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面包人攥着火石的手擦过岩壁,火星“嗤”地撞上烛芯——昏黄的光骤然腾起,在溶洞的钟乳石间投下交错的影。冬天的寒风正顺着洞口的裂隙钻进来,卷得烛火簌簌发抖,洞顶滴落的水珠砸在石地上,声响在死寂里格外清冽,连岩壁上的冰棱都跟着轻颤。

他抬手拢住火焰,声音沉得像冻土下的古石,带着史诗将启的郑重:“朋友,且听这故事的序章——那位引领族群穿越凛冬的女王,有着如星斗般璀璨的名姓:奥莉拉·玛丽内斯。‘玛丽内斯’,便是‘海洋之星’的意思,恰如夜空中的北极星,是水手在‘鲸鱼之路’上永不偏移的指引。”

烛火晃了晃,映得他眼底泛着微光:“奥丁的渡鸦已掠过冰原——那对名为‘思想’与‘记忆’的信使,正将预言衔往每个部族。你听,单轨船的轮轴已开始震颤,船首正对着极北的光,应许之地的传说,不再是冻土下的低语。”

风突然住了,只有烛火仍在跳动。面包人指尖轻叩烛台,语气重得像敲在史诗的扉页上:“今晚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我是奥莉拉·玛丽内斯,执掌精灵族群的女王,血脉里淌着华纳神族的微光——那是与海洋、丰饶共生的古老传承 。曾几何时,凛冬尚未啃噬大地,我们的家园还浸在永恒的暖光里:桦林的汁液淌成蜜,浆果在藤蔓上酿出甜露,族人们的笑声与海浪拍岸声缠在一起,连最羞怯的精灵幼崽,都敢追着弗雷的金鬃野猪奔跑。那时的大地没有裂缝,星辰在夜空里铺得安稳,谁也不曾想过,巨人的沉眠会有终结之日。

直到冻土发出第一声崩裂的脆响。

山岩在震颤中落灰,霜气顺着裂缝爬上来,吞掉了最后一片常青的苔藓——是约顿海姆的巨人醒了,那足以掀翻海洋的力量,正沿着地脉向我们涌来。我站在祭坛前,指尖抚过刻着华纳海姆符文的石面,寒风卷着我的长袍,像扯着一面即将破碎的旗。“伟大的奥丁啊,”我的声音裹着霜,却字字清晰,“请垂怜你的信徒。”

祭坛上早已备好祭品:雪鹿的角沾着晨露,银鱼干泛着海洋的咸光,还有一块凝结了三夜月光的水晶——这是华纳神族向神明献祭的传统,以自然的馈赠换取神启。我抬手拂过祭品,指尖划过祭坛边缘的卢恩符文,那是奥丁以独眼换来的智慧印记,念动咒语时,每个音节都似带着冰原的重量:

“Ansuz alu, Urdr skoea!

Valt?gn veittu, v?lva kv?ea!

Ieja auga, oskstafr rist,

Fj?rg?eis ljos — l?knari mist!”

风突然住了。

两只渡鸦掠过祭坛上空,墨色的翅尖扫过烛火,落下一片带着微光的羽毛——是福金与雾尼,奥丁那对掌管“思想”与“记忆”的信使。羽毛触到祭坛的刹那,瞬间凝上白霜,继而化作菱形的冰晶,冰晶里渐渐显出血色的画面:开裂的大地、倾覆的船只、族群迁徙的背影。

就在此时,天空骤然亮了——不是日光,是奥丁的独眼在云层后投下的银辉,那光芒穿透冰雾,直直落在冰晶上。我听见脑海里炸开嗡鸣,不是声音,是纯粹的意志,是预言在血脉里共振:

“海洋之星啊,你将跨越千帆,历经磨难与疯狂。直至大地的裂缝被抚平,抵达应许之地的黎明。”

