类抛弃了我……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从来没有!”

“我伤害了自己的朋友,我杀死了唯一说爱我的人……”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在赤木律子眼前晃动,仿佛上面沾满了鲜血。

“我想成为大人,我想保护她……美里小姐……但最后她为了救我死在我面前……给了我一个带血的吻……”

“最后什么都没了……连可以恨的人都没了……只有我一个人……”

“我以为这次不一样了……但是莲子小姐还是死了!死在我怀里!在那场大火里!”

“我有了力量又怎样?我还是那个只会带来不幸的怪物!”

“我恨黑帮,我恨这个世界……”

“我的手是脏的,全是血!洗不干净!永远洗不干净!”

“我讨厌虚伪无用的自己……我恨不得世界毁灭……我恨不得自己去死……”

“去死……去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整个人开始剧烈地抽搐。

赤木律子彻底慌了,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那份痛苦是真实的。那份想要把自己撕碎的自我厌恶是真实的。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她手忙脚乱地去擦他的眼泪,但越擦越多。

“别哭啊,笨蛋,混蛋……”

“笨蛋神永,笨蛋bb鸟,笨蛋碇真嗣!”

恐惧占据了她的心。她感觉如果不做点什么,这个人就要碎掉了,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给我停下来!!”

啪!

赤木律子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真嗣脸上。

“看着我!我是律子!不是什么美里!也不是什么莲子!”

碇真嗣被打得偏过头去,但他没有反应。

他的眼神依然涣散,嘴里依然在念叨着:“对不起,我是怪物,让我死……”

赤木律子抓着他的肩膀,拼命摇晃。

“你振作一点啊!你不是社长吗?!”

没用下,完全没用。

他把自己锁在了一个谁也进不去的柜子里,拒绝听外面的任何声音。

骂也没用,打也没用。

在极度的慌乱,心疼和恐惧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占据了赤木律子的大脑。

(他觉得他是怪物……他觉得他没人要……)

(那就让我来接纳他。)

(那就让我来证明他还是个人。)

(或许……肉体的结合能让他停止哭泣?)

(或许……用这种最激烈的,最原始的快感,能冲淡他的痛苦?)

(或许……只要我把他填满,那个空洞就会消失?)

(只要让他感受到我的温度,感受到我还活着,感受到我们在一起……)

哪怕是错误的,哪怕是堕落的。

只要能让他停下来。

“别哭了……”

赤木律子咬着牙,下定了决心,重新动起来

“不管是怪物还是什么……只要是你……”

啪!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腰,死死地卡住了她的盆骨,像铁钳一样。

赤木律子错愕地睁开眼,泪眼朦胧地看着身下的人。

碇真嗣也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没有欲望,没有抗拒,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自我厌恶和乞求。

“不……不要……律子,求求你……”

他哭着,眼泪流得满脸都是,毫无形象,脆弱得像是一碰就碎的玻璃。

“我已经是肮脏的怪物了……”

“是一个满手血腥,只会带来不幸,只会利用别人,只会吞噬爱意的怪物……”

他的手在剧烈颤抖,却坚定无比地把她往外推。

哪怕已经胀痛到了极限,哪怕他的身体在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结合,渴望着温暖。

但他依然在拒绝。

“所以……不要变成我这样……”

“不要被我污染……”

“你是干净的……你是有着美好未来的……你是那个夏天里最好的东西……”

“求求你……”

他哭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求求你,不要变成我这样令人恶心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