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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汉障不臣土 > 第294章 灭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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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观天下

关中,长安未央宫前殿,与江东建康的杀声震天、血腥弥漫不同。

这里的气氛,庄严肃穆,带着一种井井有条的秩序感。

炭盆中的银骨炭无声地燃烧,驱散了初冬的寒意,也映照着君臣二人沉静的面容。

秦王苻坚端坐于御榻之上,身着玄色常服,并未佩戴繁复的冕旒。

但眉宇间,那股日渐厚重的帝王威仪,已不容忽视。

他手中拿着一份,来自江东的详细谍报,目光沉凝。

在他的下首,丞相王猛正襟危坐。他身形清瘦,面容儒雅。

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直指事物本质。

他手中也有一份,同样的谍报。

但更多的注意力,则放在面前铺开的一张,巨大的天下舆图上。

“景略,”苻坚放下谍报,声音洪亮而沉稳,带着一丝感慨。

“江东消息,冉闵已破建康,谢安南窜会稽。”

“慕容恪挥师南下,强渡长江,如今与冉闵,在建康周边杀得难解难分。”

“这天下棋局,当真是瞬息万变。”

王猛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上。

手指轻轻敲击着,关中与巴蜀交界的位置,声音平静无波。

“陛下,江东乱局,于我而言,非是危机,实乃天赐良机。”

“哦?”苻坚身体微微前倾,显出浓厚的兴趣,“景略详述之。”

王猛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陛下请看,当今天下,四强并立。”

“冉魏据建康及部分江东,看似凶猛,然则内部江东士族反抗未平。”

“外患慕容恪已至,其势如烈火烹油,看似鼎盛,实则根基不稳。”

“双线作战,消耗巨大,已是强弩之末,难有作为。”

他的手指移到河北:“慕容燕国,慕容恪确为当世名将,其国势正盛。”

“然其倾举国之力南下,后方必然空虚。”

“且慕容俊猜忌,可足浑皇后弄权,国内并非铁板一块。”

“慕容恪若在江东速胜,则其势更难制。”

“若其与冉闵陷入僵持,乃至两败俱伤,则是我大秦之福。”

最后,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巴蜀之地。

“而此处,成汉李势,昏聩暴虐,民心尽失,内部腐朽已极。”

“其所谓‘甲兵’、‘财富’,不过是为我大秦,看守库藏罢了。”

“其国中,‘骨珠税’、‘血膏税’、‘香皮税’横行,民怨沸腾。”

“‘盐尸场’、‘人烛局’等人间地狱并存,天怒人怨。”

“将领如李权、霍彪之流,只知盘剥享乐,军纪败坏。”

“此真乃上天,赐予陛下的囊中之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坚定:“臣之策,曰‘西和南攻’。”

“西和,即刻遣使前往建康,正式承认冉闵对江东的占领。”

“与其建立邦交,开放边境贸易,此举可稳住冉闵,使其无暇西顾。”

“甚至可令其感激,至少能让我大秦,在东线保持安宁,集中力量。”

“南攻,集中我大秦精锐,以邓羌、张蚝为将,杨安、吕光等为副。”

“大举出兵,以泰山压虎之势,攻伐巴蜀!”

“趁李势死后,权臣争位,政局不稳,一战而定!”

“吞并巴蜀,则我大秦拥有关中、陇右、巴蜀三大粮仓。”

“国力倍增,进可攻,退可守。”

“届时,无论东面是慕容氏胜还是冉闵存,我大秦皆可从容应对,稳坐钓鱼台!”

苻坚听着王猛条分缕析,眼中光芒,越来越亮。

他并非庸主,自然明白,王猛此策的高明之处。

避开中原和江东,那两个正在死磕的巨人。

攻击最虚弱、最富庶的成汉,这无疑是当前最明智、也是最有利的选择。

“只是……”苻坚略一沉吟,“慕容恪与冉闵,正在江东鏖战。”

“我军若此时南下,是否会引得他们罢兵,转而针对我大秦?”