冰晶在预言落下时碎裂,化作细雪沾在我的睫毛上。我攥紧祭坛边缘,指节泛白——“玛丽内斯”,海洋之星,这名字本是华纳海姆对我的祝福,如今却成了奥丁赋予的宿命。远处的海浪仍在拍岸,渡鸦已振翅飞向天际,而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族群将跟着北极星的方向,踏上一场跨越冰原与海洋的迁徙。那道来自奥丁的神启,既是预言,也是命令。

门轴被冻得发僵,埃尔黛尔的敲门声带着冰粒的脆响,一下下撞在门板上——没有急促的慌乱,却藏着迁徙在即的紧迫,像在叩响族群未来的门。我抬手拢了拢裹着肩头的兽皮袍,指尖触到布料上凝结的霜花,寒意早已渗进骨血,连呼吸都带着白雾的沉。

“知道了。”我应了声,声音被寒气压得略低,却没半分迟疑。起身时,目光扫过案上叠放的族民名册,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熟悉的名字——每一个,都是我必须护着抵达应许之地的责任。

“启程的第一步,要先去岛上的世界树。”埃尔黛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法师特有的冷静,“霜气已经缠上树身,再晚些,连种子都要被冻僵了。”

我推开房门,寒风瞬间灌进来,掀得袍角猎猎作响。远处的世界树在雾里只剩模糊的轮廓,苍劲的枝干上早已没了往日的绿意,只余下几片枯褐的叶,在风里抖得像要碎掉。“我必须把它的种子带走。”我望着那树影,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不是选择,是族群存续的根。

寒意还在往皮肉里钻,冻得指尖发麻,可我心里却燃着团暖光:只要握着这颗种子,无论未来跨越多少冰海、多少冻土,只要把它种下去,那片抽芽的土地,就会是我们的家。没有什么比“家”的希望,更能抵过这凛冬的寒。

我抬步往世界树的方向走,每一步都踩得稳实——这是迁徙的第一程,也是守护“家”的开始。

主角视角

喉间突然滚出个大大的朗姆酒嗝,酒气混着暖意漫上来,熏得脸颊发轻——这酒是真的烈,喝下去连冻僵的骨头都似松快了些。我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脑子里空落落的,没有平日的杂绪,安静得舒服,忍不住嘀咕:“真好喝啊……好久没这么清静了。”

想起灰烬,心里掠过点空,但又很快散了——算了,反正在梦里,没他也正常。

我伸手捞过靠在石墙根的萨尔纳加琴,琴身还沾着点冰粒,凉得指尖发麻,刚撑着墙爬起身,就见道银白身影从雾里走来。是女王奥莉拉,她那袭银白月桂长裙扫过地上的碎冰,裙摆绣的藤蔓纹沾着点霜,却依旧亮得像裹了月光,走到我面前时,语气里满是信任:“亲爱的奥瓦尔,我族最棒的祭司与游吟诗人。带上你的琴,我们该去世界树了。”

“去那里做什么?”我下意识问,手指攥着琴颈,心里却猛地跳了下——莫非……是那棵会流金血的世界树?晨月圣所的记忆突然冒出来,心口竟有点发紧。

女王抬手拂了拂肩上的落霜,眼神望向远方,语气坚定又温柔:“我要爬上她的树冠,拿到她的种子。只要把这颗种子种在应许之地,无论那是冰原还是海岸,哪里都能成为我们的家。”

她撩开门帘的瞬间,冷风“呼”地灌进来,却没让人觉得冷——门外,埃尔黛尔裹着件兽皮坎肩,红衣在寒风里像簇燃着的火,正抬手按着腰间的魔法袋;德鲁克扛着根比他还高的木桨,肩背挺得笔直,目光沉沉地望着远方;精灵长老们握着刻满符文的图腾杖,站成整齐的列,族人们则跟在后面,老的牵着小的,年轻的扛着包裹,见我们出来,都轻轻往后退,自觉留出条通往世界树的路,目光里满是期待。

