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轰鸣,命魂界已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像是悬挂于混沌之上的残卷,摇摇欲坠。
林凡与苏若雪并肩而立,双魂之印化作光海,勉强稳住这片正在崩溃的天地。命渊之眼在他们身后睁开,龙影盘旋咆哮,然而那股力量却在急速消耗。
“呼……”林凡的呼吸急促到极点,胸腔仿佛被烈火灼烧。他明白,这种状态无法长久维持。
苏若雪的面色比他还要苍白,唇角溢血,但眼神依旧坚定。她轻声开口:“林凡……你感觉到了吗?”
林凡心神一震。
就在虚空最深处,那一道裂隙中,传来一股极为陌生又至高的气息。它比零号体更恐怖,比命狩体系更古老,像是自无尽混沌中走出的审判者。
零号体的目光第一次转向虚空深渊,那声音不再冷漠,而带着少有的凝重:
“……终于要出现了吗。”
轰!!!
裂隙彻底炸开。
一只巨大的手掌,从虚无中探出。那不是血肉,而是由亿万轨迹凝聚而成的“命纹之手”。每一道纹路都闪烁着毁灭的光辉,仿佛将无数因果、生死都掌控在掌心。
林凡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头皮发麻,眼前浮现出自己千百种死亡的幻象。
“这就是……真劫?”
零号体低声呢喃,随后冷笑,“林凡,你以为你面对的敌人是我?错了。命魂界真正的审判,来自——真劫!”
轰轰轰!!!
那只命纹之手直接伸入命魂界,五指如山,轻轻一握,整个界域都在崩塌。无数命轨被瞬间捏碎,亿万魂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林凡心脏几乎停滞,他下意识握紧苏若雪的手。
“不……不可能,这种力量……”
苏若雪声音颤抖,她也看出,这股存在根本不是零号体能比的,而是高于一切命狩审判的“本源之劫”。
零号体冷眼旁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凡咬牙,眼中燃起怒火:“不管是命狩,还是所谓的真劫,休想将我屈服!”
他猛然抬手,命狱龙影嘶吼,直扑命纹之手。
——嘭!
龙影在瞬间被捏爆,化作黑色的碎片洒落虚空。
林凡喉头一甜,鲜血狂喷,半跪在地。
“林凡!”苏若雪急忙将他扶起,眼泪瞬间滑落。
可林凡却倔强地站直身躯,眼神死死盯着那只命纹之手,声音低沉却带着炽烈的执念。
“我不会退。”
轰!!!
命渊之眼再度绽放,直射出无数光芒,可在命纹之手面前,就像萤火对抗皓月,瞬间被碾碎。
零号体冷声道:“林凡,所谓的逆命,不过是幻梦。真劫一现,所有命魂,皆为虚妄。”
苏若雪却摇头,她紧紧抱住林凡的手臂,声音坚定:“不!只要我们还在,命魂就不会灭!”
林凡心口热流涌动,他的眼神忽然清明。
对啊,这一切并非他一人孤身在战。
他有苏若雪,有一路走来追随他的伙伴,有那些因他而燃起希望的命魂。
“零号体,你错了。”林凡咬牙开口,声音在天地间轰鸣,“真劫再强,那又如何?我林凡,愿以我命魂为祭,逆燃命渊!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绝不低头!”
轰!!!
下一瞬,林凡的身体燃烧起金色烈火。那不是单纯的命魂之焰,而是他将“自由命轨”的意志彻底点燃,化作一尊熊熊燃烧的火魂。
苏若雪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却没有阻拦,她只是微笑,轻声回应:
“林凡,我与你同行。”
两人双魂合一,命魂绘图骤然剧烈扩张,宛如一卷贯穿天地的长卷,与命纹之手正面冲撞!
轰隆!!!
光与影的交锋,让整个命魂界彻底陷入无尽的轰鸣。
这一刻,所有命魂生灵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真劫,终于拉开了真正的序幕。
轰隆——!