王猛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智珠在握的冷峭。

“陛下多虑了,慕容恪与冉闵,已成不死不休之局。”

“慕容恪若回师,则冉闵必趁势反击,其南下之功尽弃。”

“而且背后空虚,恐为我或刘显所乘。”

“冉闵若罢兵,则慕容恪铁蹄,即刻踏平建康。”

“他们二人,谁也不敢先退,此乃阳谋。”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吞下蜀地。”

他补充道:“况且,臣已命人,散布流言。”

“称慕容恪有与成汉秘密结盟,共谋关中之意。”

“我军伐蜀,亦是自卫之举,名正言顺。”

苻坚抚掌大笑,声震殿梁:“善!大善!景略真乃朕之子房!此策深合朕意!”

他霍然起身,走到舆图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巴蜀之地。

仿佛已看到,大秦的旗帜,插遍那里的城头。

“传朕旨意!其一,即刻选派,能言善辩之士,携带国书重礼,出使建康。”

“册封冉闵为……嗯,便称‘南王’亦可。”

“承认其对江东之治权,约定互不侵犯,开通商路!”

“其二,以丞相王猛,为伐蜀大都督,总揽军政!”

“大将邓羌为前军统帅,张蚝为副,杨安、吕光、梁成、毛盛等为将。”

“尽起精兵十万,克日出发,南下伐汉!”

“其三,檄文公告,列数李势及成汉权臣,十大罪状。”

“尤其要将其‘骨珠税’、‘人烛局’等暴行,公之于众。”

“以示我大秦,吊民伐罪之师,堂堂正正!”

“臣,领旨!”王猛肃然起身,深深一揖。

他知道,一场关乎大秦国运的,征服之战,即将由他亲手拉开序幕。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南方,那里有富庶的天府之国,也有无数在黑暗中挣扎的百姓。

更有一个,即将被纳入大秦版图的、崭新的未来。

第二幕:醉生死

与长安未央宫的冷静谋划,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成都成汉皇宫内的,醉生梦死与末日狂欢。

皇宫深处,笙歌燕舞,觥筹交错。

刚刚经历,父丧不久的新“汉主”李广,似乎并未有多少哀戚之情。

他年纪不大,面色带着,纵欲过度的青白,头戴一顶歪斜的冕冠。

正搂着一名,衣衫半解、眼神麻木的宫女。

欣赏着殿中,那些脸上刺着毒蝾螈纹、身形矫健的,“虎豹侍卫”表演角抵戏。

殿内弥漫着酒气、脂粉香气,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令人昏昏欲醉。

太师范贲坐在下首,一身道袍,却掩不住眼中的贪婪。

他捻着胡须,对李广谄笑道:“陛下,近日各地进献的,‘骨珠’成色上佳。”

“已足够为您,编织一顶新的华盖,象征万民臣服,指骨为基啊。”

一旁的尚书令解思明,那个以人皮制作“肉税账簿”的寒门佞臣,也连忙附和。

“是极是极!少府张琀,近日也呈上了,几张极品‘香皮’。”

“乃取自二八处子,背脊最光滑之处,制成小鼓,声如泉鸣,正好为陛下助兴。”

骠骑将军李奕,那位靠着与皇太后私通而掌控部分禁军的幸臣,则有些心不在焉。

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红帐营”,又新进了几位不从的士族女眷,盘算着如何调教。

李广听得心花怒放,哈哈笑道:“好!都好!”

“有诸位爱卿辅佐,朕高枕无忧!来,满饮此杯!”

他举起镶满宝石的金杯,将杯中猩红色的美酒,一饮而尽。

那酒液,据说是用,南中进贡的珍稀果实酿造。

但隐约间,似乎也带着一丝“血膏水”,那令人作呕的甜腥。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连滚爬爬地,闯入殿中,打破了这靡靡之音。

“陛……陛下!不好了!边关急报!”

“秦……秦王苻坚,以丞相王猛为帅,大将邓羌、张蚝为先锋。”

“起兵十万,号称二十万,已出散关,南下……南下伐我大汉了!”

“哐当!”李广手中的金杯掉落在地,酒液溅湿了,他的龙袍。

他脸上的醉意,瞬间被惊恐取代,猛地推开怀中的宫女。

尖声叫道:“什么?!秦人……秦人怎敢?!”

殿内的歌舞戛然而止,乐师舞女惶恐跪地。范贲、解思明等人,也变了脸色。

“慌……慌什么!”太师范贲强自镇定,他是天师道领袖,惯于装神弄鬼。

“我大汉有山川之险,有虎豹之师,更有天道庇佑!秦人远来,不足为惧!”