我跟着女王往前走,视线越过人群望向远方——那棵世界树真的高耸入云,苍劲的枝干像从地脉里长出来的银柱,直插灰蒙蒙的天,只是树干上没有熟悉的金血,只有树顶的枝桠间,沾着层发脆的霜花,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透着股将要消亡的凉。

在世界树下。每一层树干折着九界的极光。族人屹立于此仰。光芒日渐消散。冰花笼上树冠。

世界树的根须深扎进冻土,每一层树干都裹着九界的极光——淡紫如雾、浅绿似纱、金芒若星,纹路里还淌着残存的暖,却抵不住寒意漫上来。光芒正一点点消散,像被冰雾吞了去,树顶的枝桠早已笼上厚冰花,风一吹,冰粒簌簌往下掉,砸在族人们的兽皮袍上,轻得像叹息。

族人们环立在树下,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凝在树顶,连呼吸都放轻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世界树如此虚弱,却也带着对未来的敬畏,没人说话,只有极光的微光在他们眼底晃。

女王奥莉拉走到树前,指尖划过树干上模糊的卢恩纹路,指尖泛着华纳神族的淡蓝光晕,口中念出咒语,每个音节都似撞在空气里,带着与古树共振的力量:

“Veit ek, at ek hef Yggdrasils

i helga kruna klifr!

osk-?er, ?rl?g brjota,

Fr?-v?ndr, fostr-land finn!

? tiwaz undir ? berkano,

h?fue-stafr fyrir ?ll!”

咒语落时,世界树突然轻轻震颤——树身的极光亮了瞬,接着,一根裹着冰花的藤蔓从树顶垂下来,藤蔓上还沾着未融的霜,带着冰粒的轻响,缓缓停在女王面前。

奥莉拉抬手攥住藤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没半分犹豫,脚踩着藤蔓往上攀,银白长裙扫过冰花,留下道淡光。她回头望向我,声音裹着风,却满是笑意与信任:“我亲爱的游吟诗人!这般英雄般的征途,怎能没有弦歌相伴?来一首吧——为这棵树,也为我们即将开始的路!”

我握紧萨尔纳加琴,指尖按上琴弦时,琴身凝的霜粒簌簌落下。抬头望着女王攀向树顶的身影,又看了看树下肃立的族人,喉间滚过暖意,干脆应道:“遵命,我的女王!”

芬布尔冬冠寂——

世界树的冠顶浸在凛冬的死寂里,霜花裹着枝桠,连极光都淡成了薄纱。女王的指尖抠进藤蔓冰壳,每向上攀一步,霜花就从藤蔓上抖落,顺着她的银裙坠向冻土,碎成星屑。而云层之上,众神的气息突然动了——雾里透出缕神性的微光,像被这攀树的身影惊醒。

北辰铠覆脊!

北辰星的光突然破云而下,银辉裹住女王的肩背,顺着她的披风凝出鳞片状的魔法铠甲。刚成型,头顶就有冰花砸落,“叮”的脆响里,冰粒撞在铠上碎成雾,连半道痕迹都没留下。她踩着藤蔓再上,铠甲的光映着冻土,在族人间投下道移动的银线。

冰花雷共生,

歌声还在我指尖的琴弦上淌,树冠却突然炸了——青紫色雷电缠上冰花,像活蛇般在枝桠间窜动,“轰隆”声震得冻土发颤!一道雷直劈向女王,她偏身躲过时,雷电擦着铠甲溅起火星,冰花趁机粘在她的发梢,却被铠甲的光融成了水。

攀者醒神戟!

这一击,竟真的惊醒了沉眠的神——奥丁的独眼在云层后闪了瞬,弗雷的金鬃虚影掠过树顶,甚至有缕托尔的雷霆之力,在雷群里掺了道更亮的金。众神的目光都落向这棵世界树,落向那个扛着凛冬往上攀的精灵女王。

步紧步,无赦避,

她的脚步没停过半分。指尖抠得藤蔓渗出水,指节泛白;火焰从树缝里窜出,燎过她的袍角,却被铠甲压了回去;死亡的寒气裹着冰雾扑来,她深吸口气,继续往上;雷电还在炸,冰花还在落,她像尊不折的雕像,亦步亦趋,把所有危险都扛在身后的铠甲上。

折取圣枝息!

