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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霄的剑尖没有再往前半寸。

晶核残骸在最后一击下炸开,黑雾倒卷,冲击波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他的背撞上岩壁,骨头像是裂了,喉咙一甜,血从嘴角流下来。他靠着石壁滑坐倒地,手指还死死抓着剑柄,指节发青。

沈清璃趴在地上,玉简落在身侧,表面那道裂纹比之前更深。她抬起手想去拿,指尖刚碰到边缘,整块玉就轻微震了一下,光灭了。她喘着气,胸口起伏,视线扫过祭坛四周。那些原本闪动的符文全部熄灭,但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躁动,像水烧开前的动静。

故人躺在碎石堆里,左手压在身下,右手掌心朝上,血顺着指尖往下滴。他没动,呼吸很浅,可眼皮底下眼珠在转,像是还在感应什么。

洞穴里安静了几息。

然后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来自脚下,是远处,像是山体深处传来的脉搏。紧接着,东南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巨石滚落,又像是某种机关被强行启动。沈清璃猛地抬头,看向那个方向。

“不对。”她的声音哑得厉害,“装置毁了,灵力应该散掉才对。”

叶凌霄撑着剑站了起来。右肩的布条已经湿透,新渗出的血顺着小臂流到手腕。他没去擦,只是盯着祭坛中央那团还未消散的黑雾。雾气虽然稀薄了,却在缓慢旋转,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重新聚拢。

“它在重组。”他说。

沈清璃咬牙,用玉简化作支撑,慢慢起身。她走到叶凌霄身边,目光落在他肩头的伤口上,只一眼就移开。现在不是疗伤的时候。

“刚才那一击打断了仪式,但没彻底断根。”她低声说,“这地方的能量系统还在运转,只是换了路径。”

故人终于动了。他翻了个身,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左手缓缓抬起,在空中画了一道短痕。指尖带出血线,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暗红轨迹。那痕迹悬停片刻,忽然扭曲,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着变了形。

“共鸣断了。”他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石头,“他们切断了所有连通点。”

叶凌霄皱眉。“你是说,剩下的装置已经被隔离?”

故人点头,又咳了一声,嘴角溢出血丝。“不能再靠符纹追踪位置。他们知道我们能找,所以封死了。”

沈清璃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看向叶凌霄。“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叶凌霄没说话,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铃。铃身老旧,边缘有磨损的痕迹,铃舌却是新的。他轻轻晃了一下,铃声很轻,几乎听不见。

三下。

铃声落下的瞬间,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同时传来微弱的回响,像是另一枚铃在远处应和。声音极短,一闪即逝。

“两个主源还在。”他说,“一个在山腹,一个在崖底。但他们不会再让我们靠近。”

话音刚落,地面又震了一下,这次更明显。几块碎石从洞顶掉落,砸在地上。沈清璃抬头,发现岩壁上的裂缝多了几道,像是被人用刀划过。

她突然转身,快步走到三人刚才待的位置,低头看脚下的地面。沙土表面浮着一层淡紫色的雾,正从一条细缝里往外冒。她蹲下,伸手探了探,收回时指尖发黑,像是沾了灰。

“这不是普通的泄露。”她说,“是反噬。能量失衡后开始腐蚀地脉。”

叶凌霄走过去,看着那条裂缝。雾气升腾的速度在加快,旁边的草已经枯死,叶子蜷缩成焦黑色。一只飞虫飞过雾区,翅膀刚碰到气流,身体就塌了下去,落地时只剩一层空壳。

“再这样下去,整个山谷都会变成死地。”沈清璃站起身,脸色发白,“他们不是在修复仪式,是在逼它提前完成。用更强的压制手段,强行唤醒核心。”

故人靠在石上,呼吸越来越重。他抬起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和血的混合物。“如果我们不动,他们就能抢时间。等下一个装置完全激活,我们就再也进不去了。”

叶凌霄看着手中的铜铃,铃身还在微微颤动。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两处装置已经开始加速运转,而他们的状态,连一次完整的突袭都撑不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右臂还能动,但每一次发力,肩膀就像被刀割。左臂垂在身侧,旧伤加上刚才的撞击,几乎抬不起来。腿也有伤,走路时膝盖发沉。

沈清璃的状态更差。她站都站不稳,全靠玉简撑着。她的灵力早就耗尽,刚才那一击用了精血,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

故人是最危险的一个。他不仅受伤,还强行催动秘术,体内气血已经乱了。如果再动用一次符纹,很可能直接倒下。

可他们不能停。

叶凌霄把铜铃收好,伸手将剑插回背后。他转头看向两人。

“我们没得选。”他说,“现在不去,以后连机会都没有。”

沈清璃没说话,只是把玉简贴回胸前。裂纹还在,但她试着输入一丝灵力,玉简边缘亮起一点微光,虽然弱,但还能用。

故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撕下衣角,包住右手,动作很慢,像是每动一下都在忍痛。包扎完,他抬头看向叶凌霄。

“我不倒,就能引路。”他说。

叶凌霄点头。

他迈步向前,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沈清璃跟在他身后,脚步有些虚浮,但没有停下。故人走在最后,一只手扶着岩壁,一步步挪动。

走出洞口时,天色已经变了。原本昏黄的天空现在泛着紫灰色,云层低得像是要压下来。远处的山峦轮廓模糊,但在某一刻,叶凌霄看见一座石塔的剪影从雾中浮现,就在西北方向。

“他们在那边。”他说。

沈清璃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三人继续往前走。荒原上的风带着刺鼻的气味,吹在脸上像针扎。地面开始出现裂缝,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底下涌动的暗红色流质,像是熔化的铁水。

叶凌霄的右肩突然一阵剧痛,他脚步顿了一下,手按上去,发现布条又被血浸透。他没管,继续走。

沈清璃的手搭在玉简上,指尖微微发抖。她知道这东西撑不了多久,但只要还能感应到灵力波动,她就不会放手。

故人落在后面半步,呼吸越来越重。他的左手突然抽搐了一下,整个人晃了晃,差点跪下去。但他撑住了,用左手撑住一块石头,慢慢直起身。

他们没有回头。

身后的废墟还在冒烟,黑雾没有散尽,反而在低空盘旋,像一只未死的眼睛。

叶凌霄走在最前面,右手握紧背后的剑柄。他的脚步没有停,一步一步往前。

前方的地面上,一道裂缝突然扩大,热气冲出,带着灰白色的烟。沈清璃刚要提醒,叶凌霄已经抬脚跨了过去。

他的靴底落下时,踩到了一片焦黑的叶子。叶子碎了,化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