那一瞬间,整个命魂界仿佛被撕裂,光与影交锋的冲击波席卷无边虚空。命纹之手携带着亿万命轨的压迫力,像是一座无形的天狱,将林凡与苏若雪笼罩其中。
双魂绘图在剧烈颤抖,卷轴之上浮现的轨迹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林凡胸腔滚烫,血液沸腾,他只觉得全身的命魂力量正被疯狂抽空,连意识都在一瞬间模糊。但他硬是咬着牙,眼神死死盯着那只撕裂天地的巨手。
“不能退……一旦退了,这所谓的自由,就会彻底埋葬。”
他脑海中不断响起的是苏若雪的声音,是青璃、白灵、陆远等人的面孔,是那些曾被命狩裁决抹杀的哭喊。
苏若雪紧紧贴在他的背后,十指交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坚定不移。她的声音在林凡耳畔低低响起:“林凡,你若要拼到最后,我便与你一同拼到底。”
林凡心神一震,体内的命魂之火轰然燃烧。
“那就来吧!”
轰——!!!
双魂绘图骤然绽放,一道道金色纹络自卷轴延伸开来,直接与命纹之手硬撼。那一刻,林凡与苏若雪的气息彻底交融,二人仿佛化作一尊双魂神像,撑起整个崩坏的界域。
然而,命纹之手太过恐怖。
它只是微微一握,金色卷轴便寸寸崩裂,碎光四溅。林凡的身躯随之猛震,鲜血狂喷而出,连命魂虚影都在崩塌。
“林凡!”苏若雪惊呼,立刻将自己剩余的魂火注入双魂绘图。
霎那间,卷轴上的金色火焰再次熊熊燃烧,竟强行撑住了命纹之手的碾压。
林凡低吼一声,喉头全是血腥味,但他的眼神依旧坚毅。
“苏若雪!我们不是在对抗一只手,而是在对抗命运本身!若它要将我们抹去,那就让我们燃烧到最后一刻,把它——撕开!”
轰隆隆!!!
双魂光辉化作雷霆怒焰,从卷轴中迸射而出,竟然在命纹之手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痕!
这一幕让零号体的瞳孔骤缩。
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双魂合印……居然真的能撕动真劫的根基。”
命纹之手微微停顿,随后五指猛然张开,竟化作一片灰色的天幕,将整片命魂界都笼罩。
“……毁灭吧。”
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漠。
林凡全身汗毛竖立,那种压迫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可怕,仿佛连呼吸都要被彻底剥夺。
但在极致的绝望中,他反而笑了。
“既然真劫要我死……那我便以死——逆生!”
他猛然张口,喉咙深处迸出一声震彻天地的长啸。
“吞天塔——第七层·命狱——开!!!”
轰!!!
吞天塔骤然炸响,命狱之门彻底敞开。无数漆黑的龙影从深渊中冲出,狱火滔天,仿佛要吞没整个命魂界!
黑龙咆哮,直扑灰色天幕,与命纹之手正面硬撼。
虚空颤抖,大地崩裂,天穹翻滚。
林凡与苏若雪立于双魂绘图的中心,火焰与黑影交织,宛如一尊燃烧的战神。
“真劫又如何?!”林凡怒吼,声音轰动整个界域,“我林凡,生来为凡,却要逆写苍天!今日,不是我被抹杀,而是你——真劫,必须退!”
轰隆!!!
黑龙与金色火卷齐齐轰击命纹之手,那无敌的掌影第一次震动,指尖浮现裂痕,灰色光辉竟然开始崩散!
整个命魂界为之一静。
所有生灵,仿佛都在屏住呼吸。
零号体微微低头,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喃喃自语:
“真劫……竟然被撼动了。”
林凡气息紊乱,血肉几乎燃烧殆尽,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在灰色天幕崩裂的刹那,他猛然握紧苏若雪的手,低声道:
“若雪,我们,赢得第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