终于,她攀到了冠顶。回头时,银裙上的冰花还在融,却笑得亮:“看!”族人们立马举法杖、握武器,卢恩符文在半空亮成金网,光芒顺着藤蔓流到女王掌心——她抬手触到那截青枝时,霜花瞬间融了,枝干泛着淡绿的光。她轻轻一折,“咔嚓”轻响里,圣枝落进她手中。

垂首世界树,万物庇,

“成了!”族人们的欢呼炸开,武器敲着盾牌,声浪裹着风撞向树冠。女王垂首望了眼树下的族群,眼尾的细纹里都透着光,接着高举圣枝——淡绿光从枝桠间漫开,连世界树的枯褐叶片,都似要重新泛绿。

天盗救世契!

骤雨般的天雷突然砸下!不是刚才的碎雷,是道粗如树干的金鞭,直劈冠顶!强光炸开时,所有人都闭了眼——再睁眼,只见北辰星的光突然暴涨,裹住坠落的女王,像托着片羽毛般让她缓坠,而那截圣枝,还牢牢攥在她手里,在光里闪着生的希望。

雾是冷的,裹着尸气,贴在皮肤上像冻硬的裹尸布。我睁开眼,只看见漫天灰雾里,密密麻麻的骷髅头堆在脚下,有的还嵌着未融的冰粒,眼窝空洞地对着我;远处的阴影里,有魂灵的虚影在飘,发出细若游丝的哀鸣。这是哪儿?是死亡的尽头?还是……海拉的冥界大厅?

“哎哟哟,我如北辰星般璀璨的姐妹,终于醒了。”

慵懒的女声从雾后传来,带着点戏谑的冷。我循声望去,只见白骨堆砌的王座上,斜倚着个黑袍女人——黑袍拖在满地骷髅间,领口绣着冥界的黑蔷薇,指尖转着颗泛着死气的魂珠,正是冥界之主海拉。她的目光扫过我攥在手里的圣枝,嘴角勾出抹冷笑:“你本可就此登临英灵殿的——可惜啊,攀世界树、取圣枝,是触怒众神的重罪,英灵殿不收犯了天条的魂,所以这永恒的安眠,只能在我这儿享了。”

“海拉!”我猛地攥紧圣枝,指节泛白——圣枝的淡绿光在这死气里颤了颤,竟没熄灭。胸腔里翻涌着不甘,我才刚拿到圣枝,族人们还在树下等我,怎么能困死在这冥界?

“来吧,别挣扎了。”海拉从王座上起身,黑袍扫过骷髅头,发出“咔啦”的脆响,“跟我走,进永恒的安眠,不用再扛着族群的担子,不用再面对凛冬的寒——多好。”

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肩,死气裹着寒意扑来,我几乎要闭上眼——就在这时,雾外突然传来歌声。不是冥界的哀音,是带着冰海浪涛的调子,裹着萨尔纳加琴的弦音,穿透厚重的雾,撞在白骨王座上,震得骷髅头滚了圈。那歌声……是奥瓦尔!是我的游吟诗人!

主角视角

她就那样轻轻落在雪地上,没有声响,连扬起的雪粒都似怕惊扰她,缓缓落回她银白的裙角。她蜷着身子,指尖却死死攥着世界树的青枝,枝桠上的淡绿光颤了颤,没灭——像她攥着的最后一口气,微弱却不肯散。

德鲁克站在最前,宽肩绷得发紧,喉结狠狠滚动着,没哭出声,只有呜咽从牙缝里挤出来,指节攥得泛白,连木桨都被他捏出了裂痕。族人们的哀嚎跟着漫开,有的蹲在雪地里捂着脸,有的扶着同伴的肩发抖,寒风吹过,把哭声撕得细碎,混着雪粒砸在脸上,又冷又疼。

埃尔黛尔扑过去,膝盖跪在雪地里,“咚”的一声闷响。她一遍又一遍锤着冻土,指关节很快渗出血迹,雪被染成淡红,她却像没知觉,哽咽着骂:“说好的……到了应许之地,你要盖一座能看见极光的大房子,带族里的孩子看鲸鱼……你怎么能先倒在这里!”