“陛下可速派大将,据险而守,定叫那王猛有来无回!”

李奕也反应过来,他知道此刻,必须表现忠诚,连忙道。

“陛下,臣愿亲率禁军,前往白帝城,协助李权将军,锁江御敌!”

他心里想的却是,正好可以借机离开,这是非之地,或许还能捞取军功。

李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准!准奏!李爱卿,你速去!”

“范太师,速速做法,祈求天师降下神雷,劈死王猛!”

“解爱卿,加紧征收……不,是让各地‘进献’粮草军资,以备军用!”

成都皇宫内,一片鸡飞狗跳,所谓的决策,充满了昏聩、迷信与推诿。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对手。

也不知道,他们赖以生存的这个国家,内部早已被蛀空,民心早已离散。

第三幕:秦入蜀

王猛治军,法度森严,赏罚分明。

十万秦军在他的调度下,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高效而冷酷地运转起来。

前锋邓羌、张蚝,皆是万人敌的猛将,麾下士卒亦为百战精锐。

秦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邓羌率领,走金牛道,直扑剑阁。

另一路由张蚝率领,走米仓道,威胁巴中,王猛自统中军,随后策应。

剑阁天险,天下闻名。然而,当邓羌兵临剑阁关下时。

看到的,却并非严阵以待的守军,而是军纪涣散、士气低落的景象。

守将沉迷享乐,克扣军饷,士卒面有菜色,怨声载道。

加之王猛提前派出的细作,早已在关内散布谣言。

渲染秦军强大,渲染成汉朝廷的暴虐无道,更是动摇了守军意志。

邓羌抓住时机,并不强攻,而是派小股部队佯动,吸引守军注意力。

同时亲自挑选,精锐死士,由熟悉山路的向导带领。

绕行险峻小道,迂回至关后,发起突袭。

内外夹击之下,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阁,竟在数日之内便被攻破!

守将仓皇逃窜,被邓羌追上,一槊刺于马下。

剑阁一失,成都门户洞开!邓羌挥师南下,沿途州县,望风而降者甚众。

许多被“骨珠税”、“血膏税”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甚至箪食壶浆以迎秦军。

另一边,张蚝进军同样顺利。

在巴中地区,他遭遇了,成汉南中戍卒将领霍彪的部队。

霍彪试图驱使那些,被他奴役、脚掌嵌着铁刺的战象,冲击秦军阵型。

然而,张蚝临危不乱,指挥部队以强弓硬弩,远程射杀象奴。

又以长矛方阵配合火攻,受惊的战象,反而掉头冲垮了,霍彪自己的队伍。

霍彪见大势已去,试图带着搜刮的财宝,以及掳掠的僰僮逃跑。

被张蚝轻骑追上,生擒活捉。

而与此同时,秦军将士们也亲眼目睹了,成汉政权统治下的,真正人间地狱。

在攻克一座隶属于,少府张琀的“贡品”工坊时。

士兵们发现了,正在被剥去背皮的少女。

以及已经制作完成、悬挂在阴凉处,风干的“香皮”。

那场景,令这些见惯了,沙场血腥的悍卒,都为之呕吐、战栗。

在接收一座,由廷尉王岱,控制的县城时。

他们看到了因缴纳“骨珠税”,而失去手指,甚至被迫自残的百姓。

看到了墙上张贴的、用人血书写的催税榜文。

在路过费黑刺史,管辖的区域时。

他们闻到了,从“血膏工坊”里散发出的、如同屠宰场般的浓重血腥味。

最令人发指的是,当杨安部攻克一处位于涪陵地区的“盐尸场”时。

看到的景象,更是超出了,人性的底线。

巨大的盐池中,浸泡着的不仅仅是粗盐,还有无数已经开始腐烂的人类尸体!

监工们大多患有严重的麻风病,面目溃烂,却狞笑着宣称“天罚不侵”。

而旁边就是正在包装、准备运往各地的“特制食盐”!

“这……这哪里是人间王朝?分明是修罗魔域!”

