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掠过阳光城镇的鎏金城墙,星虎的靴子已踏响东城门的青石板。城砖上嵌着的日光水晶还未被晒热,却骤然泛起细碎的裂纹,他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石面,便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这城不对劲。”王一一甩了甩别在腰间的短匕,刀鞘上的兽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昨晚刚修的城门轴,今早就锈得转不动了。”她蹲下身扒开墙根的杂草,露出底下发黑的土壤,“而且你闻,土里头有焦糊味。”
星虎刚要开口,南街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喊声。两人循声跑去时,正撞见月初十抱着星楠楠往药铺冲,小姑娘的发梢沾着几片焦黑的羽毛,脸颊上印着淡淡的灼痕。“是镇西的风羽鸟,”月初十的声音带着喘息,“突然发狂撞向人群,楠楠为了护小孩被刮到了。”
“不是发狂。”叶影的身影从药铺檐角跃下,玄色衣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半片碎裂的风羽,羽毛根部嵌着细如发丝的黑纹,“是被人下了蚀灵咒,这咒术会啃噬灵兽的心智。”
星楠楠揉着发红的眼睛指向窗外:“叶姐姐在那边!她追着风羽鸟往落日崖去了!”
众人赶到镇西时,叶星梦正站在崖边的老柏树下,长剑斜指地面,剑尖悬着一滴跳动的黑液。三只风羽鸟在她头顶盘旋,翅膀拍打出的气流卷得周围的草木纷纷倒伏,却始终不敢再往前半步。“这些鸟是被引过来的。”她手腕轻转,剑尖的黑液滴落在地,瞬间灼出个小坑,“崖壁上有咒术阵眼。”
月末路不知何时已蹲在崖边的乱石堆里,指尖划过一块刻着纹路的青石:“是锁灵阵的变种,把灵兽的灵力抽出来注入城墙。你看那些日光水晶,根本不是在储能,是在被吞噬。”他忽然按住石块转动半圈,石缝里立刻渗出黑色雾气,“阵眼就在这底下,至少埋了三层符咒。”
星虎刚要运转星力击碎石块,整座城镇突然震颤起来。东城门方向传来轰然巨响,日光水晶的碎片像流星雨般坠落,城墙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阵眼被触动了!”叶影飞身挡在星楠楠身前,挥手甩出几道风刃劈开坠落的碎石,“星虎,你去稳住城墙的水晶;一一和初十保护居民撤离;星梦,跟我破阵!”
王一一已经拽着两个孩童躲到了石墩后,短匕出鞘的瞬间划出寒光,将扑来的狂躁野兔斩落在地:“放心去!南街的居民我已经让药铺老板领着往山洞撤了!”月初十则抱起受伤的老人,足尖一点便跃过断裂的石板路,身法快得只剩残影。
星虎跃上城墙时,最西侧的日光水晶已彻底碎裂,黑色雾气正从裂缝里喷涌而出。他掌心凝聚起金色星力按向裂缝,却被一股反噬力震得后退半步,手腕发麻。“这雾气能吞噬星力!”他沉喝一声,指尖划过腰间的兽牙坠,坠子瞬间亮起耀眼的光芒,“楠楠,借你的治愈之力!”
星楠楠立刻跑到城墙下,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光芒顺着星虎的脚步爬上城墙,所过之处,黑色雾气竟渐渐消散。月末路趁机将三道符纸贴在阵眼石块上,符纸燃起青色火焰时,他突然喊道:“不对!这只是副阵,主阵在城镇中心的日光塔!”
叶星梦的长剑已经刺穿了副阵的核心,听到这话立刻转身:“星虎,你带楠楠去日光塔!这里交给我们!”她话音未落,便与叶影并肩冲向另一处冒起黑雾的街巷,剑光与风刃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
日光塔的塔顶本是阳光城镇的标志,此刻却被浓稠的黑雾笼罩。星虎刚踏入塔门,就看见塔心的巨大水晶柱上缠着数十道黑符,符纸燃烧的灰烬落在地面,竟汇聚成扭曲的黑影。“是暗灵师的手笔。”星楠楠躲在他身后,指尖的白光照亮了墙角的刻字,“这些符咒是用来抽走整个城镇的日光之力。”
星虎正欲上前,黑影突然化作利爪扑来。他侧身避开的同时,腰间的兽牙坠爆发出璀璨金光,将黑影逼退三尺。“楠楠,你去解水晶柱上的符,我来挡住它!”他握紧拳头,星力在周身形成金色护罩,每一次挥拳都带着破空之声,与黑影撞击出阵阵轰鸣。
水晶柱上的黑符在白光中渐渐消融,塔顶的黑雾也开始散去。当最后一道符纸化作灰烬时,城镇各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星虎击退最后一团黑影,回头看见星楠楠正踮脚触摸恢复光亮的水晶柱,阳光透过塔顶的裂隙洒在她脸上,泛起温暖的光晕。
城门方向传来脚步声,王一一领着众人回来时,手里还提着半袋刚出炉的麦饼:“阵眼一破,那些灵兽全恢复正常了。月初十正帮药铺老板给伤者换药呢。”她抛给星虎一个麦饼,“不过月末路说,这暗灵师的符咒里有幽冥谷的印记,恐怕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星虎咬了口麦饼,抬头望向日光塔顶端的裂隙。阳光正从那里倾泻而下,在地面拼出完整的光斑,而他掌心的星力与日光交相辉映,竟泛起与往日不同的莹蓝色。叶影和叶星梦并肩走来,后者长剑上的霜痕还未褪去,却笑着指向城镇中心:“至少现在,阳光回来了。”
月末路蹲在塔前的石阶上,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符咒的纹路,忽然抬头看向众人:“下一个阵眼可能在月光森林,但我们得先找到暗灵师留下的线索。”他指尖划过树枝,留下一道金色的痕迹,“不过在那之前,或许该让楠楠尝尝城里最好吃的蜂蜜蛋糕——毕竟,她可是今天的大功臣。”
星楠楠立刻眼睛发亮,拉着月初十的衣角往西街跑。星虎望着他们的背影,将兽牙坠攥得更紧了些。阳光彻底铺满阳光城镇的每一条街巷,而那些尚未愈合的裂纹里,正隐隐透着下一场风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