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虎的虎纹战靴踏碎最后一片幻境残屑时,掌心的星核之力正顺着经脉缓缓回落,留下温热的余韵。残破的祭坛上,六道身影彼此相望,衣摆还沾着方才激战的尘土,却都在看清对方眼底的光时,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心魔镜阵’倒是狡猾,竟把每个人最在意的景象都铺成了陷阱。”月初十将断裂的折扇收起,指尖还残留着破解阵法时注入的风系灵力,“我差点以为真要困在那年的雪夜,再也赶不上楠楠的生辰宴。”
星楠楠立刻瞪圆了眼睛,攥着叶星梦的衣袖轻晃:“十叔你骗人!去年生辰你明明迟到了半个时辰,还说路上遇到妖兽突袭!”
“那不是怕你嫌礼物寒酸找补的借口嘛。”月初十挠挠头,目光却不自觉飘向祭坛角落——那里还残留着幻境中他为楠楠炼制的风铃虚影,青铜铃舌上刻着的“平安”二字清晰可辨。
叶影倚着断裂的石柱,玄色衣袍上的剑痕正被灵力修复。他看向星虎掌心渐渐黯淡的星核,声音比平时柔和几分:“你的幻境是什么?我看到的是当年没能护住星族宗祠的那一夜,火光把天都烧红了。”
星虎指尖摩挲着星核上的纹路,喉结微动:“是十年前在迷雾森林,一一为了救我替妖兽挡了一掌,血溅在我这个旧耳机上的模样。”他从怀中掏出个用灵力护着的旧物,金属外壳早已磨损,却还能看清上面刻着的“一一”二字,“那时我就想,要是能早点觉醒星虎之力,就不用让她受那样的伤。”
王一一忽然红了眼眶,快步上前按住他的手:“都过去多久了还提这个。再说当时要不是你背着我跑了三天三夜找医师,我哪能站在这?”她指尖掠过那枚旧耳机,“倒是这个,你还一直带在身上——当年我说有线耳机方便,随插随用不用充电,你还笑我老派。”
“好用的东西为什么要换?”星虎握住她的手,星核的微光在两人交握的掌心流转,“就像有些人,遇见了就再也放不下。”
祭坛另一侧的月末路忽然轻咳一声,打断了这温情的氛围。他素来冷硬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不自在,指尖捻着片从幻境中带出的月白色花瓣:“我的幻境里,是师父临终前说的话。他说‘世间所爱从不是执念,是护得在意之人平安’,以前我总不懂,直到方才看见你们……”
话未说完,叶星梦忽然指着祭坛中央亮起的光团惊呼:“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破碎的镜阵残骸中,正凝聚起一团柔和的光晕,其中渐渐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画面——有星虎和王一一在山谷中练拳时的汗水,有叶影教叶星梦练剑时的严厉,有月初十偷偷给星楠楠塞糖葫芦的狡黠,还有月末路默默为众人修补兵器的专注。
“这是镜阵的馈赠。”叶影长剑轻挑,光晕中飞出六缕微光,分别落在众人眉心,“它照见心魔,更照见真心。所谓世间所爱,从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
星楠楠接住落在掌心的微光,看着其中自己依偎在月初十身边的画面,小声道:“是十叔每次冒险回来,都记得给我带的桂花糕吗?”
“是一一在我修炼走火入魔时,守在床边喂的每一碗药。”星虎低头望着王一一,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王一一踮起脚尖,帮他拂去肩上的尘土:“是你不管多晚回来,都会给我留的那盏灯。”
月末路看着眉心融入的微光,忽然笑了,这是众人相识以来,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舒展:“是师父没说完的嘱托,也是现在身边的你们。”
叶影将叶星梦护在身侧,长剑归鞘的声响清脆利落:“是守护星族的责任,更是不能失去的家人。”
月初十折扇重新展开,挡住嘴角的笑意,却挡不住眼底的暖意:“是楠楠的笑,是大家的平安,是这世间所有值得的瞬间。”
六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祭坛上的光晕忽然暴涨,化作漫天星屑落在他们身上。星虎掌心的星核骤然亮起,与其他五人的灵力遥相呼应,形成一道璀璨的光网,将整个山谷都笼罩其中。
王一一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个新的有线耳机,递给星虎:“上次你的旧耳机线断了,我找遍了集市才买到同款。”
星虎接过耳机,指尖触到熟悉的质感,忽然朗声笑起来。他将耳机插上腰间的旧播放器,轻柔的旋律立刻流淌而出——那是当年王一一教他唱的星族歌谣。
“你看,还是有线的好。”王一一靠在他肩上,“不用怕没电,也不用怕弄丢,就像我们一样。”
星楠楠拉着叶星梦的手,跟着旋律轻轻哼唱;月初十用折扇打着节拍,偶尔偷偷看一眼楠楠的笑脸;月末路望着远处的星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花瓣;叶影则静静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众人时,冰冷的眼眸里满是柔和。
星虎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听着耳边的歌谣,忽然明白了心魔镜阵真正的试炼意义。所谓世间所爱,从不是逃避过去的遗憾,而是带着牵挂之人的温度,坚定地走向未来。就像这有线耳机的旋律,只要彼此都在,就永远不会断连。
夜色渐深,星屑落在他们的发间,歌谣的余韵在山谷中久久不散。六道身影并肩而立,星虎的星核之力在掌心静静流转,映着每个人眼底的光,也映着这世间最动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