连素来沉稳的王猛,在接到这些,前线报告时。

都忍不住拍案而起,脸上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他立刻下令,将所有查获的“盐尸场”、“人烛局”、“香皮坊”等设施彻底捣毁。

将相关监工、税吏就地处决,并出榜安民。

宣布废除,成汉所有苛捐杂税,推行大秦律法。

王猛的仁政与成汉的暴政,形成了鲜明对比。

消息传开,巴蜀各地民心,更加倾向于秦军,抵抗意志进一步瓦解。

白帝城,水师将领李权还在做着,凭借千丈锁江链,收取“解链钱”的美梦。

当他看到秦军战船,出现在夔门之外时,还试图依仗锁江链顽抗。

然而,王猛早已通过细作,摸清了锁江链的结构和关键节点。

他命人打造,特制的巨大铁钳和熔炉,在强大弩炮的掩护下。

派水鬼潜入江中,对锁江链进行,破坏性切割和熔断!

同时,秦军细作在城内,散布李权私设“尸蟞舱”、虐杀士卒商旅的罪行。

并打开了底舱,放出那些饥饿的尸蟞,在城中制造恐慌。

守军内乱,部分士卒倒戈,打开城门。

李权见大势已去,欲乘小船逃跑。

却被自己,曾经虐待过的部下,乱箭射死,尸体落入江中,喂了鱼虾。

白帝城陷落,长江通道被打通,秦军水陆并进,直逼成都。

第四幕:蓉城降

当邓羌、张蚝两路大军,会师于成都城下时。

这座曾经繁华富庶的“锦官城”,已然是一片末日景象。

城头上,守卫的“虎豹侍卫”,因为长期服用“狂心散”。

眼神狂乱,动作扭曲,时而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那些“胭脂虎骑”的女兵,甲胄上的媚香珠,也失去了作用,只剩下惊恐与茫然。

城内,权贵们争相逃命,互相倾轧,混乱不堪。

太师范贲,还在宫中设坛做法,念念有词,指望天师道祖降下神兵。

尚书令解思明则忙着焚烧,他那些用人皮制作的“肉税账簿”,试图毁灭罪证。

骠骑将军李奕,则带着搜刮来的金银珠宝和“红帐营”的女子,试图从密道逃跑。

却被乱兵所杀,财宝被抢掠一空。

“汉主”李广,如同惊弓之鸟,躲在深宫之中,瑟瑟发抖。

他身边只剩下一些宦官,以及少数几个愚忠的侍卫。

攻城战几乎没有悬念,成都守军早已丧失斗志。

在秦军发起总攻后不久,城门便被内应打开,秦军蜂拥而入。

邓羌亲自率兵冲入皇宫,在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以及醉倒的宫女宦官中。

将瘫软如泥的李广,像提小鸡一样,踢了出来。

曾经不可一世、视民如草芥的成汉政权,在短短数月之内,便轰然倒塌。

其速度之快,甚至超出了,王猛最乐观的估计。

成都府库被接管,里面堆积着,从巴蜀百姓身上,榨取的血汗财富。

王猛下令,除必要军资外,部分财物赈济,在成汉暴政下的灾民,部分运回关中。

在清点过程中,秦军找到了散骑常侍常璩秘密藏匿的、记录成汉真实历史的书稿。

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记载,即便是苻坚和王猛,也深感震撼。

他们更加坚定了,以“仁政”取代“暴政”的决心。

王猛迅速颁布《治蜀九章》,废除一切成汉苛法。

减免赋税,鼓励农耕,兴修水利,任用贤能,稳定秩序。

他深知,征服土地易,征服人心难。

必须让饱受摧残的蜀地百姓,真正感受到,大秦与成汉的天壤之别。

捷报传回长安,苻坚大喜过望,重赏三军。

吞并巴蜀,使得前秦的国力、人口、财富。

瞬间跃上一个新的台阶,真正具备了,鲸吞天下的底蕴。

站在成都的城墙上,王猛远眺南方。

那里,冉闵与慕容恪,还在血腥厮杀;东面,谢安的流亡朝廷,还在苦苦支撑。

“江东的烽火,或许还要燃烧很久。”王猛轻声自语,目光深邃。

“但这天下的棋局,主动权,已经开始向我大秦倾斜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脚下这片,刚刚纳入版图的、饱经创伤的土地。

他知道,治理好巴蜀,将其彻底消化。

转化为强大的国力,是接下来比军事征服,更重要的任务。

而这,正是他王猛,最擅长的事情。

前秦,这个原本偏居关中的政权,通过一次精准而高效的“西进策”。

成功地在这场乱世博弈中,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悄然成为了,潜在的最终赢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