我站在人群后,手里的萨尔纳加琴泛着冰凉。作为游吟诗人,此刻除了弹唱,我什么都做不了——连抬手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把所有悲恸都按进琴弦里。

(作者ps:请打开网易云搜索《Salva Nos》,一同感受北欧神话中游吟诗人与歌声的重量。)

指尖落下,琴音破开哀嚎——

“Salva nos, stella maris,”

(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拉丁歌谣的调子裹着冰海的风,从喉间滚出时,我忽然想起身体里的记忆:奥瓦尔曾游历四方,把不同的歌刻在琴身里,这旋律,原是他在南方海岸听渔人唱的祷歌。第一个音节落地的瞬间,头顶的北极星突然亮了——不是往日的微光,是穿透云层的银辉,直直落在女王的身上。

“Et regina celorum,”

(天上的女王,)

族人们的抽泣渐渐停了,有人跟着我开口,声音发颤,却越来越响。眼泪砸在雪地上,晕开小坑,合唱声裹着琴音,像一张网,轻轻兜住这片绝望的冻土。

“Salva nos, stella maris,”

(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歌声盛起来了。原本发抖的族人挺直了背,扶着同伴站起来,连最年长的长老都张开嘴,浑浊的眼睛望着北极星的光。银辉越落越浓,顺着女王的发梢漫到她攥着青枝的手,世界树的枝桠突然亮得刺眼。

“Et regina celorum,”

(天上的女王,)

光束猛地裹住她的身体!如尼符文从雪地里钻出来,像冰晶般贴在光束上,青枝的绿光顺着符文爬,漫过她的裙角。雪地里的冰粒开始消融,竟有细小的雪绒花从冻土下钻出来,在光束边缘轻轻晃——是死境里开出的生。

“que pura deum paris,”

(你是圣洁的生下了神,)

身体里的记忆突然翻涌:指尖的琴音顿了瞬,我才懂——她不是普通的精灵,是从世界树的树芯里诞生的魂;曜石与月芙,是她指尖的血滴进树籽,孵出的孩子。这念头刚落,光束里的符文烧了起来,像荆棘般缠上青枝,映出迁徙的预言:冰海、船帆、应许之地的绿。

“Salva nos, stella maris,”

(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族人们“噗通”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额头抵着雪地。有人拿出笛子,有人敲起手鼓,笛声清冽、鼓点沉厚,裹着合唱声往天上飘。北极星的光更盛了,像要把整个冻土都照亮。

“Et per rubum signaris,”

(燃烧荆棘的指示,)

符文的火越烧越旺,荆棘纹路里跳着微光,每一道都对应着我们未来的路——哪里有冰裂,哪里有暖流,哪里能停泊。我望着光束里的女王,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要醒。

“Nesciens viri thorum,”

(不受男人的玷污,)

长老突然抱着两个襁褓挤到前,布包里的孩子睡得安稳,睫毛上还沾着雪粒——是月芙和曜石!他们的小脸泛着红,像是能感应到什么,小拳头轻轻攥着。

“Salva nos, stella maris,”

(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晨光从光束顶端漫下来,像只温柔的手,轻轻扶起女王的身体。她立在光里,闭着眼,银裙在光里飘,像朵要绽放的花。我们一遍又一遍唱着,琴弦被指尖按得发烫。

“Et regina celorum,”

(天上的女王,)

群星突然亮了!不是零散的光,是连成华盖的极光,淡紫、浅绿、金红,绕着光束转。族人们的欢呼压不住了,有人举起武器抛向空中,有人相拥而泣,雪地里的雪绒花越开越多,连风都暖了。

