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峡口方向的箭雨便呼啸而至,羽箭如飞蝗般掠过天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密密麻麻地扎向士兵们的盔甲缝隙。
破锋营的士兵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他们左手圆盾左右格挡,“叮叮当当”的箭雨撞击声不绝于耳,偶尔有漏网的羽箭穿透盔甲,士兵们也只是闷哼一声,要么咬牙拔出箭簇继续冲锋,要么倒在地上前,还不忘将短矛向前掷出,朝着峡口方向送去最后一击。
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倒下的士兵已有上百人,但幸存者依旧朝着峡口逼近了数十步,距离峡口的栅栏仅剩百步之遥。
博尔坐在战马上,看着阵前不断增加的伤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右手紧紧攥着剑柄,却始终没有下令撤退。
他清楚,此次进攻是西蒙斯对他的考验,只有摸到峡口的防御核心,查清守军的火力配置与兵力分布,才算完成任务。
“继续冲!”
博尔猛地举起长剑,高声喊道,“谁先摸到峡口的栅栏,赏五十金币!晋升十人长!”
话音未落,他双腿一夹马腹,竟亲自带着百余亲兵冲出阵后,长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朝着峡口方向冲去。
亲兵们见主将竟然身先士卒,士气瞬间高涨,呐喊着跟在博尔身后,如同一把尖刀,朝着峡口的防御阵猛插过去。
“是!”
霍恩爵士抱拳应道,转身快步跑下山坡,脚步急促地朝着峡口的长矛阵奔去。
此时的峡口前,破锋营的士兵们借着亲兵冲锋的势头,再次加快速度,圆盾上插满了羽箭,却依旧朝着栅栏的方向猛冲,而峡口的长矛手们已握紧长矛,枪尖斜指前方,只待敌军靠近,便要发动致命一击。
片刻之后,破锋营前锋士兵已冲到峡口前百米处,虽然伤亡不小,却终于看到了峡口的栅栏与壕沟。
博尔眼中一亮,刚要下令继续冲,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号角声,那是撤军的信号。
博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西蒙斯要的是虚实,不是无谓的牺牲。他咬了咬牙,朝着士兵们喊道:“撤!带着伤员,撤!”
破锋营的士兵们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军令如山,他们立刻抬着伤员,朝着洛斯大军的主阵方向撤退。林恩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没有下令追击,只是轻声道:“看来,西蒙斯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远处的西蒙斯勒马立在阵前,看着撤回的破锋营,又看了看峡口的防御工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恩,你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不过,这还不够……”
西蒙斯勒转马头,对着身后列阵的将领们沉声下令:“卡萨多,你带五千步兵,从右翼侧击,不用冲太深,就盯着峡口右翼的投石机打;古斯托,你率三千盾兵,正面推进,压到壕沟前就行。记住,只骚扰,不硬拼,每半个时辰轮换一次队伍。”
“是!”两名将领齐声领命,转身各自调动部队。
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分成了高低两调,右翼的卡萨多部率先动了,五千步兵借着树林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峡口右翼的山坡摸去,他们背着短弓,手里攥着短斧,显然是想偷袭迪亚比麾下的投石机阵地。
正面的古斯托部则列着盾阵,盾牌连成一片铁墙,缓缓朝着峡口推进。盾阵后藏着弓箭手,走几步便朝着山坡上射一轮箭,虽没什么准头,却把“进攻”的声势拉得十足。
山坡上的林恩一眼就看穿了西蒙斯的心思,脸色沉了沉:“他是想耗咱们!用轮攻磨咱们的体力,耗咱们的箭支和石弹!”
霍恩爵士急了:“那怎么办?要是一直这么打,咱们的投石机石弹有限,弓箭也经不起这么造!”
“别急。”
林恩抬手按住霍恩爵士,目光扫过峡口的防御工事:“他要耗,咱们就‘顺着’他耗,但不能按他的节奏来。”
他转头对身后的传令兵道:“去告诉迪亚比,右翼来的敌军,不用投石机,让弓箭手藏在滚石堆后,等他们靠近了再射。”
“再告诉威廉斯,正面的盾阵,别用箭射盾牌,专射他们盾阵间的缝隙,还有,让各部队轮流休息,守一阵换一波人,别跟着他的节奏硬撑。”
传令兵刚跑下去,正面的古斯托部已推进到峡口前两百米。
就在此时,盾阵后的弓箭手又射了一轮箭,却被山坡上的银鹰军团士兵躲在掩体后避开。