“o virgo specialis,”

(你是最特别的贞女,)

渡鸦落在世界树的枯枝上,歪着头看光束——风雪停了,连呼吸都轻了。女王的指尖动了动,青枝的绿光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漫过她的胳膊。

“Salva nos, stella maris,”

(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一遍又一遍。”

“Sis nobis salutaris,”

(你是我们的救赎,)

她周身的光璀璨得晃眼,像把北极星的光都裹在了身上。世界树的青枝突然开始旋转,在光束里缩成一团,最后凝出颗饱满的树籽,落在她掌心。

“Imperatrix celorum,”

(你是天上的统治者,)

极光的华盖垂了下来,像件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她的眼睫终于掀开条缝,里面亮得像白昼——是北辰星的光,是世界树的绿。

“Salva nos, stella maris,”

(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一遍又一遍。”

“Et regina celorum,”

(天上的女王,)

群星的光落在她头顶,凝成顶细碎的王冠,银辉顺着王冠的纹路往下淌,漫过她的发。她缓缓睁开眼,唇瓣动了,跟着我们的调子开口,声音虽轻,却穿透了所有声响。

“tu mater expers paris,”

(你是单亲母亲,)

长老怀里的月芙突然醒了,小手伸着要抓光束;曜石也睁开眼,咿呀地哼着,调子竟和我们的歌重合。族人们笑出了泪,伸手去接孩子,雪地里满是软乎乎的哭声与笑声。

“Salva nos, stella maris,”

(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一遍又一遍。”

“manna celeste paris,”

(你赐予我们天上的甘露,)

世界树的树籽在她掌心亮了,顺着她的指尖落在雪地上,瞬间长出细小的嫩芽。风开始呼啸,却不是寒风,是带着花香的风,裹着我们的歌声往远处飘。

“Et panem angelorum,”

(和天使的面包,)

她从光柱里缓缓飘下来,脚落在雪地上时,雪绒花围着她开了一圈。她举起掌心的树籽,声音清亮:“族人们,我已归来。”

“Salva nos, stella maris,”

(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Et regina celorum,”

(天上的女王,)

“我们必将抵达应许之地!”

她的声音落时,族人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武器敲着盾牌,歌声裹着风,连北极星都似在跟着晃。她站在光里,极光的华盖披在肩头,王冠亮在头顶——风雪里,她是唯一的光,是我们永远的海洋之星。

冥界的白骨王座上,海拉看着水镜里的光,指尖的魂珠停了转。她勾了勾唇,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哎呀呀,果然如这名字般——永不落的北极星。我亲爱的姐妹,下次再见,可别再让我等这么久了。”

话音落时,水镜里的欢呼漫进冥界,她挥了挥手,镜光碎成雾,只留黑袍在白骨间轻轻晃。

溶洞里的钟乳石还凝着冰棱,冬天的寒风顺着洞口的裂隙钻进来,卷得烛火簌簌发抖,映在岩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像浪尖跳动的光。面包人抬手拢了拢火焰,指尖蹭过烛台边缘的霜花,声音沉得像冻土下的古木,带着叙事者特有的郑重:“朋友,故事还没到终章——世界树的种子已握在掌心,载着族群的帆船,明日就要划破冰海起航。”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烛火深处,似能望见远方的浪涛:“只是冰海的路从不会平顺,鲸波会拍打着船舷,浓雾会遮蔽航向,或许还有沉睡的海怪在深海窥伺……接下来的浪涛里,又会藏着怎样的考验,酿出怎样的新故事,还得慢慢讲。”

说着,他轻轻掐灭烛火——最后一点火星坠入烛台的灰烬,暗夜里只剩洞口透进的微光,隐约能看见北极星的银辉,像撒在岩壁上的碎钻。“愿北极星的光,永远指引你的前路,”他的语气软了些,裹着晚安的温软,“无论是冰原的冻土,还是未知的浪尖,都不会让你迷失方向。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